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別拒絕我
祁慕塵問出心頭的疑惑，祁老爺子望向霧霾霾的天空，目光裏忽然多了幾分憂傷，“這件事得從二十三年前說起……”
時間突然追溯到那麽遙遠的二十多年前，祁慕塵困惑的同時，也隱隱猜到了這件事可能和祁墨非的父母有關。
果然，在聽完老爺子的回憶後，祁慕塵得到了準確的答案。
而與此同時也更加說明了祁墨非將會是一個極具危險性的人物，他決不能讓蘇晚璃再和祁墨非走得那麽近。
祁慕塵轉身就要走，祁老爺子叫住他，“晚璃可能早就知道這些事，而且墨非幫她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光，她對墨非應該是相當信任的，相反，晚璃對你充滿仇恨和敵意，你說的話她不會相信。”
“我並沒有奢求要她相信我，但我不允許祁墨非欺騙她，甚至將來可能會傷害她。”祁慕塵眉峰緊斂，目光凝重而堅決。
他打定主意便要離開，可餘光突然瞥見書桌上的一張相片。
祁慕塵微微頓住，連忙打轉腳步走到書桌前拿起相框。
相框中兩個五六十歲的中年男子穿著樸素，行著軍禮，姿態颯爽的並肩站在一起。
他認出其中一個是祁老爺子，而另外一個男人，他覺得頗為眼熟。
可令他詫異的是照片的背景是四月山的海邊，而在這兩個男子身後的海灘邊，有一個笑得眉眼彎彎的小女孩正歡快的追逐著一個小男孩奔跑。
那個小男孩是他。
而他始終還記得那張純真可愛的小臉，是那個送他七彩貝殼的小女孩，也就是小時候的蘇晚璃。
祁慕塵目光失神的看著這張照片，思緒恍惚。
老爺子走到他的身邊，看了眼相片，“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以來都那麽維護晚璃，支持晚璃嗎？因為她口中的外公是我的老戰友。”
“……”
祁慕塵聞言恍然，原來這照片中的另一個男人是已經過世的施倫。
“那年爺爺為了讓你放鬆一下緊繃的學習節奏，就帶你去海邊度假，我在那裏意外的遇見我的老戰友，當時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女孩，而那個小女孩就是晚璃。”
“那時候我開玩笑的跟我的老戰友說，讓他的外孫女嫁給我的孫子做媳婦，他還笑著說好，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他突然不辭而別，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不過我最近也知道了，原來我的老戰友已經過世了……”
聽完祁老爺子的這番話，祁慕塵握著相框的手緩緩垂落，胸腔裏湧入一陣難以形容的酸澀傷痛的感受。
他細細的注視著相片中那張純美可愛的笑臉，視線逐漸地模糊。
良久後，祁慕塵將相框放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書房。
天色早已暗淡，他開著車，一路來到蘇晚璃所住的公寓樓下。
看到公寓的燈光亮起，窗簾上映出那道熟悉的身影，他的目光裏漸漸地注入似水溫柔。
然而片刻後，他在落地窗那兒看到祁墨非的身影出現。
祁慕塵眼中的溫柔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濃鬱的不滿與嫉妒。
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天，他會去嫉妒另外一個男人。
但是這一刻，他確實如此不痛快了。
他下了車，不爽的甩上車門，幾度想上樓去，但卻找不到任何接近蘇晚璃的名目。
最後，他從後車廂裏拿了瓶紅酒打開，一個人站在蕭瑟夜晚的風雪中，喝著冷冰冰的紅酒，視線卻始終沒有從某間公寓的位置離開。
不知不覺中，風雪加大，深冬的寒氣刺骨的入侵每一寸皮膚。
但祁慕塵感覺不到冷，他隻覺得此刻度秒如年。
已然快夜深，祁墨非還沒有離開。
難道他要在這裏過夜？
正想著，公寓的燈突然全部熄滅。
祁慕塵心跳一窒，思緒混亂拉扯。
他將已經喝完的紅酒瓶扔到垃圾桶裏，果斷的轉身。
可就在他準備進去公寓樓的時候，他看到祁墨非出來了。
祁慕塵鬱結了一整晚的心忽然舒暢許多，他停下腳步，見祁墨非神色冷漠的開車離開後，這才進了公寓樓。
祁慕塵輕車熟路的來到蘇晚璃所住的公寓大門前，他還清晰的記得，她以千薇拉的身份進入他的生活後，她也曾邀請他進去這間公寓。
那個時候他就發現她其實並沒有和祁墨非一起住。
這會兒，祁慕塵緩緩踱步到門前，靜靜地佇立守候。
窗台外的風雪灌入進來，刺骨的涼意如同一枚枚針穿透著肌膚，但祁慕塵沒有太大的感覺。
因為比起他當初對蘇晚璃的那些傷害，這些都算不上什麽。
他依著牆，單腿屈膝，靜靜地在門口的一張小板凳上坐了下來……
蘇晚璃的睡眠很淺，迷迷糊糊中她忽然聽到大門口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敲門，但又不像是敲門。
她覺得有些奇怪，披了件外套走了出去。
她頗為警惕的透過貓眼看了眼外麵，沒發現有人，但她還是隱約聽到門口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蘇晚璃猶豫了幾秒後，果斷的將門打開。
門一開，她愕然發現祁慕塵竟然就坐靠在門口的牆邊。
他低垂著腦袋，繁密的睫毛在樓道白熾燈的照射下投射出兩道濃密的陰影。
眼前的他，完全沒有人前清冷矜貴的淩厲氣場，宛若一個毫無防備的孩子，寧靜恬淡的沉睡著。
蘇晚璃靜默的看著，片刻後，她轉過身。
“喜歡……”
忽地，就在蘇晚璃準備關門的時候，他聽到祁慕塵夢囈了這麽兩個字。
她停下腳步，放低視線看向沉睡的男人。
“真的喜歡……”
聽清楚他說的話，蘇晚璃嘲諷的笑了。
“祁慕塵，你是特意來演這場戲給我看的嗎？”
仿佛是聽到了日思夜想的聲音，祁慕塵忽然間醒了過來。
他抬起幾分朦朧溫和的眸子，見到站在跟前的蘇晚璃，他驚喜過後，遲緩的站起身。
蘇晚璃這才發現祁慕塵的臉色紅得有些異常，而且他的身上有一股濃鬱的葡、萄酒香氣，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晚璃。”
祁慕塵柔聲輕喚，迷、離的目光中夾纏著從前不會有的繾綣深情。
蘇晚璃冷漠看他，“祁慕塵，別再來找我，我不想看到你，還有，別叫我晚璃，你那個又傻又蠢的前妻蘇晚璃已經死了。”
她的眼神冷過窗外蕭瑟的寒風，淡漠的掃過祁慕塵，跟著抬起手關門。
祁慕塵快速伸手擋在門板上，“千璃。”他換了稱呼，浸染著酒精的深眸更顯深邃溫柔，“別拒絕我，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