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塵封多年的真相
祁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喝止祁墨非。
他欣慰的看了眼蘇晚璃,將她拉到身後。
“爺爺,不要。”
“別擔心。”祁老爺子安慰蘇晚璃,卻一臉淡然的看著被仇恨蒙蔽理智的男人。
“事到如今,看來我不得不把當年的真相告訴你,否則,你會越陷越深。”
聞及此言,祁墨非握著扳機的手指微微一鬆。
當年的真相?
蘇晚璃意外,難道當年車禍真的另有真相?而不是意外那麽簡單?
於青裁也分外震驚,“真相?難道真是老爺子他……”
“你別胡說!”祁琮嬴打斷於青裁,同樣好奇的看向祁老爺子。
“什麽真相?你最好別隨便找個借口撒個謊糊弄我。”祁墨非雖然急於知道,但他仍然抱有懷疑。
祁老爺子坦然的迎上祁墨非充滿質疑的目光,惋惜的歎了一聲。
“這的確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人為的車禍。”
祁老爺子的這一回答,令在場的人都大感意外。
居然真的是人為。
但蘇晚璃始終相信,這個人絕不會是祁老爺子。
果然,她聽到老爺子回憶道,“那年你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有疼愛你的父母,家庭和睦幸福,但這其實隻是表象。”
“我父親老來得子,對你父親格外溺愛,甚至宣布將整個祁氏集團交給你父親打理,可就是這份偏愛,造成了一場不可挽回的悲劇。”
“你父親其實並不熱愛生意場上的事,他熱愛藝術,熱愛畫畫,他和你母親就是在畫展上認識的,可就因為要繼承龐大的跨國集團,你父親為了盡心盡職做到最好,從而變得患得患失,久而久之,患上了抑鬱症。”
抑鬱症。
聽到這三個字,祁墨非神情驟變。
“你想說,我父母的死是因為抑鬱症?”
“正是。”祁老爺子點頭,“你父親總是看起來謙謙有禮,待人溫和,但其實那段時間裏他已經患上了抑鬱症,哪怕吃藥都無濟於事,你母親一直都是知道的,但為了不讓我父親失望,他們夫妻隻字未提,直到那天,你父親過不了自己那關,在去往公司的路上,帶著你的母親主動撞上建築,導致車毀人亡。”
居然是這樣的事實真相。
蘇晚璃聽完後,隻覺得心更疼。
她為死去的人感到難過,但更痛苦的是想到了一直以來被祁墨非針對的祁慕塵。
慕塵。
蘇晚璃在心裏默默喚著他的名字,輕撫著無名指上的婚戒,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了。
“抑鬱症?嗬~你覺得我會相信這麽荒謬的謊言嗎?”祁墨非顯然不信,曾經那麽溫柔爾雅的臉上此刻隻有仇恨的火花。
“祁懷涼,根本就是你為了繼承權殺害我的父母!他們死後,你這個做大伯的有關心過我嗎?你把我扔到F國置之不理,全力培養祁慕塵,你根本就是想變相的摧毀我。”
麵對祁墨非的質疑,老爺子仍舊不驚不擾,“我知道你很難相信,這麽多年我不想告訴你這個真相,就是不希望你為此感到痛苦,但你卻因為所謂的仇恨越走越偏。”
祁老爺子長歎一聲看向麵前的牌位,“所有的事實真相,全都放在你父親牌位的後麵,你自己看吧。”
祁墨非覺得這是祁老爺子在拖延時間。
但他也不差這一點時間,便走到牌位前,伸手過去,然而還真就在牌位後麵拿到了一個用透明袋子裝起來的記憶卡。
“這是當年你父親出車禍那輛車的行車記錄儀,你看完就會全都明白了。”
祁墨非呆呆的看著這個記憶卡,一時間竟有些迷茫。
他失神了好一會兒,才命人拿來一台筆記本電腦。
他將記憶卡安裝完畢後,插、入電腦打開,很快,他就從揚聲器裏聽到了曾經最熟悉的聲音……
“阿安,別衝動,我們還有小非!小非不能沒有我們,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那是祁墨非母親的聲音,她聲線顫抖的在求著祁墨非的父親。
“淑媛,我真的很痛苦,這個世界真的讓我覺得很痛苦,我不想麵對,淑媛,我們一起離開這個灰暗的世界吧,淑媛……”
“不要!阿安!不要——”
伴隨著女人驚恐的喊叫聲,隨後傳來劇烈的碰撞聲,此後,再無聲息……
祁墨非看完這一段行車記錄儀,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整個人好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頹敗的跪在了父母的牌位前。
祁老爺子痛心長歎,“把你送去F國念書,是你父親的遺願,他希望他沒有做好的事,你這個兒子能做好,希望你將來有一天出人頭地。”
“你在F國的那幾年裏,你覺得我很少關心你,還處處限製你的消費,明明我們家業龐大,不愁吃穿,卻要你一個闊少爺自己打工賺錢,可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磨礪你。”
“我一直都有托人在暗中關注著你,你在F國每天的生活情況,都有人向我匯報,你是祁家的子孫,也是我的親侄子,我又怎麽可能真的將你置之不理。”
“我一直等著你學成歸來,將繼承權交給你,但是你走偏了。”
祁老爺子的這句話,明顯是知道祁墨非在F國做的越界買賣,隻是他從未揭穿。
老爺子走到祁墨非的身旁,將手輕輕放在他肩膀,“墨非,你還有機會回頭。”
聽完老爺子的這番話,祁墨非的眼淚瞬間他猩紅的眼眶中滾落下來。
他看著眼前的兩座牌位,心好像被擊穿了那般,痛不欲生。
這些年,他到底是在執著什麽,仇恨什麽。
所有的恨,一切的執念,全都是他自以為是的幻想罷了。
老爺子一直不說,是不想祁墨非麵對他父親害死她母親的這一殘忍事實。
就是為了保護他當初年幼的心靈,他背負謀害親兄弟的謠言,這麽多年,從未替自己辯解過一句,老爺子總是淡淡道,那隻是一場意外。
周身靜了下來,祠堂裏就獨留祁墨非一個人跪在那裏久久不起。
蘇晚璃回到客廳,看著為祁慕塵而設的靈堂,走過去輕撫他的相片。
明明前幾天他還鮮活的映在她的視線裏,可現在卻變成了回憶。
“慕塵,你真的離開我了嗎?”
蘇晚璃低眸看了眼隆起的孕肚。
“你說的,會陪我看孩子出世,會親力親為的將他養大成、人,為什麽你又食言了?”
“慕千璃。”
忽地,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