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借一盞午夜街頭 昏黃燈光
阿勒耶字字句句回蕩在眾人耳畔，堅定異常。
嶽清河看著陸山，二人紛紛蹙著花白的眉頭。
他們一開始還以為阿勒耶完全是憑借運氣才活到了今時今日，可如今看來，似乎不僅於此。
選擇和鳳無心合作，是阿勒耶最明智的選擇。
漠北已經成為公敵，一次兩次還能承受的住幾國的施壓，若是長此下去，怕終究是要被吞並滅國的。
與其如此，還不如與鳳無心結成聯盟，敵對共同的敵人。
一加一的效果，遠遠大於二，阿勒耶倒是聰明，看來他們是小看這貨了。
“你是小爺看中的妞兒，小爺不幫你幫誰，幹他*的，屎給他們打出來！”
“……”
看著阿勒耶罵罵咧咧的樣子，與方才那一瞬間的正經比起來天差地別。
得，算他們想多了，竟然還會錯覺的認為阿勒耶是個大智若愚的智者，可去他N的吧！
連續幾日，雲海十三州被數以十萬的大軍包圍。
東勝，西陵，南境和北辰的軍隊還圍在雲海十三州外沒有離開，人心惶惶。
多少年都沒出現過這樣的場麵了。
“月神保佑，月神保佑。”
雲海十三州有月神庇護著，一旦有人侵襲城池，月神一定會降臨，一定會！
人們祈禱著，隻求月神保佑他們平安，保佑雲海十三州能安然無恙的度過此劫。
“和睡著了似的，感覺下一秒就會複活。”
陸家大院。
阿勒耶站在宇文墨的冰棺前，兩手端著肩膀仔細地端詳著躺在冰棺裏的人。
“老夫也有這種錯覺，不過是真的涼透了。”
嶽清河一開始還以為鳳無心是利用冰棺保存宇文墨的身體，然後用某一種秘術將其複活，就像是戲文裏演出的那樣子。
但鳳無心早已經明說了，宇文墨是真的死了，沒有法子複活醒來，如今隻剩下一具屍體保存在冰棺中。
“不得不說，宇文墨是個爺們，老夫嫌少佩服人，他是其中之一。”
陸山點著頭，表達著心中的敬佩。
不顧自身安危保護鳳無心，即便是身死，也要護著鳳無心無憂，雖然過程挫折了一些，但種種行為隻有真爺們才幹得出來。
水晶冰棺前，阿勒耶，嶽清河和陸山三人看著冰棺中的宇文墨，三人心裏其實都想知道宇文墨的死因究竟為何。
他們隻知道五年前在狼煙山，北辰夜和西陵延手段殘忍的逼迫鳳無心與他們離開，過程呢？
其實，這五年來嶽清河每日每夜都活在自責中。
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北辰夜與幽朝的關係，可不曾想到北辰夜是真的打算囚禁鳳無心，來實現幽朝複國的目的。
而且，五年前他應該看住鳳無心才是，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到底是什麽原因使得鳳無心離開了夜王府，什麽原因讓鳳無心出現在狼煙山，什麽原因又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嶽清河想知道的太多太多。
“老王爺，你想啥呢？”
見嶽清河想事情想的入神，阿勒耶揪了揪他的胡子。
“沒啥，隻是在想北辰夜要是來了……會是什麽後果。”
“還能有什麽後果，弄死他唄，要不然留著過年麽？”
阿勒耶表示，鳳無心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一個字，弄死他！
“嗬，你想的可真簡單。”
白了一眼阿勒耶，嶽清河搖了搖頭。
他現在也預料不到二人見麵的場景，也隻能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夜，月華照著大地，一片銀白。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似乎映照著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
雲海十三州城的城牆，鳳無心坐在城牆垛子上，雙腳懸空的蕩來蕩去，任由清風吹拂著臉頰，吹亂了長發。
站在身側的阿勒耶一臉的不解，可看著映在月光下的鳳無心，阿勒耶手拄著下顎，癡迷的看著笑著。
“阿勒耶。”
“你說，五年的時間是長還是短。”
鳳無心問著，阿勒耶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怎麽說，我想聽聽你的見解。”
“還見解？你這麽聰明的人竟然要聽小爺的見解？認真的麽？”
阿勒耶笑出了聲，鳳無心也笑著，更多是自嘲的笑著。
“聰明？我麽，如果我聰明，五年前就不會害死了宇文墨。”
五年前狼煙山是她不想回首的記憶。
或許，這件事情在別人看來便是誤會，隻要誤會解釋清楚了，一切就會和和美美。
可上一世師父的死，這一世宇文墨的死，上一世的渡風，這一世的北辰夜，上一世的複仇，這一世的騙局。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發生在了她身上，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死結中無法解開。
她要的很簡單，她求的很簡單，她想的 很簡單。
偏偏，要的，求的，想的……都是別人編製好的，而她隻是溫柔陷阱中即將被斬斷翅膀的蝴蝶，死神已經對她揮舞起了鐮刀。
讓她覺得，這個世界都是假的。
“小爺雖然不知道這五年你是怎麽過來的，可小爺知道一件事情，人活著就有希望。”
阿勒耶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把琵琶，說著便要給鳳無心彈個小曲兒，來抒發抒發不好的回憶。
夜色中，詭異的琵琶曲聲聲響起，知道的是漠北汗王為了討好鳳無心獻藝，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墳頭的鬼出來遊蕩了。
“真難聽。”
“嘿嘿，小爺文化造詣有限，要不你給小爺彈一個唄。”
阿勒耶直接將琵琶塞在了鳳無心懷中，臨了還點著歌兒，什麽肉骨情，紅袖香香手，紅鸞帳情……等一些經典的煙花柳巷十八禁歌曲。
鳳無心懶得搭理阿勒耶，懷中抱著琵琶，指尖緩緩撥動著琴弦。
附和著琵琶聲，嘴裏哼著斷斷續續的調子。
一首二十一世紀的歌，曲子她記得，但歌詞她模模糊糊的記得不清。
借一盞午夜街頭 昏黃燈光
照亮那坎坷路上人影一雙
借一寸三九天裏 冽冽暖陽
融這茫茫人間刺骨涼……
城牆上，鳳無心哼唱著二十一世紀的曲子。城牆下，北辰夜看著那銀發紫眸的女子，笑的溫柔。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