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好累
手機鬧鍾剛響一聲，向沂迅速伸出手關掉了。他懷裏的夏慕然被聲音驚動，不滿地哼哼兩聲。向沂柔聲安撫道：“好了好了，你繼續睡。”
夏慕然再次沉睡，向沂輕輕抽身離開。被子從她光滑的肩頭滑落，一朵綻放的薔薇半露。向沂低頭輕輕吻了吻她肩頭的薔薇，重新給她掖好被角。
向沂看著她的睡顏，心頭百感交集不知怎麽形容，沉甸甸的。昨晚兩個人沒有到到最後一步，可是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都做了不少。
咳，那個，也沒有什麽是不該做的事。
向沂洗漱完準備出門，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寶寶，我要出門上班啦。”
本以為不會有回應，沒想到夏慕然閉著眼，伸出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加油哦~”
她還沒睡醒，聲音有些沙啞，加上該迷迷糊糊的，聽著很是軟糯。
向沂摸著自己的唇，整顆心都酥了。
向沂離開房間，門被關上的同時，夏慕然睜開雙眼，眼底一片清明。她掀開被子下床，拿走了床頭櫃上的平安吊墜。
吊墜是向沂昨晚送給她的，一隻粉粉嫩嫩的小豬懷裏抱著一塊平安牌，底下墜著平安結和流蘇。
“掛車上，開車的時候看著，提醒你不準開快車。”向沂語氣嚴肅。
夏慕然撇撇嘴：“知道啦！”
夏慕然回房間換出門的衣服，一身黑色。本不想化妝，可是她一張臉毫無血色，蒼白得厲害。夏慕然挑了一支豆沙色的口紅塗上，看著總算有了些精神。
夏慕然出門的時候，遇上吳阿姨給她送早餐。
夏慕然語氣歡快地說道：“我約了朋友，我們在外麵吃。晚飯也不用等我了，我吃過再回來。”
“好的。”
她一轉身，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了。
夏慕然去了一家有名的喪葬公司，業務員恭恭敬敬地接到了她。
“請問夏小姐要辦理什麽業務？”
“遷墳，今天，現在，立刻。”
、
夏慕然的母親安葬在鄉下，那座小山上的墳墓，安葬的人大半都姓夏。
早上下了小雨，山路濕滑難走。夏慕然一路上都走得磕磕絆絆，鞋上的泥粘了厚厚的一層，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夏慕然突然想起，母親下葬的那天早上，也下著小雨。
終於到了夏母的墳前，之前被徐盛挖開的墳已經被重新填上，隻是看得出來匆忙潦草。
夏慕然一直沒有說話，負責人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任由他們擺布，跟著工作人員的提示跪拜上香。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走，夏慕然險些滑到被工作人員扶了一把。
夏慕然死死盯住一塊石頭，駐足凝視許久。
她想起來了，是這塊石頭，就是這塊石頭。
夏慕然捂住頭，頭好疼，快炸開了，鼻子也好疼。
她想起來了，母親下葬的那一天，送葬的隊伍回去的時候，她也是在這裏摔了一跤，撞在那塊石頭上，摔斷了鼻梁骨。
她當時渾渾噩噩，精神恍惚。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認為那是母親在懲罰她，對她的不滿。
可是，她剛剛想起來了，當時明明有人推了她。
有人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
頭好疼，真的好疼……
夏慕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夏慕然醒來時，已經是在車上。
“夏小姐，您醒了。”
“到哪兒了？”夏慕然問。
“剛離開縣城，我們先送您去醫院。後續的事情您不用擔心，都交給我們。”
“不用，我沒事。”夏慕然表情淡漠，語氣卻堅定。
夏慕然的母親被安置在市郊的陵園，夏慕然把母親旁邊的那一塊墓地也買了下來——留給她自己。
“墓碑的話我們會盡快做好的，您看還有其他需要我們做的嗎？”
夏慕然搖搖頭：“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我們在外麵等您。”幾個工作人員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
夏慕然的車留在了喪葬公司，她這一身的泥需要弄幹淨，才不會被向沂言深看出端倪。明天，她還要一個人去麵對那些魑魅魍魎。
“媽媽，我好累啊。”
夏慕然靠在沒有刻字、光滑整潔的墓碑上。
“媽媽……我真的好累啊……”
“媽媽，你會怪我嗎？”
“媽媽，要是你在就好了。”
“媽媽……媽媽……”
、
夏慕然回到別墅已經很晚了，車開進地下車庫。夏慕然長舒一口氣，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收斂了所有情緒。
她伸手捏了捏掛在後視鏡上的平安吊墜，捏了捏小豬屁股。
“我回來啦。”
她拎起副駕駛的幾隻購物袋，上了電梯。電梯到一樓停了下來，向沂看著她眼前一亮。
“回來啦！”
夏慕然抱住他，聲音悶悶的：“嗯。”
向沂拿過她手裏的東西，摸了摸她的頭發：“逛街逛累了？”
“嗯，好累。”
向沂提出要不要充會兒電，被夏慕然拒絕了。
向沂孩子氣似的撅了撅嘴：“哼！”
夏慕然：“略~”
兩人各自回了自己房間，夏慕然扔了手裏的東西，也沒有開燈，徑直上了床。Summer察覺到她不開心，也躍上床舔了舔她的手心。
“喵嗚~”
夏慕然伸手摸了摸它的頭：“Summer乖，不要吵，我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