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已經改嫁了
站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薄氏大樓門前,我和徐鈺安俱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其實徐鈺安的心情也是複雜的,當初氣勢如虹要對著幹,如今卻因為項目失敗資金困難而拜倒在人的腳下,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我的心情也有複雜,昨日那短促的相見,他的發狂他的憤怒我是看得見的,說實話,我真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鴻門宴,有去無回的那種。
陸陸續續有不少海市的大商戶就進去了,我也跟在徐鈺安身側進去。
“你們等會都機靈點,這次薄氏的高層會親自接見我們講解標書,要是把事情辦好了,我們大家都好,明白了嗎?”徐鈺安一邊吩咐他的助理們,一邊撥了撥我的胳膊,溫聲細語的說:“沅沅,走吧!”
一進到薄氏裏麵就發覺到了不一樣,樓下一層的布置變了,來來回回的那些員工也都不是我從前熟悉的麵孔了。
這裏我已經許久沒有來過,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買我的帳,說實話,對於這出美人計我也有些心慌。
招標會還沒開始,參與競標的公司一一入座,整個競標過程大約有七八家公司,來了大約三十個人。
我跟著徐鈺安找到座位坐下來,才剛一坐好,就看到薄氏的代表走了進來。
初初看到徐師的時候我還有點慌,我以為我真的能若無其事的厚著臉皮幹這樣的事,可真的做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將頭低了下去。
三年不見徐師也成熟了不少,他先是掃視全場,然後將目光平穩的放回壓在他右手下的授權書上,緩緩地說:“開始吧!”
參與招標的公司開始逐一講解自家的方案和進行報價,眼看那些報價一家比一家低,說實話,我都有些替徐鈺安覺得慌。
好容易到了徐鈺安的創想,結果我卻替他擔憂著,他卻將東西往我手上一放,我被推了出來。
我叫苦不迭,我也是這個時候才明白了徐鈺安的真實目的,也怪我,昨天他叫我幫忙的時候我一心沉浸在馬上要與薄璽安相處的巨大轟動中,沒空想太多。
而如今,我硬著頭皮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卻又聽到了其他公司的取笑聲。
“低著頭幹嘛?創想看到薄氏沒臉了嗎?”
“女士,抬起頭來呀?”
……
從前創想的徐鈺安和薄璽安鬧得不可謂不轟動,如今徐鈺安被人看成是以卵擊石也在所難免。可是我卻不喜歡這樣,不喜歡這個有錢才能決定一切的世界。
我握緊了手上的方案,抬起頭來,而與此同時,我聽到了整齊一致的嗬氣聲。
我曾做了慕家二十二年的大小姐,也做了薄氏三年的總裁夫人,三年的公關總監,在海市這個生意圈混的,不認識我的都是少數。
我曾經死了,自盡而死,這是全市人民都知道的事!
而如今,我卻死而複生,頂著一張跟慕遙一模一樣的臉,卻換了個名字:慕沅。
我清楚的看到了徐師眼裏的震驚,緊接著,他顫抖的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我無視所有如潮水般湧來的目光,緩緩開口,按照現有的案子,不疾不徐的開口講著。
而我還沒來得及講完,緊接著會議室的門就被驟然的推開,那張向來都冷漠無情的泰山崩於頂也不變色的臉,出現在會議室的門口。
“慕遙!”薄璽安大聲的喊我的名字,聲音低沉而冷冽。
我沒吭聲,講完了最後一個字,隻放下了東西向外走著。
“慕遙,你真的要給我對著幹麽?”薄璽安咆哮的吼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火氣叫人膽戰心驚:“慕遙,徐鈺安的創想,那麽還要不要了?”
徐鈺安的創想?我還沒來得及多想,卻見薄璽安跟一陣風似的衝到我麵前,緊接著,我就被人雙腳懸空抱了起來。
我雙腳胡亂的踢蹬,那個人卻笑得更歡:“怎麽?徐鈺安把你帶過來,不是打著這個主意嗎?”
我被薄璽安抱進了辦公室,那間我們滾過無數次充滿回憶的休息室,我被他丟在床上,緊接著,他整個人的身子就壓了上來。
“慕遙,這一次我不會讓你跑掉的。”他的手臂圈住了我,聲音低啞的低吼著。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卻故作悲傷的喃喃出聲:“慕遙,我早就知道你沒死,我不去找你,就是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你為什麽要躲著我?躲著我有意思嗎?你……”
他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喃喃的說著,我卻打斷了他,目光裏盡是苦笑:“我是慕沅,慕遙已經死了,被你害死了,她的屍體你親眼所見,她的骨灰你親手埋葬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還要繼續騙我嗎?”薄璽安目光裏滿是痛苦之色,壓抑的吼道:“你敢打賭,那墓裏埋的真的是慕遙的骨灰嗎?”
