第143章 輸贏自有定論
這次與第一關不同的是畫麵都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紅褐色,像是隔了一層緋色的磨砂玻璃,透著一股子的違和與不真實感。
嬌鉞看那抹紅褐色,越看越像鮮血凝固後的顏色。
熟悉的高門府邸,風娘不過三日就失了活力,換衣的時候背對著眾人背上滿是被淩虐的傷口遍體鱗傷。晚上燈火吹滅的時候,房裏總是會傳來女子的尖叫聲間或伴隨著男子興奮的低吼聲。
猛男大哥猛地轉頭看衛雲逸,用一種疑惑的語氣問他。
“是我聽錯了嗎,裏麵好像不止兩個人。”
渾身發涼,冷汗一層層的往外冒。
裏麵的呼吸聲雜亂,嬌鉞轉過頭去看衛雲逸,擔心衛雲逸承受不住。
肮髒混亂惡心。
衛雲逸幾欲作嘔,他抬頭望天,天上的月亮仍舊皎潔明亮高高掛在天空,一塵不染。
躲在暗處看著他們的人赤裸裸的撕開了心底最深的傷口,腥臭的濃水流了出來,散發著惡臭,想借此喚醒那些深陷迷局無法自拔的人。
猛男大哥進了這個陰間副本之後頭一次不是因為害怕而發抖,更多的是因為那些看不到的甚至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肮髒與齷齪。
畫麵劇烈抖動,黑色褪去血色蔓延上來,一隻隻血手出現在麵前,眼前像是多了一堵無形的看不到的牆。
畫麵消失在最高潮的地方,四周被血色淹沒,他們幾人像是站在一片孤島之上,四下望去滿目猩紅。
“你們覺得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當過場動畫結束,所有人都以為接下來將會是第三關,猛男大哥靠在身後的柱子上甚至做好了鮮血迎麵而來的準備,卻沒想到情景超乎人的想象。
風娘坐在練武場正中央的地方,盤膝而坐,膝上放著一把虎頭刀,刀鋒閃著寒光。風娘拿著一塊幹淨的白綢,一下一下的擦著刀尖上一塊紅褐色的血斑。
衛雲逸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掙開嬌鉞的手,快步走到風娘身側,自然而然的坐了下來靠坐在風娘身側,仰著頭親昵的喊了一聲‘娘親’。
嬌鉞本來正發呆呢,聽到衛雲逸的稱呼傻了一瞬就回過神來,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看起來有些喜感。鼓著臉頰小跑著走到風娘麵前,站直了身子認認真真的行了一禮,不管不顧跟著衛雲逸就喊了一聲‘娘親’。
風娘看著衛雲逸的眼神柔和慈愛,擦拭刀鋒的手都慢了幾分,聽到嬌鉞喊她,要不是武者的身體慣性大概已經見紅了。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兒子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來高興與否,但風娘卻知道自家兒子是同意的。眼睛都赤紅了,看嬌鉞的眼神帶上了濃濃的戒備與不喜。
單手拎起虎頭刀不由分說便劈了過來,她倒要看看這個拐走了自家兒子的異世人到底有什麽稀奇之處。
猛男大哥早就扔下梅子和公子哥小跑的湊到衛雲逸身側,想搭話又不敢,抓耳撓腮的很有意思。
衛雲逸靠在一旁,平靜無比的盯著二女比鬥,一招一式虎虎生風,落葉被帶起因為淩厲刀氣碎成一片片的。
風娘是全力出手毫不留情,嬌鉞則是步步斟酌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打壞了或者打死了,到時候就很難搞,打的十分艱難,幾個回合下來,嬌鉞倒是對風娘多了幾分認可。
很多時候,女子總是擁有比男子更強的韌性與毅力,讓她們從無盡深淵中掙紮的爬出來。
兩個人交手不過片刻就已過了近十招,最初嬌鉞赤手空拳應對的時候風娘還有些不悅,等到後來便對其心悅誠服,到後來打鬥更多了幾分切磋的意思。
衛雲逸的眼底閃過一抹亮光,他知道嬌鉞什麽都會一些,但是沒想到武鬥這方麵都能如此出色。從自己的記憶裏,風娘是一個常勝不敗的角色,不然也不可能以弱質女流之身在這個肮髒醃臢的地方生存下來,並且護了原身毫發無損。更不可能頂著偌大的罵名入了惡人穀還能混一個自在逍遙,靠的不過是那一手的好刀法。
小的時候原身一直不懂,自己的母親如此強大為什麽會任人磋磨。血染演武場的那天才明白了,很多時候他們這些人的命運不受自己控製,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你贏了。”
風娘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輸便是贏便是贏無可指摘。
收了刀,輕輕擦拭上麵可能沾染上的灰塵,風娘走到猛男大哥身側不屑的笑了笑。
“你們這些所謂的玩家也不過如此。”
猛男大哥說話哆哆嗦嗦,左看右看,唯二還站著的隊友是敵是友分不清楚,兩個確認是隊友的早就倒下去了,那一刻特別希望自己是躺著的那個人。
風娘對著身後招了招手,一個嬌俏的小丫鬟邁著小碎步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長發女婢,女婢一人拽著一個,更拖屍體似的把梅子和公子哥拖曳著帶到後院裏去。小丫鬟對著猛男大哥笑的可愛,猛男大哥腿都發軟都在丫鬟身後一步三歪。
後院有一片大大的空地,周圍一群穿著奇怪的人,猛男大哥是混遍了各個副本的人,一打眼就認出了那些熟悉的麵孔,都是遊戲設定集上擁有單獨一頁紙的npc。
NPC暴動了。
猛男大哥心底重複刷屏。
高高的祭台之上躺著七零八落層層疊疊的玩家,胸膛上下起伏都還活著,現在祭台上又多了三個玩家。猛男大哥作為唯一一個清醒的站在祭台之上的,慌啊,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嬌鉞,期待同為玩家的嬌鉞能幫自己一把。
嬌鉞卻作壁上觀,抱著懷靜靜的看著這一群不知道在搞些什麽的NPC們。
一聲銅鑼聲喚醒了祭台上所有的人,不明事實的玩家清醒過來,站在祭台之上滿目茫然。他們像是豎起的靶子站在祭台之上,祭台下多了一排弓箭手,拉弓引箭長箭如雨簌簌落下。
嬌鉞舔了舔唇,覺得每個世界的人都沒什麽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