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一個朋友
貓嘴張大,大腦放空,安已經不太想思考他到底為什麽在這邊耗了那麽久了。盧娜趁著安失去思考,她一把捏住命運的後頸,將安抱了起來。
回過神來的安自然不會這麽乖乖被抓,隻是在瘋姑娘的懷裏亂動的話難免會碰到些什麽,身為正人君子的安掙紮的力度自然小了許多。
盧娜沒有在意懷裏小貓,隻是像拍孩子一樣,輕輕拍打安的後背,哼起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拍打的力度節奏都恰到好處,安甚至發起了舒服的呼嚕聲。
震動過後,雕像的底座上升了兩米左右,露出了一人寬的入口,借光看到裏麵是一圈螺旋下行的樓梯。盧娜掏出魔杖,使用熒光咒,照亮了台階,抱著貓小心地往下走去。
在盧娜踩上台階的同時,一頂帽子從書架上掉了下來,然後以不滿的速度向那個入口移動。
“向左,誒,太左了,右邊一點,你聽不懂人話啊!誒誒,我的屁股!”
“吱吱!”
“我的帽簷怎麽就不是我的屁股了?你個嗅嗅懂個錘子。”
雕像的底座開始下降,帽險見了更加急切地催促嗅嗅跑快點。
嗅嗅被扣在帽險下麵,一路狂奔,在最後一刻,透過餘下的一點縫隙,躍進了密道裏。雕像複原幾秒後,拉文克勞宿舍的寢室門打開,大群吃完午飯的學生一湧而入,隻是無人發覺拉文克勞雕像的異常。
密道內,嗅嗅揉了揉跑酸的小腿,推開帽險準備下去找它的鏟屎官。
“你這昧良心的,就知道學你那不學好的主人,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就被關外麵了。”帽險見嗅嗅根本不聽它的,直接一個翻身裹挾著嗅嗅一起滾下了長長的階梯。
兩個活寶一邊拉扯一一邊翻滾,終於滾到了平麵。他們停止了廝打,並看見了黑暗中盧娜正舉著發光的魔杖翻看著什麽。
躲在她懷裏的安也探出腦袋,看到了密室裏有一張方桌,桌上擺放著一本筆記,看起來積了不少灰。
翻開筆記,奇怪的是上麵沒有記載任何東西,有的隻是些看起來亂塗亂畫的畫像。
“哈!”
變成貓的安嗅覺靈敏,他聞到了上方有一股禁林的味道,危險又野蠻。於是他對著盧娜頭頂發出警告的嘶吼,一旁的嗅嗅也發出來警告的叫聲。
盧娜後知後覺地舉起魔杖照向天花板,十數隻人般大小的八眼巨蛛倒掛在天花板上,尖銳的獠牙大張,一下子向盧娜撲來。
安再也顧不得偽裝,從貓一下子變回了人,掙脫出盧娜的懷抱。
“嗅嗅飛來!”早就注意到嗅嗅和帽險掉下來的安,將嗅嗅招到手裏,因為他的魔杖還有魔法道具都在嗅嗅的口袋裏。
被召喚的嗅嗅也沒閑著,一把抓住帽險,一隻爪子從口袋裏掏出了安的魔杖。
一瞬間,安就拿到了魔杖,戴上了帽險。
“神鋒無影!”
無形的刀刃直接劃過衝在最前麵的巨蛛,將那隻巨蛛切成兩半,綠色的粘稠血液如雨般在密室裏潑灑,所幸鐵甲咒擋住了落向安的血滴。鋒利的魔法沒有停步,一下將另一隻巨蛛的腿切下,最後在石牆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後麵也有。”帽險幫著安注意身後,一隻巨蛛正張開兩隻前爪想抓住還沒搞清狀況的盧娜。
安空出的那隻手在耳朵上一順,耳墜瞬間化作長劍,將那巨蛛釘死在了牆上。一時間,密室裏無形利刃四處飛舞,不斷收割那些八眼巨蛛的性命。隻是那些巨蛛也是聰明,見到幾位同伴慘死,猜到那巫師的魔杖所指處必定有危險。剩餘的五隻巨蛛不斷在牆壁上爬行,圍繞著安進行試探,每個方位上都有一隻,若安主動攻擊,剩餘的也會一起進攻。
在如此狹小的密室裏,火焰或爆炸類的魔法是不能用的,要不然他們會先被熏死。安魔杖一指,方桌變成了類似蛇怪的生物,隻是體型過小。
八眼巨蛛因為無法閉眼,遇上看到眼睛就死的蛇怪是毫無抵抗力的,五隻巨蛛立刻亂作一團。安也趁此機會將幾隻巨蛛收拾了。
密室裏的光源還是隻有盧娜手中的那根魔杖,那位瘋姑娘這時才如夢初醒一般,上下打量著安,“你是格蘭芬多的那位安·潘?”
