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夢回前世

  兩人打打鬧鬧過了幾月有餘，葉小青為逃脫月星辰的魔抓，試過了好多方法。有時她藏在院中的樹叢裏，有時藏在床下，有時爬到屋頂，總是能立刻被找到。後來，她終於認清，情人咒這種東西，百年傳承，曆經風霜不倒，是有它的品質的。後來，葉小青終於放棄了。愛咋地地吧，反正月星辰看起來像頭餓狼的樣子，也未作出什麽真正失格的事情來。


  一天夜裏，葉小青在似睡非睡間，覺著有一雙冰涼的手在她臉上劃來劃去。這雙手不同於月星辰的手帶著溫暖，而是如千年寒冰般的寒冷。葉小青冷的一激靈睜開了雙眼，眼前一片漆黑。她手下一片軟泥，腥臭刺鼻。耳邊傳來低低的碎碎念，反複說著：“回來了，回來了。。。。。。”帶著腥味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往她的臉上抹著淤泥。


  葉小青躺在淤泥裏不敢動，這聲音她太過於熟悉了，正是她進入白玉門後遇到的烏龜人。葉小青覺得陣陣冷汗自背心冒了出來，全身的雞皮疙瘩也都冒了出來。她不敢亂動，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天上的雲層散了些，點點月光穿過雲縫照了下來。葉小青隻看到一個圓形的模糊的影子在身旁，它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慢吞吞地往洞口爬去。待它完全沒了聲響，葉小青才從淤泥裏爬了出來。她摸索著洞壁往前走，實在想不清楚自己明明在皇宮中，為何又到了這洞內。上次她自中間的洞裏進入，遇到的紅衣女人太過詭異，此次她決定自左邊的洞口進入探探底。她又冷又餓，滿身淤泥在洞裏走了半個時辰，還是未見到任何光亮。心裏把洞口的烏龜人罵了千百遍，心想下次過來一定要帶把刀，把它的龜殼給撬了，每次見麵都嚇唬她。


  又過了一會~前方傳來點點亮光，葉小青歡快地跑過去，有種在黑夜中尋找到光明的重生的感覺。那是個無頂的山洞，約十餘丈，抬頭望去，一輪明月掛在墨藍色的天空裏，周圍有幾隻調皮的星星。偶爾有幾縷烏雲飄過，像是給月兒蒙上了麵紗。洞內掛滿了紅燈籠，顯得詭異又喜慶。入口是環形小溪流，潺潺而下，傳來細細的流水聲，溪邊開滿了各色的小花，生機盎然。溪上有一座木橋，連通著兩邊的道路。


  葉小青隻覺得幹了的淤泥貼在皮膚上，萬分難受，像是長在皮膚上的麟甲一般。她顧不得許多，便跳入小溪內，想洗淨這一身的淤泥。清新的空氣，柔美的月光，斷斷續續的花香，讓她忘了身處何地，開始哼起小曲來：“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我絕對不會采~我連根拔起來~”


  “嗬嗬~”岸上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誰？”葉小青慌亂地拉了拉不存在的衣服，雙臂抱在胸前。她抬頭一看，月光下一個修長的影子長身玉立，提著一盞紅燈籠，銀白色的月光將他的長發照成了月色的瀑布，他麵對著她站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腳下是葉小青堆著的沾滿淤泥的衣服。


  “這話該是本殿主問你才是，為何深夜闖我月殿？”他的聲音不急不躁，十分悅耳，也分外熟悉。


  “月殿？就這破山洞也好意思稱為殿。”葉小青在心裏麵呸了一聲，麵上不動聲色。示弱道：“你可是月星辰？”


  “本殿主正是，你是何人？”他問。


  “我是你的’雪兒’呀~”她戲虐地回道。


  “休得胡言，我的雪兒在西殿之中，我剛去探過她，豈是你能冒充的？”說完，他右手成抓狀，往前用力一伸，將葉小青提了上來，捏住了她的脖子。


  葉小青因為失重嚇得尖叫了一聲，又羞又惱，道：“你能不能讓我先把衣服穿上？”


  那人背過身去，扔給她一件外衫。葉小青哆哆嗦嗦地勉強穿好，心裏暗道，這人也太嚇人了吧，定不是月星辰那廝。她爬起來，發現來人正看著她，借著微弱的燈光，葉小青看清對麵的人有一張和月星辰一模一樣的臉，但他的發色卻是墨黑的。


  那人也定定地打量著她。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有與雪兒一般的容顏？”


  葉小青翻個白眼，長得和你的心上人一樣，是我所願意的嗎？葉小青小心地回答：“小人，早就傾慕雪兒姑娘容顏，便花了重金請茅山的道士給我幻化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我的雪兒，又豈是你可以比擬的，今日，我先將你這張臉毀掉。”說完他就要動手。


  葉小青趕緊跪下，抱緊他的大腿道：“殿主大人息怒，我雖幻化得雪神的容顏，但是氣質是絕對無法比擬的，殿主與雪神天作之合，伉儷情深，何必為難我這個小人物。”


  被葉小青一頓馬屁拍得舒心，月星辰怒氣緩和了許多。便道：“念在你還有幾分膽識的份上，就先暫且放你一馬。你先在我月殿中做個打掃的小丫頭吧。”


  “小人之幸，小人之幸。”葉小青狗腿地回道。


  月星辰將她引入殿中，小小的幾間青瓦房前，種著幾叢翠竹。葉小青被安排在了，西邊的一個小屋內。院中除了月星辰外，別無他人。這夜，她躺在榻上難以入眠，思考著最近的奇遇，她現在處的地方雪神竟還活著，月星辰似乎仍年少，莫非是到了幾百年前不成。那她現在是已經去世了嗎？此處人、物與白玉門中一模一樣，月星辰曾說，白玉門中物會隨著進入者的心境而變，看來自己與這個雪神定有莫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