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斯內普的自責
空蕩蕩的病房裏，
凱瑟琳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她的床邊坐著的是將她送來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雖然還沒進行血緣魔法的驗證，但凱瑟琳無疑是莉莉的女兒。
他們不止一次的親吻過他的袍子，有些時候也在特定情況下受到過他的懲罰。
但最主要的，也是他最擅長的，最會暗中對他們使用的攝神取念…
同樣的魔法痕跡，同樣的方式，身為一個在黑魔王身邊待了那麽多年的地地道道的食死徒。
黑魔王的魔法，
他還不熟悉嗎？
巫師本來大部分就是魔法生物同人類的後代，斯萊特林的母親據說就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羽蛇。
不過是區區一個小感冒！
他很沉穩，因為不管之前那個男性麻瓜如何著急，巫師的體質在那裏。
他以為凱瑟琳·霍奇納是一個巫師…他以為…
直到凱瑟琳在睡夢中喊著媽媽，
說著不要，
叫著哥哥，
以及…念著他曾經被莉莉請教過的古老的守護咒的咒語名稱。
凱瑟琳在夢那一天，
他猜到了。
人類在嬰兒的時候就會模仿，黑魔王去莉莉家的那一天，孩子們大約一歲零三個月左右。
都是在會學說話的年紀，而成年人練習咒語時說的話很容易就能被嬰兒模仿。
她或許不知道如何引導魔力釋放，但單純的學會念出咒語的單詞卻不難學。
那咒語有他自創和修改的成分，全世界隻有他和莉莉會。
凱瑟琳·霍奇納還能是誰？
伏地魔在嬰兒時期沒有殺死哈利波特，而女孩就在現場目睹並顯而易見是其中一個殃及池魚的受害者。
事情在他抱著她把她送來的時候，以及被他來來回回想了無數遍了。
十年前是如此，
十年後還是這樣，
他又一次把一切都搞砸了。
凱瑟琳太獨立，
她也太像莉莉以至於自己需要一定程度的避免看見她，以防更深的影響到自己。
他早就發現了，
她是一個能讓他小心翼翼的，也可以輕而易舉改變他想法的人。
他隻是，對，很忙？
嗬，
到現在還在用什麽破借口應付自己？
他就是在逃避，逃避現實，逃避莉莉，逃避看見凱瑟琳。
所幸，
她一直能照顧好自己，他應該給她自由，且作為一個單身男性也要學會避嫌。
布置任務，然後進行驗收和指導，才是一個教授應該做的事情。
痛苦的斯內普看著眼前臉色蒼白深深陷入黑魔法效果發作中的凱瑟琳。
汗水從她的身上不斷的冒出來，必須有人每過一段時間給她釋放黑魔法中和這種狀態，她才能感覺好一點。
任何白米飯施展到她的身上都能很明顯增加她的症狀。
對女孩來說，這本來應該是一個愉快的，終於能決定自己命運的暑假。
他本來是想給予可能的庇護，規避某些來自前食死徒的危險。
去忘了自己根本不會，也沒學過照顧一個孩子。
尤其，
在猜到了她的身份之後，
他本該在第一時間檢查她的身體確定伏地魔降臨和被死咒反彈後她的狀態才對。
甚至，
帶著孩子尋到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也能發現問題。
但一切，
並沒有什麽如果。
都是因為他的那點可惜的不信任和私心！
都是他的錯！
隨著空氣中傳來的一聲輕響，靜謐的環境被打破了。
被濃鬱的悔恨莫及的氣息籠罩著的男人用一種不自然的平鋪直敘的語調對來人說，
“你一直都知道凱瑟琳的身份，
清楚她是莉莉的女兒，
還是才從別處得到的消息？”
把頭徹底埋在雙手之間的男人把深埋的頭從手中拿開，直愣愣看著眼前的看上去毫無聲息的女孩。
空洞的眼神原本是應對莉莉犧牲時那段今天被他拉出來翻來覆去研究了千百遍的痛苦記憶的。
但現在，