自己什麽時候這麽有名了?安也沒有否認,隻是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盧娜開心了起來,語調略微提高:“我是盧娜·洛夫古德,我的室友們說格蘭芬多也有和我一樣的怪人,我想你會不會是狼人和吸血鬼的混血。”
安滿臉問號,關於自己的傳言到底多離譜才能讓這個姑娘懷疑他是什麽混血。
盧娜自顧自地說著,“他們說你白天和晚上都沒出現,吃飯也不在禮堂裏,開學和學年終都不參加,就覺得你是不是白天怕陽光,晚上怕月亮,吃飯要吃生肉喝鮮血。”
聽了盧娜的解釋,安徹底迷惑了,白天晚上都不能出去的生物到底怎麽活的。他感覺和這位發瘋姑娘在一起就不能以常人的方式思考,於是他放棄了,在這些巨蛛的身上取下些材料。盧娜則看見了地上攤著的那本筆記,因為亂戰的緣故,許多綠色的血液粘在了筆記上。那些血液像受到了磁石的吸引,慢慢匯聚出了文字和符號。她撿起地上的筆記本,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她的身體。是門鑰匙。安立馬抓住盧娜的肩膀與她一起被傳送走了。
一陣天旋地轉,安和盧娜從天而降,離地麵還有六七米的距離。安抱住盧娜,開啟漂浮胸針,減緩了下落的力道。
落地之後,安瞬間鬆開盧娜,對自己施加了好幾發除塵咒,也不忘給亂糟糟的盧娜整理一下。做完這些,他才抬頭望天,上方透著微光,他估摸著他們現在位於一個二十多米深得地洞底部。
盧娜自覺地把筆記交給了安,筆記的內容有了些變化,其中的幾頁上,巨蛛血液匯成了一片片日記一樣的小短文。文中的主角以第一人稱的視角描述著他在禁林裏與獨角獸玩耍,看嗅嗅生仔,追逐夜騏。美好的故事由綠色的血液描繪顯得極為詭異。
“是誰在那兒?”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安的魔杖尖亮起,照亮了聲音響起的地方。那事一隻八眼巨蛛,比剛剛殺死的那些巨蛛還要大個三四倍。
“阿拉戈克?”安試探性地問。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海格的朋友,剛剛不小心被傳送到了這裏。”安拉住了好奇的盧娜。
“你們的身上有我子孫血液的味道。”周圍的巨蛛隨著阿拉戈克的聲音慢慢圍住了安和盧娜。
“我們在一個密室裏,發現了一本筆記和許多蜘蛛屍體。”安抓緊盧娜,見勢不妙就立馬溜走。
“你們拿到了筆記?”
“是的。”
“我這裏有一份那個人留給你的東西。”阿拉戈克伸長它的前肢,將一個掛墜丟到了安的麵前。
安用魔杖挑起,確認了沒什麽詛咒,便讓盧娜代為保管,“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要給我這個?”
“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我隻是遵照約定等到那個拿了筆記來的人,然後把這東西交給他。”阿拉戈克也沒有隱瞞什麽,這應該也是那個誓言的一部分。
“那多謝你了,多有打擾,我們現在就離開。”
“離開?約定隻說了把東西交給你,沒保證讓你活著離開。特別是與那個惡魔有關係的人,當年害的我們差點滅族,不然我怎麽會和他定下不平等條約,為他保管這個破東西十二年?我的子孫們早就想嚐嚐巫師的血肉了。”阿拉戈克越說越氣,周圍的巨蛛也開始朝安爬去。
“真就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了,是吧。連你們這幫沒腦子的節肢動物也想來吃我?”安敲了敲帽險,嗅嗅立刻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個小罐,從帽子裏遞出。
“這原本是給蛇怪準備的,你們先嚐點吧。”安將罐子丟出,魔杖一甩,一道火鞭將罐子打破,裏麵的粉末飄散開,迅速在空氣中燃燒,沾到了的巨蛛渾身著火,亂動之後火焰又沾染到了其他巨蛛身上。
看著滿地打滾也無法熄滅火焰的巨蛛,安嘲笑道:“這是簡易的白磷彈,除非完全燃燒,否則它是不會熄滅的。蠢蜘蛛和你的子孫一起見梅林去吧。”說完他使用漂浮胸針,在地洞壁上借了幾下力,飄然地跳出了地洞。
嗅嗅看著地洞裏被火焰燒的死去活來的巨蛛,它不敢相信那個鏟屎的竟然敢在它的小寶庫裏放這種危險的玩意兒,萬一泄漏了怎麽辦?想到這裏,它氣不打一處來,揮舞著小爪子抗議。
“知道了,給你的勞務費加兩加隆?”
