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元宗（2）
清元宗坐落於高聳入雲的清元山脈上，乃是修行者悟道修仙之地，擁有成千上萬個弟子，屬十大門派之一。
想要拜入清元宗，首先麵臨第一個考核——需登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台階才能到達清元宗山門。這麽重要的信息楊海這個家夥居然沒有提前告訴我，還差一千台階時我的雙腿早就發軟，差點直立不起來。
除了我之外，也有不少前來拜師求道的人在登山：有些人看到要爬那麽高的山，幹脆就打道回府；有些人爬到一半累了，索性打了個地鋪，明天再爬；也有些鐵頭娃跟我一樣，想要一口氣咬牙爬上去。
登上山後天色已經近黃昏，爬上最後一級台階時我累得躺在了地上，而楊海卻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著我，真該讓他背我上去的。
我撐住地麵顫抖地站了起來，在我麵前是個山門，“清元宗”三個瀟灑的書法刻在山門上。山門前排著隊伍，都是前來拜師學藝的青少年，當然年紀大的也有，隻在少數。
“這是在幹嘛？”我問楊海。
“靈脈測試。”他說，“想要拜入清元宗必須進行靈脈測試。”
“靈脈測試是什麽？”
“就是測試你是否合適修煉，有沒有天賦靈根，不同的靈脈進入宗門後都有著不一樣的待遇。如果擁有較高的地靈脈，宗門會每個月補貼100顆靈石；如果擁有難得一見的天靈脈，除了每月能領到300顆靈石補貼之外，很有可能直接被高層收為徒弟，直接成為內門弟子。”
楊海繼續道：“擁有天靈脈的人，都是十分罕見的天才，比如你要找的韋東宇。”他臉上揚起了笑容，“還有我。”
“什麽靈脈會被拒絕入門？”我問。
“無法修煉的廢靈脈。”楊海看出了我的顧慮，“霜霜姑娘不必擔心，廢靈脈比天靈脈還要罕見。”
我排進隊伍裏，時不時會聽到隊伍盡頭傳來不小的轟動。
“是地靈脈！”
有人在喊，隨即周圍傳來一片驚訝地聲音。
有幾位身穿不像是清元宗弟子服裝的家夥圍了上去，開始拉攏這位地靈脈的小青年：
“來我們風火派吧，別去清元宗了。”
“我們鐵刀閣比清元宗好太多了，每月200靈石補貼！”
“寒冰教好啊，寒冰教妙啊，寒冰教的美女頂呱呱啊！”
“我去寒冰教！”地靈脈小青年像是勇於回答問題的學生，舉起了手。恭喜寒冰教成功從清元宗拉走一位弟子。
這種明目張膽搶人的現象時時發生，我好奇地問楊海，“你們清元宗不管的嗎？”
隻見他無所謂地攤開手：“地靈脈的弟子，我們清元宗遍地都是。”
……
排隊時，有位老尼姑朝我走來，手裏拿著一把剃刀，等著隨時給人剃度，“姑娘，老身看你骨絡驚奇，是個修佛奇才，明心庵非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想讓我出家？死一邊去！但我又不能這麽說出來對吧，我隻好婉拒，“多謝師太青睞，可我並非師太所言骨絡驚奇，我認為清元宗更合適我。”
“出家人不打妄語。”老尼姑走開了，繼續尋找下一位目標。
有個身穿白裳的姑娘在隊伍裏發現了我，走上來搭話：“像您這樣亭亭玉立的姑娘，加入清元宗恐怕不太合適。”她嫣然一笑。
“何以見得？”我好奇地問她。
“姑娘可知，百年來清元宗僅有3位內門女弟子？”
“還有這種事？”我看向楊海。
隻見他望著白裳姑娘的胸部出了神，“別聽她瞎說。”他說。
白裳女子蹙眉瞅了楊海一眼，隨後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清元宗一直重男輕女，認為我們姑娘比男生差，所以把栽培的重心都放在男性上。就算您是擁有天靈脈的天才，也不一定能得到高層的青睞。雖然我們紫韻門底蘊比不上清元宗，但我們的培養重心在女性身上，是隻個有女修士的宗派。”她瞪了楊海一眼，“沒有這些臭男人。”
“我現在脫離清元宗加入你們還來得及嗎？”楊海舔了舔嘴唇笑著，他像是發現了天堂。
白裳女子沒有理睬他，繼續對我道：“紫韻門歡迎姑娘加入。”
我能理解楊海為什麽會說出背叛師門的話，因為白裳女子的提議非常誘人，特別是“隻有女修士”這一句話。如果有哪位男人拒絕她的提議，那他一定是瘋了。
“抱歉。我心意已決。”我對她說。
我簡直是瘋了，如果我不是來找韋公子算賬的話，我會立馬就跟她走！
白裳女子禮貌地欠身行禮後就走了。
“唉——”我和楊海幾乎同時歎氣。
慢慢地我就排在了隊伍的前方，這也讓我看清了隊伍的盡頭——一張桌子、負責招收新人的三名清元宗弟子、以及擺放在桌上的水晶石。
