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戲精且綠茶
國內已經很多年沒有電影入圍國際獎項，又因為蘇千俞這場網絡上的輿論風波，《獵神》原著是夏慕然大一時寫的短篇小說，文筆稚嫩，文風還未成型，但勝在講述的晚清時期的民間故事太過新奇，描寫了一個光怪陸離、群魔亂舞的小縣城，電影取其精華，言深又追求細節到極致，最終電影《獵神》方方麵麵都是高分，打破了國內電影票房的一個又一個記錄。夏慕然修訂了《獵神》和其他幾部早期的短篇小說，出版了短篇小說集，霸榜了各大平台的暢銷書榜首近半年。夏慕然成名後一直沒有露過臉出現在公眾麵前，一方麵是之前夏慕然的狀態不穩定，另一方麵也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時機。《獵神》的女主角花姐之前是話劇演員，年近五十，氣質卓然。玩不來豔壓通稿那一套，也不會被網友拿來拉踩夏慕然。
言深的影迷期待著《獵神》拿獎，蘇千俞的粉絲打好腹稿等著《獵神》空手而歸，普通網友真·純路人吃著瓜看著戲……
營銷號和影視自媒體則是忙得不可開交，各種分析小道消息漫天亂飛，去年《獵神》橫掃了國內幾大電影節的獎項，給原本萎靡的影視行業打了一劑強心針，這次國際電影節可以說是萬眾矚目。最終，結果沒有令大部分人失望，《獵神》一舉拿下了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最佳導演三個獎項，國內影迷迎來狂歡。
在各路新聞中，一抹明豔的紅色最為奪人，夏慕然這個名字登頂微博熱搜。視頻中，夏慕然長發被一隻別致的發簪挽起，隻留幾縷碎發。一襲紅色吊帶紗裙，明豔性感。那裙子的麵料又輕又軟、裙擺層層疊疊，左手的手腕上係著相同材質的紗巾，一舉一動像是行走在煙霞中，更絕的是她從左胸口蔓延到左肩的大片黑色薔薇，像是紮根在紅霞中，肆意綻放。
程安陽我老公：我TM原地螺旋爆炸升天，能寫出我老公的女人居然這麽美！！/土撥鼠尖叫.GIF
江江講講：烏拉烏拉！成功破壁！她七年前還是網文小透明的時候我就喜歡她了！還有誰眼光比我更好！/還有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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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拉菲過期了：有一說一，我終於知道小說裏寫的“古井無波”的眼睛是什麽樣子的了。
一顆炒栗子啊：樓上加一，你看，你看，她笑著，笑容明豔，笑意卻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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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躥下跳吃瓜猹：這可比你那整容整成饅頭臉的主子好看多了，你有空還是去看看腦子。
抓到一隻瑤瑤啊：嗬，誰知道這臉動沒動刀子。
……
網絡輿論喧囂，言深一行人頒獎禮過後，迫不及待地開起了慶功宴。言深高興，手一揮示意隨行工作人員不用考慮預算，都上最好的。
酒過三巡，眾人都卸下了平日裏的偽裝，一向沉穩的花姐趁著酒性和劇組的年輕小生挑起了恰恰舞，工作人員也三三兩兩喝得東倒西歪。言深也喝多了，坐在陽台的地上，大著舌頭和秦時月打電話。
“秦時月，秦時月秦時月……月月，你怎麽不理我。”
“說言深的不用管，對然然不好的言論第一時間處理掉。就這些，散會。”秦時月一邊開著會一邊戴著藍牙耳機聽著言深發酒瘋！
“秦時月！秦時月！”
電話那頭，言深突然咆哮起來，把秦時月嚇了一跳。
“老子告訴你……告訴你……那那王……王安宇那老王八蛋，老子要拿著獎杯……拿獎杯到他麵前，告訴他，我不是他兒子，他是我老子！”