嗅嗅想了想舉起了爪子表示這活風險太大,加四加隆才可以。懶得理貪得無厭的嗅嗅,一把將它塞給了被扛著跑的盧娜。
四周的巨蛛又圍了上來,地下的那些也隻是這個族群的一部分。安看著密密麻麻湧來的巨蛛,忍不住在心裏問候海格家人。他到底喂了這些巨蛛什麽,才讓他們生的這麽多這麽快。
由於之前頻繁使用漂浮胸針飄了二十多米,道具已經微微發燙,安隻能殺出一條血路了。
“滴滴~”
一輛青藍色的小轎車碾著巨蛛群來到了安的身邊,車身破破爛爛,就和快報廢的車沒什麽兩樣。這不是韋斯萊家的飛天汽車嗎,安也沒矯情,快速的把盧娜塞進了汽車後排。
“你能自己動吧?”
“滴嘟滴~”
安就當它說了是,一個側身翻到了車頂,對自己的左腳和車頂使用了粘合咒,就這樣站立在車頂。他魔杖一劃,車後方升起火焰阻擋巨蛛群。爆炸魔法開路,將擋在車前的巨蛛炸開。一路跑一路炸,整個禁林都聽得到爆炸聲。
最後小車將安和盧娜送到了海格的小屋邊,聽到了動靜都海格早就拿起了他的那把大弩,牽著牙牙準備進禁林裏看看。看到了小車顛顛簸簸地開到了他麵前,安精疲力竭地躺在車頂上,他撓了撓濃密的頭發。
“下午好,安。”
“下午好,海格。真高興活著見到你。”安解除腳下的魔法,一下子跳下了車,將坐在後排看了一路戲的盧娜拉了出來。
“禁林裏出什麽事了,我一直聽到爆炸的聲響,我還以為是我放的···”海格及時打住,問道:“這個小姑娘是誰?”
安剛死裏逃生歇了一下,沒仔細聽海格說的話,“她是盧娜·洛夫古德,拉文克勞的新生。”
“海格,以後別再往禁林裏放你的小可愛了。”安留下這句話就拉著盧娜離開了,獨留海格一人自行琢磨。
一直到了大廳裏,安將自己和盧娜又清理了一遍,才鬆了口氣。看著似乎還意猶未盡的盧娜,安就一陣頭疼。
“嗅嗅。”
一聲令下,原本舒服窩在盧娜懷裏的嗅嗅立刻跳到了安的肩膀上。
“你是不是又拿了什麽不該拿的?”安盯著嗅嗅。
嗅嗅兩個小爪子一攤,表示自己什麽也沒拿。安自然是不信的,直接上手提著嗅嗅的後腿,上下搖了搖。幾個黃油啤酒瓶塞掉在了地上,場麵十分尷尬。
“啊,是我準備做項鏈的材料。”盧娜很珍重地將瓶塞拿起吹了吹後收好。
安恨鐵不成鋼,彈了彈嗅嗅的鴨嘴,“你有沒有出息,啤酒瓶塞都偷?”看到嗅嗅淚汪汪的樣子,安終究沒繼續責怪它,隨意丟給了它一枚金加隆,讓它自己玩去。
“能把那個墜飾和筆記給我嗎?”
盧娜沒什麽猶豫就給了安,畢竟那兩件東西也不是她的。安接過了掛墜,一個金屬製成的棍狀物,十分精巧,就像是縮小了十幾倍的魔杖。
“你是想拿那些瓶塞做項鏈是嗎?”
盧娜點了點頭。安魔杖點在掛墜的鏈子上,同時盧娜收起來的瓶塞也飄在空中,項鏈穿過瓶塞,最終製成了一條看起來很寒酸的項鏈。
當然,在常人看來是寒酸的項鏈,對盧娜來說卻像珍寶一樣,到手後她就迫不及待地戴上了。
“就當是嗅嗅偷你的賠罪吧。”
“我並不介意,我和它玩的挺開心的。”盧娜用食指撓了撓嗅嗅的下巴,開心地笑了起來。
安斟酌了用詞,一字一句的說:“今天,嗯,這些事,還有阿尼瑪格斯的事,我想應該成為我們之間的秘密。”
“所以我們是朋友了嗎?”盧娜撥弄著脖子上的瓶塞項鏈,語氣依舊是輕飄飄的。
“當然算了,我們應該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我除了你也沒其他朋友了,就算我想說這個秘密也不會有別人願意聽。”
明明是很悲傷的話,盧娜卻很高興地訴說著,因為她交到了第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