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執著

  斯內普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的守護神凝聚又散開，

  更深的銀色又因為魔咒主人的意誌又重新聚攏。


  他震驚的發現自己重新聚攏著的霧氣的形態改變了，


  細看霧氣形成的輪廓，

  比起一頭長了四隻蹄子的雌鹿，它更像是一條在空中靈動遊走著的長條形的類帶狀物體。


  斯內普似乎在強迫自己改變認知，


  讓他自己以為那長條形的類帶狀動物是一隻長著四隻腳的蜥蜴，

  或是一條銀色的擁有漂亮花紋代表幸運的錦鯉。


  凱瑟琳有一個書包掛件就是錦鯉，銀色的身上帶點黑色、橙色相間的花紋。


  但越是如此做，他的守護神咒魔法越難以維持。


  緊跟著就徹底散開成銀色的薄霧，然後在凱瑟琳麵前的空氣中消失不見。


  天知道，

  斯內普隻是想看看如果這條小巧的銀蛇遇到他那隻銀色的牝鹿會發生什麽？

  是依舊守護？

  還是拔劍相向？


  守護神咒，斯內普熟知這個魔法。


  在斯內普的認知之中，

  沒有什麽能比能夠心靈寫照的守護神咒，更能反應一個人的內心。


  他原本以為凱瑟琳的蛇會卷上牝鹿的後背，而不是劍拔弩張的同他的守護神兩兩對峙。


  這對他和鄧布利多來說都很重要。


  他們需要時刻判別在眼前的這個是真正的凱瑟琳，


  而不是被伏地魔魂器侵蝕的別的什麽人或物。


  可讓斯內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不過是場小小的實驗而已，卻把他自己給套了進去。


  “第一次是失誤，我一定是太久不用魔咒才會這樣。”


  斯內普有些自欺欺人的想，但你又不能輕易反駁他說的這一點不對。


  確實，


  如果魔咒太久不去使用它，必定是會生疏的。


  “第二次還不行？

  一定是我距離童年回憶太久了的緣故…”


  第三次，不行。


  第四次，還是不行。


  並不是所有的巫師都能釋放肉身魔咒，但他們自己的魔咒一般一經確定就很難再會改變形態。


  因為對每一個人來說，


  不太會遇到什麽嚴重到能改變一個人的信念、立場等等的問題。


  但也有例外，

  比如他的守護神，原本應該是一頭牝鹿。


  這不取決於他本身對輸送魔力的情感的想法。


  斯內普又重新試了幾次，他試圖屏蔽自己的感官，他想讓自己的守護神咒產物重新活得像一隻銀白色的牝鹿。


  但按照墨菲定律，有些事情你越想它不發生，它就越會發生。


  從魔杖杖端發出的，銀色的霧氣越發變得巨大了。


  這不是一隻袖珍小巧的母鹿該有的體型，

  在他的腦海裏此時此刻翻滾著的也不是屬於十年前，甚至是二十多年前的記憶。


  相反，


  越是感覺它像蛇，

  想著家裏的種種變化，想著一間完全屬於凱瑟琳本身的廚房，他的守護神就越向蛇的方向變化。


  越是強迫自己不去回憶凱瑟琳和她男友，以及看到他們倆在一起時，他的感受。


  守護神的凝聚的霧氣就越發清晰。


  這不是一條銀色的，嬌小可人善於在任何一個人的身邊隱身，又擁有罕見劇毒的蛇。


  而是一條差不多十一、二英尺長的巨蛇。


  他使用了十次魔咒，每一次魔咒都是一團迷霧一樣的銀色。


  它似乎已經變換成了什麽別的東西，當斯內普再回想與莉莉在一起的過去最美好愉快無憂無慮的時候，霧氣卻像經曆了某種不可逆轉的變化。


  十幾次施展魔法的過程中，

  他要麽無法凝實自己的守護神，要麽根本無法將它還原成之前的肉身守護神的形態。


  另一方麵，


  如果他一定想要將自己的守護神凝聚起來，


  斯內普發現他想要再度守護著的東西，似乎已經轉變成了別的什麽。


  在他的腦海裏，此刻有兩個截然相反的聲音在互相爭辯著。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其中一個聲音在用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語氣在控訴，

  “可她明明還那麽小？”


  “我……”


  另一個聲音則用一種超然物外的大腦封閉術狀態下的口吻冷冷的向他分析，


  “為什麽不可能？”


  “有問題的明明不是你，而是她。


  她已經不是個孩子，不會有哪家的十一歲的孩子能做到像她那樣的事情。


  又或者，

  就算是成年的巫師，


  甚至是你自己。


  你能做到她之前所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


  “沒有可是，斯內普。她其實已經算不上孩子了，不是嗎？”


  “或者說，你其實隻是……守護？”


  “很明顯，你想要守護著的東西已經改變了。


  不是說，原來想要守護的人，現在不想要再守護了。


  而是，


  優先等級。


  比起因為莉莉，而在她死後守護她的一雙兒女。


  你更會想要守護的是誰？”


  斯內普看了一眼沙發上睡得正熟的凱瑟琳，本想去給她拿一條毯子禦寒。


  但當他真正走到她身邊的時候，

  卻發現自己不是走錯位置了，


  而是這就是他下意識的想法。


  實際上凱瑟琳缺的並不是一條毯子，而是一個把她抱上床的人。


  一直以來，斯內普都認為自己是個很執著的人。


  一般情況下，


  他遇事很少糾結，也不會過多猶豫。


  他的行為方式常常簡單、直接又隱忍、克製。


  【呼神護衛】


  他站在凱瑟琳所在皮質沙發旁，最後一次揮動魔杖釋放魔咒。


  一道凝實了的，鮮活的守護神出現在他的眼前。


  銀色霧氣的虛影順著客廳書櫥玻璃鏡麵的反光不僅照亮了他的側臉，


  也把他此刻的情緒印刻在了那雙凱瑟琳親口稱讚過的，

  能用來探索真相的黑色眼睛裏。


  盡管如此，


  身為一個教書育人的教授，他依舊有他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斯內普重重的歎了口氣，


  隨後他彎下腰躬著身子將女孩攔到自己的懷裏。


  “不是他想要守護的是誰，而是他更需要守護的是誰？”


  比起當哥哥的哈利·波特，不得不說凱瑟琳闖禍的本事是一等一，需要人收拾殘局的本事也是傑出得讓他心驚肉跳。


  此時，


  用公主抱的姿態，將凱瑟琳從沙發上抱起一步一步平穩向前。


  再一次往她的臥室走去的斯內普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他或許可以護住哈利，

  但無論凱瑟琳做什麽，他怕是沒有那麽強大的實力去守護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