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串聯證據
“肝髒不翼而飛?”
張淩麵色古怪地看著麵前的牛伍長,然後問道:“老牛你確定是肝髒嗎?不是別的什麽內髒嗎?”
“自然是確定的。”
牛伍長氣不忿道:“我雖然在除邪司的時間不如你長久,但是也不至於將案情記錯了吧?你這麽說是在瞧不起誰?”
“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淩急忙說道:“你們知道我們現在辦的那個案子嗎?”
“我每天需要查那麽多的案子,哪裏有什麽時間關注你的動向。”
牛伍長沒好氣地說道。
張淩聽了這話倒也不惱,隻是將柳堂被殺一案的始末情況同牛伍長講了一遍。
等到聽完了張淩的講述之後,牛伍長一臉震驚地表情問道:“你說的是真的?莫不是編出來誑我的吧?”
“哪個有閑心誑你?”
張淩說道:“所以剛剛你說受害人肝髒丟失,我們才那個反應。”
“有點意思啊!”
牛伍長笑了笑說道:“一個丟了腎髒,一個丟了肝髒,還都是在午夜時分出的事情。有意思!”
“所以,老牛你覺得怎麽樣?”
張淩出聲問道。
“什麽怎麽樣?”
牛伍長反問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說,咱們要不要合作一下?”
張淩說道:“我總覺得,這兩個案子之間,或許有些聯係。所以,與其各自為戰,不如我們合作,將這個凶手給挖出來,你覺得如何?”
“我倒是沒什麽意見,不過你們這麽做,不怕路百戶知道了,找你們的麻煩?”
牛伍長疑惑地問道。
“當時這案子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找百戶打過招呼了,他的意思是,讓我們便宜行事。”
張淩說道:“因為案子當中或許牽扯有更高層次的東西,不過基於安全和保密的原則,我沒有辦法告訴你,你隻需要知道,我沒有惡意就是了。”
“更高層次的東西?”
牛伍長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陷入了沉思。
一邊的張淩看到了牛伍長的反應之後也沒有打斷他的思考,隻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候著他的決定。
終於,在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牛伍長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然後咬牙切齒地說道:“幹了!反正這案子到目前為止我是沒什麽頭緒,不如讓你們加入進來,也能做到信息的互通有無,再加上一人力短,眾人力長,合作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這就對了,老牛!”
張淩笑了笑,對著牛伍長說道:“你會慶幸自己做出這個決定的!”
牛伍長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行了,你也別這麽說,這案子的棘手程度我看了,不是一般人能夠解決的。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早點走吧。”
眾人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紛紛點頭,然後結伴朝著除邪司的大門外走去。
一路之上,眾人互相介紹過了之後,陳團對於第七伍的人員配置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伍長牛有才,九品後期山字脈修士,土靈根。
醫官程贏,九品中期醫字脈修士,木靈根。
其他幾人分別為山字脈修士秦毅,金靈根,九品中期;以及佛國人士奚年,禪僧,九品初期;最為令人詫異的,乃是第七伍當中,竟然有一位卜字脈的修士,名字叫做藍宇,九品中期的修為。
從賬麵上的實力對比來看,第八伍的實力,要稍稍強於第七伍,不過若是真的打了起來,卜字脈的修者所發揮出來的作用,是無法用常理推斷的。
所以,剛剛如果真的發生了衝突,是勝是負還真的不好說。
一路上,眾人將各自組裏遇到的案情都大致的說了一下,做了一個交代。
在對方都大致明白了之後,眾人也差不多走到了吳昊的府門前麵。
看著門楣上懸掛出來的藍色燈籠,眾人端正了一下麵容,然後邁步走上了台階。
門房早就已經看到了眾人,在看清楚眾人身上的除邪司製式長袍之後,門房急忙跑進了院子,不多時,一位披麻戴孝,身著重孝的年輕男子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學生吳友鵬,見過各位上差!”
男子急忙一躬到地,向眾人行禮道。
“吳友鵬?”
牛有才念叨著男子的名字,然後問道:“你是吳昊吳大人的什麽人?”
“上差口中的吳大人,正是學生的家父。”
吳友鵬說道。
“原來是苦主,既然這樣,咱們也就不用廢話了,直接帶我們進去看屍體吧。”
牛有才說道。
吳友鵬對於這幫人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的。
急忙轉了身去,吳友鵬帶著眾人來到了府中後院,一處比較寬敞的臥室當中。
“眾位上差請看,這裏就是家父養病的房間了,也是命案的第一現場。”
吳友鵬說道:“學生曾經看到過京兆府的大人們辦案,省得規矩,叫死屍不離寸地,所以便沒有將家父的遺蛻搬動,等到眾位上差看過了,我們再封棺入殮。”
眾人點了點頭,一邊的牛有才說道:“程贏,你上去看看,看看屍體是個什麽情況。”
程贏是一個長相黑瘦的中年漢子,一路之上,在眾人都在討論案情的時候,他卻沉默寡言,想來是不太張揚的個性。
在聽到了牛有才的話之後,程贏將自己的袖口挽了一下,便走上前去,仔細地查看起床上的那具男屍。
“我說老餘,為什麽人家就會查驗屍體,你就不會呢?”