卻更多的是為了眼前的女孩。
強力清醒藥劑？
那是會有很強的副作用的。
看著地上到處都是的小號試劑品的折磨下，過分冷靜的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發現哪怕從睡夢中被人吵醒，他都沒什麽好抱怨得了。
西弗勒斯太苦，
他的運氣也太差，
不過是個普通麻瓜世界出生的孩子，他的本意隻是希望西弗勒斯看著新一代一點點成長起來。
“凱瑟琳·霍奇納應當很有天賦。”
分院帽的話言猶在耳，
“還是很有可能是少見的來自麻瓜世界的斯萊特林。”
是的，
格來芬多這個人向來不講規則。
身為繼承了格來芬多本人的思想的分院帽，它當然繼承了這一點。
誰都不知道，
分院的選擇不是在進學校測試的那幾分鍾，而是從小巫師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的。
這其中包括他們的特質，還有他們的一些可能的選擇。
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魔法，也是格蘭芬多密而不宣的盤外招。
“如果你指得是莉莉女兒的存在，她是天生的巫師一出生就會被霍格沃滋記錄在案。
但那一天，她的名字就消失了。
我們以為她死了，但沒想到實際上隻是她的名字沒有人認可了。”
“我下午才從阿茲卡班回來，見了唯一可能知道她存在的人。
小天狼星在阿茲卡班已經關得足夠久了，以至於花了不少的時間才讓他重新恢複神智。
我們本想使用吐真劑，但出乎意料的是犯人竟然願意提供自己的一段記憶。
小天狼星證實，莉莉的確有一個女兒。
但在伏地魔倒台的那一天，他隻在嬰兒床裏找到了哈利·波特。
他一直是以為因為伏地魔的目標僅僅是哈利的關係，凱瑟琳在事情發生之前早就秘密轉移了。
當時的情況，
哪怕女孩被送到別人家去寄養，都比待在那棟房子裏同父母和哥哥一起生活要合適得多。
而那一天，
你是第一個抵達現場的。
嬰兒車那時是一個孩子，還是兩孩子？
是都活著，還是另一個已經被害了？
我本想，
或許，
我未必比你知道得更多。”
鄧布利多趕到的時候還穿著睡衣。
按理說，
無論是霍格沃滋還是聖芒戈都是特別規定了，絕對不允許使用幻影移形的地方之一。
但對於鳳凰的主人，鄧布利多出現在天底下大多數地方都不存在障礙。
“我怎麽可能知道，”
斯內普冷冷得看向鄧布利多，在老校長眼裏。
那表情就像一條充滿悲痛，
又把所有情緒都隱藏在空洞洞的深不見底的眸光之中。
“我千方百計地獲知黑魔王那裏的消息，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他的食死徒使用了奪魂咒。”
“一旦被發現，
等待我的就是黑魔王唯一審判的魔咒——阿瓦達索命。”
“傳遞給鳳凰社消息的人也是我，明知道布萊克那個混搭家夥會來，我必須在他來之前離開。”
“我並沒有足夠的時間，阿不思！”
“帶哈利去對角巷的是海格。”
阿不思·鄧布利多說，
“你要知道，
如果我早知道一個隨便什麽名字的女孩就是她，
你是最不可能家訪，還帶她去對角巷的人之一。”
“因為莉莉？”
“不，”
鄧布利多耐心的向斯內普解釋，
“因為詹姆斯。”
“好吧。”
西弗勒斯·斯內普算是基本認可了關於這一點的解釋，
畢竟，
鄧布利多如果不親自去找凱瑟琳，當時的麥格教授是最佳人選。
“情況怎麽樣？”
“一點感冒轉成了肺炎，使用了魔藥很快就有所好轉。”
斯內普用他那大提琴一般的聲音嘶啞著說，
“但黑魔法的傷害就沒有那麽容易就能解決，她中了變異改良後的奪魂咒。”
“奪魂咒？”
鄧布利多疑惑得看著斯內普，
“是什麽人？”
“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