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前女友
“那你幹嘛找上我！”她還沒有天真的認為程子恩會被她一眼煞到。
“我軍訓過那麽多學生，你憑什麽認為自己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能吸引人讓我對你印象深刻呢。如果非要為我們的婚姻找一個理由，我說巧合，你信不信？”他繼續道，“你急著嫁人，我需要一個妻子，就這麽簡單。”
所以他們是各取所需。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聽到這話時簡俏總是心花怒放的，此刻卻生出了一些異樣的愁緒來。
沒有什麽前因後果，有的，隻是錯誤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所以有了一樁錯誤的婚姻。她默默低下頭扒飯：“你別忘了自己答應過什麽就好。”
程子恩盯著她的容顏半晌，複又端起碗：“快吃吧。”
放下碗簡俏就走進了房間，留下一句話：“今天你洗碗。”
百無聊賴的坐在床上翻書，她側耳傾聽了一下，廚房裏傳來水流聲，應該是程子恩在洗碗了。她鬱悶的盯著書上的幾行字發呆。
算算時間，暑假已經快過去一個月，她在這裏逗留的時間也夠長了。
程子恩原本打算進房，誰知道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眼屏幕上跳躍的號碼，他到陽台上去接電話。
晚風徐徐吹來，繁星晶亮，有著不受工業汙染的澄澈與透明。
可是電話那端的聲音卻叫程子恩的眉頭越皺越攏。
“子恩，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精幹的女聲中多了一絲焦躁。
“你說，我聽著呢。”他斜靠著欄杆，嘴角諷刺的弧度咧的大大的。
“子恩，我知道我說什麽你可能都聽不進去，但是我是你大姐，你怎麽可以忘了喬恩是怎麽死的，你怎麽可以娶簡俏！”她的呼吸似乎都急促了起來，“你怎麽可以……”
“姐。”程子恩叫著程念恩，“我沒忘，你不用一再的來提醒我。”他揉揉太陽穴，眉宇間布滿陰翳之色，“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別急著掛電話，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要不是前段時間我剛好在肯尼亞出差，我說什麽都不可能同意的！”
程子恩的嘴角浮現嗤笑，你不同意又怎麽樣呢。程家哪個人同意了，他還不是照樣通過層層審核娶了她了。
“姐，木已成舟，你也看開點吧。”
程念恩顯然被程子恩氣到了：“你叫我看開點？程子恩，你瘋了！”
“我瘋不瘋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們來告訴我！”他麵色不善，“安心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要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程子恩！”
程子恩按了按有些發麻的耳膜：“怎麽說得好好的就發脾氣了，別忘了你是什麽身份。”
果然，電話那端的程念恩安靜了下來，不過從她的喘氣聲中依然可見她的憤怒。但是對於程子恩的決定，向來無人可以改變。
包括她這個姐姐。還有，已經離開的那個人。
“程子恩，你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喬恩！”程念恩的話語中已經帶了哽咽，“那個混蛋，混蛋……”
程子恩的心瞬間就沉了下來，程念恩的哭聲像一把鋒刃，在他的心上劃了一刀又一刀：“姐……”
程念恩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嶽波呢，好不好？過得怎麽樣。”
程子恩一語帶過：“挺好的。”
“子恩，嶽波這孩子心性重，有些事情我們不說他心裏也明白，但是簡俏的事情你要怎麽收場，難道你真的打算讓嶽波認她當媽？會天打雷劈的！”
程子恩的心裏一怔，嚴肅的說：“程念恩！”
“我隻是提醒你什麽都可以忘了，但不能忘了喬恩，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麽答應他的！你……”
痛苦，像細密的蜘蛛網一樣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六年了，他的心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清晰而麻木的痛過了。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情，掛了。”
“子恩，子恩……”回應她的，隻是嘟嘟的忙音。
簡俏正在房裏上網，見程子恩進來，臉色不佳，問了句：“是不是不高興洗碗啊，那你就直說嘛，至於拉那麽長臉嗎？”
