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決者05
眾人沉默間,月下的花苞綻放到極致,宛若深海探上岸的人魚,粼粼月光下,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花蕊探出。
花蕊中大概全是水,他渾身濕漉漉的,黑色的長發蜿蜒在濕透、滿是褶皺的衣衫上。
他雙手撐在花芯邊緣,下半|身埋沒在花中,上半|身暴露在月下,猶如重獲新生,他大口喘息著。
滿是潮濕的霧氣從他口中逸出。
透明的水珠從他睫羽滾落,順著白瓷般的肌膚下滑。
這就是處決者不顧一切也想保護的人,被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的人。
——花析椋。
莫名傷感的氣氛散去,中原中也戒備起來。
是他放過了處決者,讓眼前這個男人成功複活,如果對方……他自然有解決後患的權利。
相比中原中也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太宰治想的就多了。
他懷疑地看向花苞中的人。
世間真的會有這樣可怕又破壞規則的存在嗎?
處決者處心積慮想要複活的人,真是他記憶中的人嗎?
即使對醒來的花析椋顧慮重重,太宰治依舊沒有動手去傷害剛醒來的他。
——明明為了破壞處決者的複仇計劃,之前發生這麽激烈的戰鬥。
而究其原因大概是愛吧。
他為處決者的愛感到好奇,好奇他付出生命也要完成的事情,究竟能不能實現。
但是別人卻不這麽想。
“這個處決者的同黨,去死吧!”怨恨的聲音響起,鋒利的箭矢朝著花析椋射了過去。
中島敦瞳孔緊縮,立即高高躍起,想要抓住箭矢。
但是不行。
發出箭矢的人是處決者抓來的異能者之一,他被太宰治解除了異能,箭矢是他的異能,快得離奇。
中島敦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醒來的花析椋身上,等發現對方攻擊的時候,箭矢已經逼近花蕊上的花析椋。
來不及了。
中島敦萬分急切,可是這樣的瞬間,連張開口都提醒都來不及。
箭矢一往無前地朝著花析椋的腦袋射去,誓要把他貫穿他的腦袋。
“躲……”
就在中原中也要出手的瞬間,花蕊之上的人睜開眼睛,猛地轉過頭,漆黑的直視逼近眼睛的箭矢,霎時間,眸如刀刃,寒芒一閃而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能夠奪去他性命的箭矢就砰的一聲爆裂。
危機解除了。
中原中也放下即將釋放的異能。
國木田鬆了口氣。
幸好!
緊隨著箭矢撲倒花析椋麵前的中島敦也放下了緊緊懸著的心,跳落地麵。
而他們剛放鬆下來,花蕊之上的花析椋卻沒有善罷甘休,他望向地麵,冷銳的目光箭矢的主人身上。
對上花析椋的目光,見識到他的厲害,男人縮頭縮腦,意圖躲開他的目光,花析椋卻不想放過他,他冷冷啟唇。
“去死!”
短短兩個字砸下,猶如神諭,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聽砰的一聲,像個氣球一樣,血漿迸出,男人的腦袋爆炸了。
他身旁的人猝不及防被迸濺了滿頭的血,他茫然地僵在原地,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大叫起來。
眾人驚駭地看向花蕊上的花析椋,這是什麽異能,隻是兩個字,區區兩個字就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中原中也警惕起來,眼中敵意漸漸濃鬱。
國木田一口氣梗在喉嚨,他意識到,處決者複活了一個比他更危險的家夥。
花蕊之上,花析椋把眾人的目光收入眼底,眼底冷漠依舊,一條性命的失去,對他來說似乎和捏死一直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然而在心裏,他知道自己殺的人確實是罪該萬死之人,因為這些人都是他在扮演處決者時精心挑選的罪犯。
當然,最後幾個為了引出偵探社的罪犯除外。
花析椋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接下來的劇情,心裏不由重重鬆了口氣,因為今天的工作終於快結束了。
解決了想要偷襲自己的罪犯,他沒有去管神色各異的眾人,而是用雙手揪住衣領,像是過度使用異能引起反噬,他臉色煞白,艱難地喘息起來。
無法承受的痛苦席卷而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他額頭滑落。
然後,他毫不猶豫一頭從花蕊上栽下來了。
“敦!”不知何時出現在花苞旁的太宰治喊道。
中島敦一個激靈,從死人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雙腳變作虎爪,一個腳蹬,跳躍上去,伸出雙臂,接住了從花蕊中掉落的花析椋。
墜落滿懷,冰涼的淡香聞席卷鼻翼。
他抱著花析椋,借力,蹬落在太宰治麵前,他低頭看向懷裏的人,他雙頰潮紅,閉著眼睛,身體痛苦地顫抖,喘|息著。
另一個體溫傳來,他有一種不真實感,這個人方才在花蕊之上,抬眸間就殺了一個人,現在卻猶如一隻可憐的小動物,瀕臨死亡般躺在懷中。
處決者當時抱著他戰鬥時也是這個感覺嗎?
處決者溫柔如水的眼眸一閃而過,中島敦收斂自己跑偏的思維,不知所措地抱著花析椋,求助地看向太宰治,“太宰先生,他怎麽了?”
“應該是過度使用異能。”太宰治隨口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也低頭看向了中島敦懷中,處決者拚命也要保護的人,烏發白膚,睫毛挺翹,毫無疑問是位容貌極為出色的男子。
“那我們……”懷中的人難掩痛苦,中島敦小心翼翼文出聲,猶疑道:“我們要把他帶回偵探社嗎?”
