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真的失去她了
林方木出差京華來顧北堯單位看他,當他看到顧北堯時,不敢相信這是不久前見到的那個人,這胡子是多久沒刮了,眼框深陷,黑眼圈那麽大。
“你們單位要倒閉是嗎?”
除了這一種可能,他想不到其它。
“你在旁邊待會兒,我把手裏的活忙完。”
林方木哪有心情等下去,開門去找秦雨虹。
“虹姐,蔣時笙已經認錢到人性泯滅的程度了嗎?看把顧北堯折磨成什麽樣了?”
“這公司顧北堯也有份,如果不是他自願,誰能安排得了他?”
“是啊!我也納悶,那怎麽就變成那樣一個形象了呢?”
“街頭流浪漢是吧?”
“嗯!”
“我已經說他好幾次了,他連點反應都沒有。”
“受什麽刺激了?”
“上次休息三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再回來上班就這個模樣,帶死不活的。”
“沒覺得不正常嗎?”
“覺得了,他不說有什麽用,正好你來了,你關心關心他。”
“難道夏知約來找過他?”
“夏知約?她還沒死心呢嗎?”
“青梅竹馬,哪那麽容易死心,他又不找,最後的機會不就是她的。”
“名校畢業,人也漂亮,按理說沒什麽配不上顧北堯的,他還挑什麽?”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他之前的女朋友真有那麽好?讓他這麽念念不忘?”
“學曆、家世、長相都不如夏知約,但是她是唯一一個讓他願意靠近的人。”
“你告訴我她的地址,我去一趟。”
“人家都有孩子了,還去什麽。”
“唉!顧北堯竟然也是一個情種。”
這時門被推開,是顧北堯。
“來幹什麽?”
“看看你,走,喝一杯去。”
“好”
林方木用眼神跟秦雨虹告別。
酒吧裏,顧北堯拿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見他這樣,林方木更加肯定他身上有事,顧北堯喝酒的次數非常有限,這次這麽主動一定是真的發生了什麽。
“去見她了是嗎?”
他沒有回答,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別喝了,喝酒沒有用。”
“方木,我真的失去她了。”
他說這話時眼神空洞無光。
晚上,林方木將顧北堯背回家,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但嘴上還在念叨。
“她過的很好,她有老公,有孩子,我應該開心不是嗎?可為什麽這裏這麽疼呢?”
他捶著胸口,淚水從他的眼角流下。
當年他們分手的時候,林方木也在一旁,他清楚的記得顧北堯情緒低沉了一段,並沒有像現在這樣。
早上,顧北堯頭痛欲裂的醒來,客廳裏傳出吹風機的聲音。
“方木?”
“你醒啦!”林方木在客廳回複他。
“我這頭……”
“昨晚沒少喝,我給你拖回來的。”
顧北堯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手還在敲著頭。
“沒出洋相吧?”
“出了也是隻有我一個人看到,沒事。”
“方木,我去找她了。”
“她跟你說什麽了嗎?”
“沒有,我隻是遠遠見著她笑的很開心。”
“明白了,見到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受打擊了。”
“8年前我們就分手了,但那一天我才感覺我真正失去了她。”
“就像你勸我時說的那樣,人家已經向前看了,兄弟,想開些吧,向前看。”
“可你向前看了嗎?”
“我向錢看了,女人不碰了,我碰不起。”
“這酒喝不得,腦子都斷片了。”
開學後的第一個假期清明節。
顧北堯在清明節前一天晚上消失了,圖書館沒有去,上官梨舟怎麽打電話他都不接,問林方木也說不知道。
清明節那天,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每逢清明,陰雨綿綿。
京華郊外的一處墓地,顧北堯打著傘站在一座墓碑前。
陪同他來的是個中年女人。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又是一個下雨天,媽,你一定不喜歡這天兒,小時候天一下雨你就心情不好……”
從墓地出來,顧北堯一言不發。
“知約的出國申請有回複了,北堯,你的出國申請有回複了嗎?”
“還沒有,應該快了。”
“知約說以你的實力不用擔心,肯定會成。”
“應該沒什麽問題。”
“外婆的身體怎麽樣?”
“不太好”
“如果申請下來了,就盡快走吧,老人家需要人照顧。”
“嗯!”
“房子的事真的想好了嗎?”
“嗯”
“可那是你爸媽留給你的唯一念想,雲姨手裏有錢可以.……”
“雲姨,這些年多虧有您照應著,您的好意我明白,我不能用您的錢,房子的事爸媽在天之靈會理解我的。”
“說這話幹嘛,我與你媽媽是好友,你又和知約一起長大,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清明節那天晚上的雨下得特別的大,顧北堯就站在宿舍窗前看著雨滴密集地在玻璃上滑落,他的心亂如麻,出國的事在他高中的時候就計劃好了,去年六月份他交的申請,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之前就會有回複。
從小到大,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事先規劃好的,唯獨遇到她,是他沒有想到的,與她待在一起時他的心情很平靜,她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如果一直是不打擾的相處也許他們會一直那樣,她對他的追求是他沒有想到的,他發現了她的另一麵,倔強、有趣、開朗,他對她豎起的高牆一點點被推倒。
剛開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如今日期臨近,他開始不願意想出國的事,但這一步是必須要走的。
“他站在那裏一個多小時了,一動不動,發生什麽事了嗎?”陳剛和許豐竊竊私語。
“估計是感情遇到問題了,方木又不在,我們找誰了解情況呢?”
說曹操曹操到,林方木推門而入,口裏哼著小歌兒,心情極好,手裏還拎著一個大塑料袋。
“兄弟們,請你們吃烤串。”
許豐扒拉一下他,示意他別吵。
“怎麽了?”林方木不解。
陳剛指指窗前的顧北堯。
“他有事”
“他有什麽事?”
“一個多小時了就那樣的狀態。”
“那是真有事,發呆、愣神這種浪費時間的事兒他從來不幹。”林方木也覺察出了不對。
“沒買啤酒嗎?”許豐搜了搜塑料袋。
“上次買的還有呢。”陳剛從桌子下麵拉出一提啤酒。
“北堯,來一起吃點。”林方木喊顧北堯。
“你們吃吧,我不餓。”顧北堯拒絕。
“北堯,喝點酒,外麵下雨下得人心煩。”林方木過去拉他坐下。
顧北堯第一次加入他們的酒局。
一人一聽啤酒後,陳剛歎了口氣。
“兄弟們,我可以要比你們先恢複自由了。”
“什麽意思?”許豐問。
“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因為什麽?”林方木說。
“異地戀我們都堅持不下去了,本來我們想好的大學畢業就結婚,但我們的矛盾越來越多,感情也淡了,就分了,兩年,高中我們就彼此喜歡,她去了湖南,我在京華,大一再次遇見我們確定了關係,原以為相處時間越長感情會越穩定,沒想到感情跟年頭沒有關係,我又單身了。”陳剛苦笑。
“來,我們喝一個。”林方木說。
每人三聽啤酒喝完,林方木睡著了,許豐打遊戲,陳剛躺在床上傷神,顧北堯的上下眼皮在打架,沒過多久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