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求凰與越人歌
花如是的第一次告白，算是以失敗告終。
不過花如是不覺得丟人。
被拒絕從來都不是丟人的事情。
尤其是感情這種事，更應該慎重。
現在俞白和花如是的關係也還好。還如之前。
從食堂出去之後，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剛才的事情。一如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下午兩點鍾，俞白陪花如是去麵試。
負責這次麵試的是一個年輕老師，俞白跟他見過幾次。不過不太熟。
俞白實在是不適合跟人打交道。
他現在連這位老師的名字都叫不上來。
年輕老師是認識俞白的，一見到俞白過來，就自己迎了上來，“俞老師，你介紹來的人應該到了吧？”
俞白不說話，而是往旁邊靠了靠。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小姑娘。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從進來開始就在打量著這裏的環境。
見著麵了就好，年輕老師鬆了口氣。
於是年輕老師直接上前一步，直接去跟花如是交談：“這位怎麽稱呼？”
花如是輕輕頷首：“花如是。”
“原來是花小姐。”
花如是看了俞白一眼，隻見俞白微微點頭，是鼓勵的眼神。
他不會拘著她，這種跟人交流的事，花如是也要試著去學一學。
“花小姐會的是古琴？”年輕老師問道。
花如是誠實答道：“對。但是我隻會一首《求凰》，你如果要我彈別的曲子，就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學學。”
“好。那就彈《求凰》！”
年輕老師拍板了。
再練又能怎樣？肯定沒有她的拿手曲子好，而且《求凰》的寓意也還行，不是那種死了人會唱的曲子。
“那我們就先試彈一下。如果通過的話，就需要花小姐在十月中旬的時候登台去表演，我們給您出的報酬是八百元，您看看您能接受嗎？”
花如是點了點頭，“可以。”
俞白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對這個價格有些不滿，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八百低了。
他之前跟花如是說大概隻有幾百，更多的程度也是為了降低花如是的心理預期。但他沒想到居然真的隻有幾百塊錢。
但也沒什麽辦法，花如是沒名氣。又是他介紹的，價格少點也正常，人最喜歡殺熟了。
俞白微微歎了口氣。
很快就有人幫著花如是把學校裏珍藏的古琴給拿出來，
是“綠綺”。通體泛黑，隱隱泛著幽綠色。像是琴身被一支綠藤蔓給纏繞住。
年輕老師把琴遞過去的時候，一臉的小心謹慎，“花小姐，彈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別弄壞了，這琴好貴的。”
俞白：“……”
花如是看向了俞白：“真的很貴嗎？”
俞白：“如果是司馬相如的那張綠綺，那確實是挺貴的。”
畢竟是古董。
但是俞白話沒說完。如果隻是普通綠綺的話，他也不知道價格。因為他不懂琴。
年輕老師說了一句，“這把琴四五萬。”
花如是：“……”
那確實是挺貴的。
差不多是六七個月的俞白了。一個月的俞白等於七千。
花如是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琴平放擺好，然後坐在了板凳上，開始試音調音。
調到滿意之後，花如是側坐著，身體的對準方向是俞白。
《求凰》是求愛曲。
她彈的第一首琴曲，自然是要對俞白來彈的。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彈琴的時候，花如是指尖靈力流轉。
她其實也不怎麽會彈琴。
她的琴曲，是她身邊的婢女教的。她就隻教了一首，花如是也隻會這一首。
也感謝她的婢女，讓她有了兩把刷子，不過刷子毛不多。
但好歹是有了一點用武之地。
“款款東風望，一曲鳳求凰。”
花如是彈得很認真，這關乎她的第一筆金。
她其實不怎麽願意彈求凰。
她初聽的時候，就覺得這調子莫名的悲。
當時婢女告訴她，《求凰》是才子所作，琴曲裏是對著心愛的女人在表達愛意。
當時花如是聽著隻是嗤笑一聲，不在意的表情，“難怪我聽著這麽悲傷。他如果喜歡一個姑娘，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她？”
現在花如是的想法也是一樣的。
她不知道她喜不喜歡俞白，所以她同樣需要一點時間來摸清楚自己的心。如果她確認了自己的心，那麽俞白就在這裏，跑也跑不掉。
她才不在乎俞白是不是拒絕她。
俞白隻能是她的！
現在，花如是在為俞白奏《求凰》。
俞白耐心看著。眼睛在看花如是，耳朵在聽她彈的曲子。
他沒聽過《求凰》，但是也知道其中的寓意。聽著花如是彈得曲子，俞白莫名感覺心境一陣平和。
俞白突然想起了《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一曲罷了，年輕老師鼓了鼓掌。
但是俞白低頭笑了笑，不知道在笑什麽。
“不錯，很好聽。這邊試彈過了，我個人再申請幫花小姐把報酬漲到一千五。”
因為十月中旬的活動據說會有幾個大人物來看場，所以學校才會讓請一個大家鎮場子。
誰能知道那位大家會臨時改變主意？再找大家的話，人家的檔期也不好拍。
所以也就隻好隨便找個人了。但是也不能太隨便，至少要能成曲，不能讓人聽到太多瑕疵。
幸好俞白介紹的花如是水平還不錯。他很滿意。
琴曲裏麵也有纏綿的情誼。意境對了。
況且花如是還長得好看，莫名有一股古韻氣質。一站上去就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一千五不虧。
“謝謝。”花如是抿唇微笑。
綠綺琴在花如是用完之後就被人抬了下去。這種貴重的東西，需要好好保管。
“那我們留一個微信？”年輕老師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花如是求救性的看向了俞白。她沒有微信，也不懂。
俞白輕咳一聲，上前一步：“這倒是不用了。你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聯係我。由我來跟她說。”
花如是點了點頭，似乎是同意俞白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