“不是她的,那又能是誰的?”我伸出胳膊抵在胸前阻擋著薄璽安的進攻,冷笑的說:“我是慕沅,我是個寡婦,我嫁給了張庭朗,我的丈夫死去以後,我就決定回國跟我哥哥幫忙,薄總,我的履曆有什麽問題嗎?”
說著,像是怕薄璽安不信似的,我拿出了手機給他看婚紗照。
我清楚的看到了那一刻薄璽安眼裏聳動的淚光,我嗬的冷笑,輕聲說:“這下相信了嗎?薄總,能放開你的大姨子了吧!”
薄璽安像是還沒回過神來似的整個人都呐呐的,我用力一掙從他懷裏掙開,站穩了身子,冷笑的說:“我雖然在美國,可是你這個渣男怎麽對我妹妹的我一清二楚,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還非要再糾纏不休嗎?”
薄璽安卻不說話,隻一雙大手覆住了自己的臉,顫抖的說:“我知道你是你,改名換姓了也是你,慕遙,你別瞞我,你離開的時候就開始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
“不騙你又能怎樣?等著被玩死嗎?”我似笑非笑的望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的悲傷我卻莫名的興奮,一臉戲虞的說:“我改名換姓,不是為了瞞你,而是為了跟過去那個愚蠢的自己告別而已。”
“愛上我很愚蠢嗎?”薄璽安喃喃自語,自嘲的嗤笑:“我承認,我有過對不起你。”
嗬嗬,我笑,我整了整剛剛因為掙紮而差點散開的衣服,平靜的說:“過去的孰是孰非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另外改嫁,我跟別的男人睡過兩年,現在還帶著繼子艱難討生活,這才是正事。薄總,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今天過來的目的,如果你願意,拉了創想一把賞我一口飯吃,我當然很樂意。但是,對於我這個再也回不去的殘破身體,你再說什麽想念的話,那可就尷尬了。”
薄璽安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但從他緊皺的眉頭中我看得出來他隱隱蘊含的怒意。
“慕遙。”剛剛說的那些話他好像完全沒往心裏去似的,他冷著臉就要過來抓我的手,但是被我打開了。
我像個失控憤怒的婦人一樣,低啞著嗓子吼道:“薄璽安,你非要這樣嗎?非要我們彼此都難堪嗎?你真的不介意嗎?不介意我這副身體被別的男人睡過兩年嗎?不介意你就來吧!”
說著,我的手放在了襯衫的第一粒扣子上,緩緩的解開。
我木著臉注視著他的舉動,我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不就是想睡嗎?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就來啊!反正我也無所謂了,誰怕誰啊?”
薄璽安茫然的抬起頭來,他眼裏炙熱的光芒逐漸的消散了下去,他緩緩的與我對視,我也看不清他到底是什麽情緒,也看不清他到底在想著什麽。
是厭惡嗎?還是膈應?
哦,我是知道的,薄璽安花天酒地的那兩年,他對什麽類型的女人都來者不拒。
而我,他眼中的我,我已經離過一次婚,還喪過一次偶,想必他想起來就覺得惡心吧!
我完全脫下了我的襯衫,使我的整個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氣裏,我一邊慢步向他走去,故意做出很放得開的樣子來,嘴角輕揚笑著說:“三年時間過去了,經曆過幾個男人,人也漸漸的變得成熟奔放了。薄總,你看清楚了,眼前的我還是慕遙,還是那個純潔的羞澀的眼裏隻有你的慕遙嗎?隻要你說一聲是,我立馬就對你投降,今晚我就是你的!”
薄璽安整個人都在顫抖,整張臉都在顫抖,就連他的眼睛都在發抖。
他一向都是那樣的種馬,閱盡無數美女,他猛地站起身,就在我以為他會向我走來的時候,他卻壓抑的低吼著,一件男士外套向我扔了過來。
“穿上衣服,給我滾!”他的眼睛是充血的赤紅,他怒吼著,叫著,毫不掩飾他的憤怒。
我輕易的在他眼裏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疑惑與厭惡,我嗬嗬一笑,笑這不知情時恨不得把我捧在心尖,知道我改嫁了卻又恨不得殺死我的廉價的愛情,然後一個一個的扣上了我衣服的扣子。
沒有理會他丟過來的那件西裝,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走出門的那一刻,我清楚的聽到了辦公室內響徹天際的玻璃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