輪到前麵那位小夥子了，他在三位清元宗弟子的注視下，把手貼在水晶石上，神情緊張。
隻見水晶石綻放出刺眼的亮光，像是電筒光線直射眼睛般耀眼，令人睜不開。一股高貴的氣息從水晶上散發而出。
“天……天靈脈！”三名清元宗弟子瞠目結舌。
還沒等別人宗派圍上來搶人，山門後便走出一位白須老頭，眾人紛紛對他俯身行禮“長老。”
白須長老朝著這位天靈脈小夥子笑著走去，“你以後就是我的弟子了。”他拉起小夥子的手就帶進了山門，都還沒問別人願不願意。
但小夥子的眼神說明了一切，他很願意，今後他就是清元宗內門弟子中的一員，羨煞了所有人。
他結束之後就到我了。
楊海轉過頭對我說，“霜霜姑娘，我就先進去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歡迎來外門藥堂找我。”
“好。”說完我上前一步站在靈脈測試的桌前，一名弟子頭也沒抬就問：“姓名。”
“白霜月。”我說。
他在冊子上寫下我名字後，另一位弟子道：“請把手放在靈脈水晶上。”
究竟我會是什麽靈脈？天靈脈還是地靈脈？我很想知道。
我把手貼在靈脈水晶之上，冰冰涼涼的觸感從手掌中傳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想要看看這位妙齡少女擁有什麽樣的靈脈。
然而，什麽也沒有發生。
“不會是百年難遇的廢靈脈吧？”
此話一出，其他人都皺起了眉頭，紛紛議論著。
靈脈水晶上遲遲沒有反應。
“這位姑娘，你恐怕不太適合.……”清元宗弟子要拒絕我進門了。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時，靈脈水晶徒然顫抖，綻放出翠綠的光芒，一股清新怡人的自然氣息從水晶散發而出。
所有人嘩然一片。
但我的手卻在顫抖，因為在這股氣息中，我嗅到了熟悉的茶香，很淡、很淡、卻足以震蕩到我心髒。
白惜憐，是你嗎？
我還沒回過神來時，靈脈水晶上的光芒消失了，恢複到原先的暗淡無光。
這是什麽情況？我疑惑地把手從水晶上收回，所有人又重新皺起了眉頭。
“是不是壞了？”三位清元宗弟子紛紛檢查靈脈水晶，但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請姑娘再來一遍。”
我朝著靈脈水晶伸出手，觸碰到水晶之前，被另外一隻手給抓住了。
“姑娘且慢！”這隻手的主人道。
我轉過頭看去，是位穿著青衫的男子，擁有煉體三階的修為。
還沒等我問他想要幹什麽時，他在我的手腕上連點幾下，似乎在點穴，隨之打入一股熱乎乎的能量。
這股能量衝破了關卡，順著手臂脈絡直達心髒，再通過血液循環流淌在每一個毛細血管中。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像是憋了一晚上的尿終於得到了釋放，我感到力量正逐步提升。
最後他抬手在我的眉心輕輕一點。
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進入我體內，直視我的魂魄，但這股力量並無惡意。
“原來如此。”青衫男子的嘴角微微揚起，他是在笑嗎？我不知道。
眨眼間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消失了，掛上了親切的笑容。“請原諒我的無禮，姑娘請再試一試。”他放開我的手，往後退上一步拉開了距離，但明銳的雙眼仍注視著我。
我不知道這家夥在搞了什麽明堂，但的確是在幫我。
再一次，我把手放在水晶上，這次水晶有了反應，閃爍著微弱的熒光，並沒有第一次那麽震撼。
“嗯……普通靈脈。恭喜師妹。”一位弟子笑嘻嘻地看著我，“師妹有些眼熟，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
“師兄真會說笑，我還是第一次見過您。”我笑著說，但內心卻揪了起來。
對方的話說明，我的恩人白惜憐曾到過這裏，也曾把手放在那塊靈脈水晶上。當他再次看到這張臉時，難免會有熟悉感。
我踩著白惜憐的腳印來到了這裏，我離真相更接近了。
“可能是師兄看錯了吧……師妹請進，先到外門總堂報到。有什麽能幫助的地方隨時找我喲。”
“謝過師兄。”我走進了山門，終於可以把緊握的手張開了，在我手心中，有著一張幫我打通任督二脈的男子留下的紙條。
紙條僅有幾個字：
“三更見。”
我很好奇他是誰，他又為何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