秦時月：“你想說現在，再也沒有人介紹你的時候，說你是王安宇的兒子了，反而提到他都說他是你的父親了是不是？”
言深點點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是，他不配，不配有老子這麽優秀的兒子……喂！秦時月，秦時月我跟你說啊，我……”
言深話未說完，腦袋一歪失去了意識。
林奇一接到秦時月電話，去陽台找到了睡在地上的言深，和酒店的服務員費了一番時間才安頓好言深。回到宴會廳，卻發現夏慕然沒了人影。
想著離開之前，夏慕然說著絕對不亂跑、絕對不喝高度酒的堅定模樣，林奇一恨得牙根癢癢：“長本事了。”
林奇一沒費多少工夫，就在酒店花園的角落找到了夏慕然。夏慕然穿著那條價值七位數的紅裙子，蹲在灌木叢旁邊，一手拿著酒瓶一手夾著香煙，地上還有一地煙頭，旁邊還放著半包煙和打火機。
夏慕然仰頭衝他笑了笑：“奇一，來看月亮啊。”
林奇一脫了外套披在她肩上，蹲在她麵前：“你怎麽答應我的？”
夏慕然扁了扁嘴，晃了晃手裏隻剩下瓶底的酒：“我以為是甜的。”
“給我。”
夏慕然將酒瓶放進林奇一手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走了幾步，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沒收。”扔了酒還不算，林奇一拿走了剩下的煙和打火機，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夏慕然有些呆愣，想了幾秒鍾才明白沒收了什麽，也沒抗議，扁了扁嘴，繼續抽手裏剩下的半支煙。林奇一在她身邊坐下，她便有樣學樣毫無形象地一屁股坐下，肩頭的外套滑落。林奇一輕輕歎了口氣，撿起外套給她穿上，手腕上的紗巾也被順便取下，露出手腕上縱橫交錯的數道傷痕。傷痕已經做過幾次除疤修複，看上去粉粉的，沒有從前那樣猙獰醜陋。
一陣風吹過，點燃的香煙亮了亮。夏慕然也不抽了，夾著煙發呆。
“我很難過在抽煙，風也很難過，可是它為什麽抽我的煙。”
林奇一沒有搭話，在夏慕然被燙到之前抽走了煙頭，摁滅在地上。
夏慕然看著月亮發著呆，林奇一坐在她身旁，手揣進褲兜裏，一下一下撫摸著褲兜裏的小藥盒，在夏慕然伸手捂頭時緊張了一瞬。夏慕然卻隻是拔下頭上的發簪，扔進林奇一懷裏，呼出一口氣，扒拉了自己頭發，給頭皮偷偷氣。
“我想我媽了。”
月亮好圓好大好亮。
林奇一看著月亮：“我想江教授了。”
“……”
夏慕然：“MD，狗男男臭情侶！”
林奇一拍狗似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嫉妒吧，我有男人要，你沒有。”
“唉——”夏慕然惆悵地歎了一口氣，“我隻有一些臭錢，你沒有。”
“……”
兩人鬥了一會兒嘴，夏慕然酒勁上來了，頭疼得厲害，耍賴要林奇一背回去。上了背又不老實，戲精上了身演了起來。
“哥哥哥哥，江教授如果看見你背我，不會吃醋吧？”
“哥哥哥哥，然然隻是喝了酒酒頭暈暈，江教授不會誤會吧？”
“哥哥哥哥，江教授真聰明，不像我……”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把你扔進那噴泉你信不信。嗯？”
“嚶嚶嚶，哥哥好恨的心啊。”
說完倒是老實了，趴在林奇一肩膀上假寐。
好死不死，出了電梯就遇上了前來查崗的江教授。
金絲眼鏡後的眼刀仿佛死神鐮刃閃爍的寒光。
夏慕然閉著眼依然感受到騰騰殺氣，頓時頭腦清明，腿不軟了頭不疼了，利索地從林奇一背上跳下來。
“江教授好，江教授帥，江教授晚安，我回去睡了。”說完衝林奇一吐了吐舌頭，帶著猥瑣的笑容迅速離開了修羅場。
“咳。”林奇一幹咳一聲，“那個……”
“你不用解釋。”江念一扶了扶眼睛，矜貴地說道：“不要模糊重點、避重就輕。”
林奇一忍不住笑了，走近問：“那在江教授這裏，什麽是‘重’呢？嗯？”
江教授揚了揚眉毛。
兩人對視，勢均力敵，眼神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