王德發轉頭壓低了聲音對餘添說道:“你這手藝,不能是跟師娘學的吧?”
“去去去!你才跟師娘學手藝呢!”
餘添沒好氣地回道:“醫字脈當中分支也頗為繁雜,有藥石科、針灸科、推拿科、毒藥科等等,我是正經的藥石科弟子,哪裏會仵作之術?不過這位程贏,看上去倒是像仵作科的。”
“那豈不是說,第七伍的人受了傷隻能等死麽?”
竺春心直口快,直接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屁!”
餘添反駁道:“仵作科是醫字脈當中最難的學科了,不僅要學習屍體鑒定,還要學習醫治人的手段。可以說仵作科的人,低頭當仵作,抬頭做名醫。
哎,當時要不是我心思活潑,沉不下性子,或許我也就學仵作科了。
這位程贏,不簡單。”
眾人聽了餘添的話之後全部微微點頭,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醫字脈當中竟然還有這麽多分支,有這麽多講究的。
不多時,程贏在看完了屍體的情況之後,轉身對著眾人說道:“看完了,我們出去說吧。”
眾人紛紛點頭,然後隨著程贏來到了房間外麵。
程贏開口說道:“這具男屍,年齡在四十五到五十歲之間,身材有些肥胖,麵黃微須,從眼底的眼白來看,此人眼白呈現輕微的青色,證明生前曾中過毒,至於什麽毒,目前不得而知。
致其死亡的關鍵性傷口,在其左胸下三寸位置,傷口長約一尺,寬約半寸,從位置上看,正好是肝髒所處的位置。傷口的邊緣肉芽整齊,證明凶手的凶器十分的鋒利,切割人體的時候,並沒有費多大的工夫。
至於說屍體的死亡時間,我從其僵硬程度初步地判斷了一下,應該是在昨晚的亥時到子時之間。”
眾人聽到了程贏的話之後,紛紛點頭。
這時,張淩問道:“老程,能看出他中的是什麽毒嗎?”
“目前分析不出來,因為這次來的匆忙,我沒有帶銀針,如果有一套銀針的話,可能可以判斷出來。”
程贏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此時,餘添突然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布包遞給了程贏,然後說道:“正經的南疆秘銀牛毛針,用完記得還我。”
程贏倒也沒有多說什麽,接過了布包之後,便轉身再次走入了房中。
此時,陳團轉頭看向王德發,示意其開天眼看一下,看看是否還有魔氣殘留。
王德發自然會意,當即施法朝四周看去。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王德發在收了法術之後,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並未發現魔氣殘留。
陳團看到了這一幕之後,輕輕地嘬了下牙花子。
這案子,似乎比柳堂的那宗案子,更為棘手。
很快,程贏便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舉著銀針對周圍的人說道:“毒性驗出來了,有八成的幾率是.……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
眾人在聽到了這個名字之後,紛紛愣在當場,然後露出一臉的凝重之色。
身在除邪司的他們,對於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熟悉了。
因為曼珠沙華還有一個人盡皆知的名字,叫做彼岸花。
是盛開在酆都冥河附近的一種無葉花。
其花蕊和花瓣含有劇毒,指尖大小的一點花粉,便可以直接毒死一頭牛。
“確定是曼珠沙華?”
牛有才問道:“老程,這可容不得半點的馬虎,這可是事關京城安全的大事!”
程贏聽了這話之後倒是沒有生氣,反而將手中的銀針遞給了餘添,然後說道:“正好餘添兄弟也在這裏,讓他再確認一下便是了。”
餘添點了點頭,一臉凝重地接過了程贏遞過來的銀針,仔細地辨別著。
幾息時間過後,餘添將銀針放下,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程贏說的沒錯,確實是曼珠沙華。”
一言既出,眾人紛紛嘩然。
尤其是第八伍的人,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剛剛出現了魔氣,出現了曼陀羅,通過這些才確定了是魔疆中人所為。
現如今出現的曼珠沙華,難不成要將之前所有的努力推翻嗎?
“會不會,是團夥作案?”
一邊的陳團疑惑地說道。
“你是說……”
張淩若有所思地問道。
“沒錯,或許,我們都想錯了,凶手可能並不止一個人。”
陳團開口說道:“而且,這兩樁案子,很可能是一個連環案。以後或許還有受害者。”
“哦?此話怎講?”
眾人轉頭看向陳團,張淩開口問道。
“張頭兒,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在國子監當中遇到的那個冤魂,她嘴裏喊得是什麽?”
陳團開口問道。
“國子監?冤魂?”
聽到了陳團問題的張淩,猛地愣在了當場,在回憶了很久之後,他有些興奮地說道:“是還我心來,它喊得是還我心來!”
“沒錯,一個丟了腎,一個丟了肝,還有一個很可能丟了心。我懷疑,這是個連環殺人案。並且凶手,很有可能並不是一個人!”
陳團開口說道:“而且,或許這樣的案件,並非隻有我們遇到的這幾宗!”
眾人聽到了陳團的話之後,紛紛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團。
並非隻有這幾宗?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死人的數量,還要往上增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