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享受片刻的歡愉
“阿璃？”他試探性的開口，心鹿在心房裏胡亂莽撞，像是大學那天遇到蘇晚璃那般，竟生出心猿意馬的緊張。
祁慕塵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感到高興，老天給他機會再度見到此生最愛的女人，但是他卻什麽都看不到。
蘇晚璃看著眼前這張俊美的臉，那精致的眉眼間少了些許清冷，多了幾許溫潤。
她坦然自若的朝他走過去，“看來你的腿已經沒事了。”
聽到蘇晚璃的聲音，祁慕塵的心裏湧上無比滿足。
隻是她的這一句話，令他微愣。
難道阿璃這趟過來是特意來看我上次受的傷有沒有好？
想到會是這個原因，祁慕塵唇角溢出的一絲笑容，但還未歡喜幾秒，蘇晚璃冷淡的聲音繼而傳來，“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不想欠你什麽人情。”
祁慕塵心口一涼，俊容上仍然保持微笑，“阿璃，你從不欠我任何，反而是我，欠了你太多。”
“你沒有再欠我什麽，就算是命，你上次也已經還給我了。如果真的還有什麽欠我的話，那就是離婚證，你還欠我一本離婚證。”蘇晚璃朝他走過去，“我會在景都留一個星期，希望祁先生能抽半天的時間跟我去一趟民政局。”
祁慕塵靜靜地聽完蘇晚璃說的話，不驚不擾的微笑點頭，“好。”
他的回答聽起來十分幹脆，仿佛再無留戀。
蘇晚璃卻不知怎麽心跳一沉，他看著祁慕塵溫潤如玉的臉龐，粉唇輕啟，“這次一定不見不散。”
“嗯，一定。”祁慕塵笑著回應，不著痕跡的將不舍與留戀深藏於心，“我還有點事，爺爺還在院子裏，你可以去跟爺爺聊會兒。”祁慕塵說著便就要轉身。
蘇晚璃突然覺得有點奇怪，祁慕塵雖然是一直看著她的方向，但他的視線和焦距並沒有停留在她身上。
他似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正疑惑著，蘇晚璃見祁慕塵轉身緩步往屋子裏走去。
他的左手在她眼前一晃而過，無名指上似乎空蕩蕩的。
那枚婚戒，好像已經摘掉。
但蘇晚璃並沒有很確定，畢竟她也沒有仔細看清。
可即便如此，蘇晚璃的心中還是莫名生出一種空落落的滋味。
“晚，晚璃。”
老爺子的叫喚聲從側麵傳來，蘇晚璃回神看過去，見老爺子自己操控著輪椅朝她過來。
蘇晚璃有些驚喜，“爺爺，您的雙手能動了嗎？”
老爺子細眉細目的打量了一遍蘇晚璃，目光慈愛。
“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蘇晚璃微笑回答，發現祁老爺子說話也越來越利索了。
“還要走嗎？”
“嗯，我會和墨非在這兒逗留一周。”
提及祁墨非，老爺子的神情驟然間起了變化。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還不是很靈活的雙手，輕輕握住蘇晚璃的手。
“晚璃，真的，不能再給慕塵一次機會了嗎？”
蘇晚璃沉吟數秒後，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一片枯葉。
“爺爺，葉子掉下來以後，就再也長不回樹枝上，我和祁慕塵就像是這片葉子，再也回不去了。”
祁慕塵站在玄關處，聽到蘇晚璃的這句話，仿佛一杯苦酒入喉，酸澀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心底。
是啊，回不去了。
最愛的他的阿璃，已經不再愛他了。
祁慕塵自嘲苦笑，悄無聲息的起步上樓。
院子裏，老爺子歎了一聲後，意味深長道，“枯葉離開了枝葉，必然不能再長回去，但是明年的春天，就會有新的枝葉長出來。”
蘇晚璃不是傻子，當然明白老爺子這句話的意思。
隻是，她並不想再走回頭路。
蘇晚璃在院子裏陪了老爺子許久，祁慕塵則坐在臥房的陽台處，聽著她溫溫柔柔說話的聲音，默默享受這片刻的歡愉。
……
祁墨非那邊收到消息，知道祁慕塵避開蘇晚璃，並沒有讓蘇晚璃知道他失明的事，頗為滿意。
不過因此他也更加確定祁慕塵對蘇晚璃的感情，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本以為祁慕塵會以此向蘇晚璃賣慘，但沒想到，他非但隻字未提，還自覺的避開她。
“咚咚咚。”有人敲響他書房的門。
得到他的同意後，有一個女人緩步而入。
“事情進展得怎麽樣？”祁墨非問得直接。
女人抬眸看著他線條冷峻的側臉，有些畏懼的低下腦袋，“我已經按照計劃行事了，不過，他還沒有來找我。”
她說著，又看了眼祁墨非。
祁墨非輕慢的抬起鳳眸，看到麵前這張粉麵朱唇，秀麗之極的臉，他的眼底盡是不屑一顧的嫌棄。
“做你該做的事，別動不該動的歪念。”
“我怎麽敢。”女人立馬表明決心，正說著，手機震動起來。
看到這個早已倒背如流的號碼，女人雙眼一亮，“他打電話過來了！”
祁墨非淡漠啟唇，“接吧。”
一聽這話，女人連忙劃開接聽鍵，她一改麵對祁墨非時唯唯諾諾的語氣，這會兒很是鎮定。
隻是還沒說兩句，電話就掛斷。
“他說了什麽？”祁墨非問。
女人麵露喜色，“他約我明天在一家露天咖啡館見麵。”
“露天咖啡館。”祁墨非輕聲重複，削薄的唇瓣漸漸彎起一道耐人尋味的弧度。
……
次日。
祁琮嬴載著祁慕塵去往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
車上，祁琮嬴疑惑發問，“慕塵，你真的覺得你眼睛到現在還看不見是因為心理方麵的問題嗎？”
“視網膜受損後已經恢複，可我仍然什麽都看不到，大概率可以排除眼睛自身的問題。”祁慕塵平靜啟唇，心中卻很明白。
當年他讓蘇晚璃受了那麽沉痛的傷害，今時今日，他放不下，所以解不開心結。
祁琮嬴當然也想祁慕塵的眼睛快點康複，隻不過，想到那個叫萬菲菲的心理醫生的長相，他不免有些唏噓。
沒多久到了目的地，祁琮嬴帶著祁慕塵在露天咖啡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慕塵，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祁琮嬴不太放心。
祁慕塵泰然自若的點點頭，“你去忙吧。”
祁琮嬴沒有勉強，他離開後沒一會兒，萬菲菲就到了。
看到坐在角落位置的祁慕塵，她頓時目光發亮，彎起紅唇直走過去。
“祁先生，你好，我是萬菲菲。”
她自我介紹，眸光卻始終繚繞在祁慕塵的臉上。
祁慕塵，你怎麽也不會想到吧，我跟你還會有同坐一張桌的一天。
祁慕塵看不到萬菲菲臉上的表情，隻是禮貌性的給予一抹微笑，“萬小姐請坐。”
“謝謝。”萬菲菲應了一聲，扭頭朝著樓梯處看了一眼，聽到有人上來的腳步聲，她立馬做出摔倒的動作，往祁慕塵的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