PPS上正放著程子恩叫不出名字的青春偶像劇，簡俏看的津津有味。他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跳動著，隱藏的情緒似乎要爆發出來。
見程子恩許久未說話，簡俏又回頭，他麵色陰晴不定，簡俏微微蹙眉：“是不是你身體不舒服？”
程子恩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沒事，隊裏還有事情等著我處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不給簡俏提問的時間，程子恩已經大步離開了房子，簡俏莫名其妙，繼續看電視。
董惠民的辦公室正好對著訓練操場，此時，他正站在窗口，頭探向外麵，並不時招呼著身後的李政委：“哎，我說老李，你快過來看看，程子恩那老小子受什麽刺激了，這麽玩命的跑，不要命了。”
“你都說他在玩命了，當然不要命了。”李政委瞧了，皺著眉頭，“倒是很久沒出這樣的狀況了。”
“是很久很久了，好像快五六年了吧。”董惠民算算時間，“是有五六年了吧，你記得不。”
李政委回憶了一下：“還真那麽久了，六年了，喬恩走了六年了，那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排長呢，現在可好，都快趕上我們了，我們真的老了啊。”李政委的一番唏噓勾起了董惠民心中的傷心事。
他坐下來點了一根煙，又遞給政委一根，開始推心置腹起來：“都過去這麽久了，我以為他已經放下了。”
“真放下了執行任務時能那麽拚命？”李政委吞雲吐霧的搖頭，“他一直認為喬恩的死他負有大部分的責任，所以才這麽耿耿於懷。”
兩人相對坐著，一根又一根的抽煙，不時起身看看外邊的窗口，跟著加入奔跑隊伍的人多了又少，少了又多，應該是程子恩手下那批兔崽子全部挨個兒陪他跑了個遍兒，但沒人能勸他停下來。
一直持續到午夜，董惠民與李政委就坐在辦公室內互侃。
董惠民手中的眼圈兒還沒落地，突然就聽到外麵突地傳來尖銳的口哨聲。
李政委一拍屁股站起來：“那小子今兒個刺激大了！”
他們走到窗邊，就見偌大的操場上從四麵八方湧出來的一批批士兵。
程子恩在緊急集合！
兩人相看一眼，隻是搖搖頭，看來今晚注定是不平靜了。
簡俏起了個大早，下樓去食堂吃飯。
半路上的時候遇到了裴清，她正跟幾個軍嫂談論昨晚上緊急集合的事情。一看到簡俏，立刻拉著她一起走。
“哎，俏俏，你知道為什麽昨晚上大隊長要搞緊急集合嗎？”裴清小聲問簡俏。
“緊急集合？什麽緊急集合？”簡俏不明所以，“我不知道啊。”
裴清與其他幾名軍嫂麵麵相覷，按理她們是不應該置喙這些事情的，大晚上的搞個緊急集合也是常有的事情，怪就怪在這個集合進行了大半個晚上，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們家那幾口子才回來。
見簡俏是真的不知道，她們也就沒在深究了。
食堂裏吃早飯的人特別多，簡俏拿著托盤排隊挑選要吃的東西。乘了一碗小米粥，剛拿起夾子夾一個油條，不想對麵也伸過來一個夾子，與她碰在一起。
她剛抽回，一抬頭，卻發現是程子恩。
他看了她一眼，徑自夾了一根油條走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簡俏。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好。裴清和幾名軍嫂都找到了各自的愛人坐了過去，簡俏也不甚在意，打算獨自挑個位置坐下來。
奈何吃飯的人比較多，每張桌子上都或多或少的坐了人。正當簡俏為難之際，隻見肖敬在那邊朝她招手：“嫂子，這邊，這邊。”
程子恩正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卻並未表態。簡俏猶豫著要不要坐過去，熱情的肖敬已經跑過來拉人了，沒轍，簡俏隻好坐了過去。
原本打算對程子恩笑一個的，誰知道程子恩眼皮都沒有掀一下，簡俏就有點不爽快了，大清早的，拉長個臉給誰看啊。
肖敬見氣氛有點不對勁，發揮三寸不爛之舌的威力，打算熱絡氣氛，誰知道程子恩突然放下筷子站起來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留給簡俏一個遺世獨立的背影。
肖敬在後麵叫：“哎，隊長，隊長……”
可惜未能留住程子恩離去的腳步。
簡俏也不爽的扔下筷子：“什麽意思啊，大清早的，對誰發脾氣啊。”簡直是莫名其妙！
肖敬摸摸鼻子：“那個……嫂子……”他嗅到了他們之間不同尋常的味道，尤其是程子恩的心情似乎欠佳，“你跟隊長，是不是鬧別扭了？”
鬧個屁！簡俏有點火：“鬧什麽鬧啊，就他整個兒一個瘋癲！誰跟他鬧脾氣啊，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說完，簡俏也摔筷子走人了。
留下肖敬蹭的打了個寒顫。他怎麽感覺成了夾心餅幹裏外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