太宰麵露苦惱:“如果國木田不在意的話。”
“我、不、在、意!”前去拾取處決者遺物的國木田聽到太宰治的話,惡聲惡氣的回答。
說得他好像很冷漠的模樣,這種危險的人他也不想隨便放出去好嗎!?
“那就帶回去吧!”太宰治歡快地決定。
“不行!”中原中也趕過來,壓了壓帽子,“這個人的同伴帶走了我們Mafia的人,我要把他帶回去。”
“誒!”太宰治不高興地拉長了聲音,意有所指地說道:“我記得是我通知了某個小矮子,某個沒用的帽子架才能找到屬下。”
中原中也青筋暴起,他果然和這個家夥合不來。
“中也前輩,是太宰先生救在下!”中原中也背後,芥川眼睛亮起來,直直盯著太宰治,語氣有著壓抑不住著激動。
太宰治裝作沒有聽到。
看著對太宰治言聽計從的芥川,獨木難支的中原中也不爽地切了一聲,“算了,這一次就算了。”
就看在他確實給了消息的份上吧。
他披上西裝,雙手插兜,如來時那樣囂張,他跳上石頭,轉身離開,“回去自己寫報告向boss好好解釋這件事吧。”
“太宰先生……”芥川欲言又止地看向太宰,還想在說些什麽,見太宰治含笑不語,又咽下了口中的話。
中原中也已經走遠,他狠狠瞪了一眼中島敦,也轉身離開了。
又莫名被瞪的中島敦抱著花析椋僵直了身體,欲哭無淚。
他做錯了什麽?
賓客散場,冷寂的月光灑了一地,巨型花蕊肉眼可見的枯萎,就如他的主人,太宰治攏了攏風衣,“我們也走吧。”
他扭頭看向躡手躡腳想要逃跑的罪犯們,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當然,你們不能走。”
國木田把處決者抓到的罪犯送到監獄,中島敦和太宰治帶著花析椋回到偵探社。
第二天,花析椋仍在昏睡中,幾人把他安置在房間休養。
辦公室,國木田對這份工作做了總結。
與謝野聽看完報告,唏噓道:“真可惜,如果還剩最後一口氣,我完全可以把他救過來。”
太宰治搖了搖頭,“花析椋當時確實已經死了,是處決者用生命力維持著他□□活著的假象,並不是你的異能力能夠治愈的。”
所以中島敦看到花析椋第一麵時才會說,這個男人好像已經死了,又好像還活著。
與謝野無奈地歎了口氣,有很多事情即使異能力也無法做到,不過能夠讓真正死去的人複活,那為處決者的異能真的了不起,一會可以好好地研究下。
她的眼睛像是惡魔一樣亮起來。
深受其害的穀崎抖了抖,戰戰巍巍地挪開目光。
辦公桌的另一側,亂步往嘴裏塞著薯片,好奇道:“國木田,你不是把處決者的遺物帶回來了嗎?有一隻藍色玫瑰吧。”
國木田愣了一下,沒有問亂步怎麽知道的,他點頭,“是,我確實在處決者遺留下的遺物中撿到一隻藍玫瑰。”
“那可是處決者遺留下愛的象征,永不凋零的藍玫瑰,本偵探大人很好奇,你就給我吧!”亂步伸出黏糊糊的手,悄悄伸出手去拿。
國木田看向桌上的藍玫瑰,昨□□物上的藍玫瑰過了一夜,仍舊鮮豔欲滴,綢緞般的花瓣上含著水珠,新鮮的像是剛摘下來。
按照亂步所說的話,所以這是處決者最後留下的,愛的象征嗎?
“不行,亂步先生。”國木田溫和勸道,“如果真的是愛的象征,永不凋謝的藍玫瑰的話,更應該給處決者真正想給的人。”
亂步不爽地收回手,“國木田小氣!”
“亂步桑。”國木田無奈。
“那看一看裏麵的記錄總可以了吧!”亂步眼珠一轉,改口道。
“裏麵有記錄?”國木田滿頭問號。
“處決者擁有可以讓人變成玫瑰的能力,不能擁有讓物體變成玫瑰的能力嗎?”亂步理所當然地說道,“永不凋謝的玫瑰,愛情的象征當然是他們之間的回憶啊。”
國木田自然不會懷疑亂步的話,隻是未經允許就偷看他人的東西。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這是為了探查花析椋的身份,畢竟我們要為可能發生的事情做預防。”沒注意到藍玫瑰,聽到亂步的推測,太宰立即感興趣地前來哄騙國木田。
“是是,太宰說的對,都是為了我們偵探社。”亂步貓貓點頭,重重附和。
兩人一唱一和,兩雙亮晶晶的眼睛一起看著他,國木田很快就招架不住了,“那就看一點……”
“耶~”太宰和亂步互相擊掌。
國木田:總覺得自己被騙了。
他強調,“就一點!”
在亂步提出要求,就在一旁的糾結的中島敦,其實他也有點好奇。
聽說要看處決者的往事,對處決者複活異能感興趣的與謝野也過來了,坐在視野極好的觀影席。
太宰治捏著藍玫瑰,消除玫瑰上的異能,把變回原樣的內存卡插到投影儀上。
“析椋——”隨著一聲喜悅清脆的呼喚,漂亮的城堡映入眼簾,處決者留下的影像開始播放了。
※※※※※※※※※※※※※※※※※※※※
花析椋是主馬甲!
處決者是副馬甲,下一章處決者名字上線,觀看記錄片也就一兩章吧,然後二號副馬甲就上線了。
最後求收藏~
感謝在2021-08-05 06:58:54~2021-08-06 02:43: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朱砂染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雲夢江晚吟 5瓶;七傻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