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從未喜歡過你

  葉小青答應了夜魔的求親後，思歸苑的守衛又加了一倍，苑中來來往往的妖兵讓人喘不過氣來。夜魔不讓別人靠近她，連萬靈獸都不能到思歸苑探訪了。葉小青日夜都在南島幻境修習靈術，她深知就算自己嫁給夜魔，他也不會放過月星辰的。大戰在即，命懸一線，她越發刻苦練習起來，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她也要將月星辰救出去。


  這夜，思歸苑中的妖兵突然全消失了，苑內寂靜無聲。葉小青推開門出去，一輪明月高懸空中，幾朵雲彩繞在月下，清風送爽，自由的味道。她沿著苑中的小道一路到了夜魔的寢殿，西廂房昏暗的燈光隱隱約約地照了過來，葉小青穩了穩心神，推門進去了。


  月星辰坐在窗邊發呆，竟然沒有發現她進來。她靜默地站了半晌，屋內濃濃的藥香傳了過來，他轉過頭來，凸出的顴骨，深陷的眼窩，瘦得讓人心疼。葉小青看了看窗外映出的黑影，強忍著要跑上前去抱他的衝動，在原地站著。


  月星辰看清是她進來，先是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然後激動地衝過去，緊緊地抱著她，說道：“雪兒~對不起，我後悔了，我不該推開你。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罵我吧，不要離開我。我們一起逃走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他絮絮叨叨，毫無邏輯地說著，生怕慢了一步，眼前的人兒就消失了。


  葉小青生硬地將他推開，回道：“殿主請自重，雪妖感謝您多年的教養之恩，但如今我已有了心上人，他是個極為深情，靈力高深之人，不日，我將與他成親，今夜特來和你說清楚，以澄清你的誤解。”


  月星辰被她的話驚在原地，半天反應不過來。他急忙拉著她的左手說：“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麽會嫁給別人。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在和我賭氣對不對？”


  葉小青右手緊握著拳頭，指甲刺破掌心，她僵硬地站在那裏。窗外那人，往前探了探身子，似乎是想將房內的情形聽得更清楚。葉小青穩了穩心神，今日她定要將絕情絕義演得透徹，方能保月星辰的一時平安。


  她甩開月星辰的手道：“殿主說笑了，你是長生殿的修道之人，我是妖族的妖王，自古正邪不兩立，何談什麽感情呢？我年幼時，為你所捕，為了獲得一線生機，隻好假裝喜愛你、崇拜你。誰知你竟然當了真，如今我回到這逐妖城中，做我的逍遙妖王，又有逐妖城主護著，何愁榮華富貴，權勢地位。”


  “我竟然不知~”他低聲說著。“我的雪兒，喜歡榮華富貴，權勢地位。這些年是我虧待了你，我隻最後問你一句，你可曾喜歡過我？”


  “兒時，我將你視作親人，但長生殿一役，你我情分已盡，從今以後再見便是仇人，我從未喜歡過你。”葉小青麵上露著平靜，心卻像在滴血。


  月星辰眼神突然變得暗淡，他頹敗地垂下了手，窗外寒風呼呼地吹著，吹不盡這夜的殘酷。他想說些什麽，嘴角一直抖動，卻沒有講出話，過了一會，他的肩膀也開始輕微的抖動，他扶著窗框倚在牆邊，淡淡地說：“我知曉了。”


  巨大的愧疚感將葉小青包裹住，她甚至忘了接下來該說什麽。她直著身子，僵硬地推開門，出了夜魔的寢殿，回到了思歸苑。連月以來不眠不休地修習靈力，快要將她的體力耗盡了。她拉上被子，絲絲密密地暖意傳了過來，讓這個秋意有了些生氣。這晚，她睡得極不踏實，她夢到月星辰滿眼失望地質問她，為何要這麽待他。她拚命地想給他解釋，奈何夢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看見他越走越遠，急得哭了出來，夢在這一刻醒了。


  午夜夢回，院中的守衛又回來了，慘白的月光從窗戶裏透了出來，照在地板上。葉小青擦幹眼淚，對夜魔生出了恨意。雖然她為他等待萬年的深情感動，卻為他用月星辰的性命，威脅她成親的行為感到不恥，身逢絕境，唯有開山辟路，勇往直前。想到這裏，她又起身吹響冥笛，進入南島幻境修習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