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了理想
“為了祖國的解放事業，為了人民的幸福生活，向小鬼子們衝呀！”
當時陳小建仿佛化身為戰場上的英雄，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隻覺渾身一陣熱血沸騰，硬沒有把那白衣鬼魂當一回事。
陳小建端著水槍，朝那鬼魂就是一通呲。
一道淡黃色的水柱劃破昏暗的空間，落在白衣鬼魂的頭頂上，瞬間冒出一股熱氣。
白衣鬼魂痛苦扭曲著，仿佛是被迎麵澆了一頭滾燙的熱水。
係統誠不欺我，童子尿果然是鬼魂克星。
陳小建乘勝追擊，又拿出自製尿包手雷丟了過去。
捉鬼行動被陳小建變成了真人CS，就差從他嘴裏喊出那句經典的fire in the hold了。
……
“卡卡卡！吊你老母。”
突然，房間內燈光刺目，一台攝影機立在牆角，幾個燈光師傅和音效組的工作人員，圍在白衣鬼魂的身邊。
陳小建被強烈的燈光刺得一時睜不開眼睛。
一陣視盲之後，陳小建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狀況，身為攝影係的優秀畢業生，這場麵陳小建再熟悉不過了。
尼媽，這不是在拍戲嗎。
房間裏空氣好像都凝固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陳小建身上，從他們的表情和眼神裏，隱約可以猜出此時他們心裏一定在咒罵：這貨他媽不是搗亂的吧。
這時，操著港普的導演在隔壁的導演室裏破口大罵。
“衰仔，你搞妹呀，沒看到我們在拍戲嗎，你拿個水槍做麽……阿寬……阿寬……你怎麽做執行導演的，這種衰仔怎麽會出現在拍攝現場呢！”
“導演，是我的錯，我這就去把他弄走。”一個胖子衝著導演低頭哈腰。
“你們這些大陸仔，一點點工作都做不好，再這樣下去，戲還怎麽拍呀。”
“是是是，導演，就這一次，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胖子急忙安慰著導演，一邊拿扇子給導演扇風。
“阿寬呀，你不用討好我，快去把那衰仔趕走，你們這些大陸仔就會搞關係，你要是連清場都不會，這個執行導演你也不用做啦，反正你們大陸仔像蟥蟲一樣多，換一個人也一樣啦！”
被導演數落了一通，阿寬隻能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陳小建認識這個叫阿寬的胖子，兩人是同一個宿舍的好哥們，突然見到阿寬，這時陳小建才想起來，阿寬說他要當執行導演了，之前陳小建還替阿寬高興了好一陣子，沒想到阿寬竟然拍得是這種根本沒有辦法在內地上演的片子。
阿寬急忙把陳小建拉到了外麵去。
“小建你怎麽來啦！”
陳小建一臉的尷尬，不過他腦筋一轉，反到開始質問起阿寬：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大項目，給那個港燦導演做執行導演，說好的藝術呢，我們上了那麽多年學，難道就是為了給港燦導演罵，我們不是最討厭那種沒有文化的香港電影嗎，阿寬你墮落了呀！”
身為好哥們，必定是氣味相投的，陳小建和阿寬平常聊得都是法國新浪潮和小眾的伊朗電影。
從批判刻意討好西方人的基耶斯洛夫斯基，這樣的東歐知識分子導演，再到吐槽把黃土當黃金的某國師導演的商業化之路。
隻有這樣的電影界大佬才能入他們的法眼，什麽時候裝神弄鬼的港燦導演也配上台麵，就連王家夥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個拾人牙慧，故弄玄虛的二流導演。
麵對好哥們的當麵指責，阿寬竟被說得差點哭了出來。
隻見阿寬抱著頭，苦惱起來：“我知道這種港燦導演很垃圾，可是我不也是沒辦法了嗎，轉眼我們都畢業一年多了，現在電影業也不是太景氣，能有片子拍就不錯了，大不了等掙夠了錢，咱們再拍點自己想拍的東西。”
陳小建知道他沒有理由要求阿寬還像在學校的時候一樣，那種對電影充滿了藝術理想的氣氛，隻能在單純的校園裏才能存在。
如今他們已經社會人，外麵的世界從來沒有藝術的康莊大道，而且電影絕不是一個人的活，也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藝術。
像陳小建這樣打著搞藝術的名號，實際隻能鬼混下去的人，社會上多得去了。
恐怕也隻有曾經朝夕相處，為了心中熱愛的電影藝術，整夜整夜的熱烈討論的好哥們，才會相信陳小建不是假裝熱愛藝術，隻會誇誇其談的那種人。
此時，陳小建自已都覺得有些羞愧，畢業一年多了，他每天都在想著拍一部自己的電影，可是搗鼓了一年劇本，也沒有一點起色，平常他隻能接一點網店外拍的活，才能勉強在帝都這樣的大城市生活下去。
哇得一聲。
阿寬突然就哭了。
“小建，你是我最好的哥們，也隻有你才會大半夜的跑來關心我，媽的，那個港燦我早就看他不爽，大不了咱不幹了，現在就去扁他一頓。”
“冷靜，冷靜！”陳小建忙拉住了阿寬。
看來阿寬是誤會了，他以為陳小建是來喚醒好哥們的的藝術理想，幫助他脫離這種爛戲劇的剝削。
陳小建抓了抓腦袋，他不知道怎麽跟阿寬解釋。
“阿寬，其實我大半夜的不是來找你的。”
“啊！？”阿寬一臉懵：“你不是因為看不上這種港燦的劇組才來搗亂的嗎？”
“這個……其實……我……”陳小建正猶豫著怎麽告訴阿寬，其實自己是來捉鬼的。
不過一想到捉鬼係統搞出一個烏龍，這裏根本沒有什麽鬼魂，隻不過是在拍鬼片而已，陳小建就羞於啟牙。
這時的陳小建隻想把係統拉出來扁屍。
……
“救……救命呀！”
突然，大樓裏傳來一聲呼叫。
一個人影破窗跳了下來。
陳小建和阿寬當場就看傻了，這跳樓的戲也太真了吧，那個跳樓的演員腿都折斷了，白骨差了出來。
都說港燦導演不把人當人，也不能讓演員真來呀。
“怎麽……怎麽會……臥槽，戲裏沒有跳樓的場麵啊。”阿寬後應過來：“不會是出事故了吧！”
阿寬可是現場執行導演，要是真得出了事故，他的責任最大。
“小建，咱先不聊了，我要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說完，阿寬火急火燎地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