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下水
“……”陸知感覺到疲憊不堪的感覺上到了又一個階層,“宋簫一,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沒說話 ,隻是靜靜的坐著,陸知恍然感覺,他好像想見的並不是她啊。
“你們想造反是吧?”
宋簫一回頭看她,笑著搖搖頭,“當然不是。”
“有人想,萬古長青。”
陸知沒明白他的意思,宋簫一似乎也並不想繼續說下去,隻是很自然笑著。
她都不知道宋簫一是從那裏突然冒出來的,他又是怎麽知道她在這裏的?他與方才的人必定是有什麽聯係的。
“剛剛有一個女子把我救下,還沒來得及感謝,明日便要走了。”
“他們去哪裏了?”宋簫一急迫到。
陸知皺起眉頭,果然不是,臉色也沉下來,一股委屈感升起來,還有對未知的恐懼。
她冷冷道:“不知道。”
宋簫一點點頭,陸知能看出他的遺憾,頓感不爽。
陸知沉下來,突然間,不想管這裏發生什麽了,不想管宋簫一為什麽和陸雅容呆在一起,她隻想走,然後帶著百萬大軍把這裏踏平!
“這裏還算安全,陛下在這裏一晚,不要出去,明日我會找人把你送走。”
宋簫一沒有再留下的欲望,心心念念的在想其他,陸知不想理會他,保持沉默。
宋簫一急急慌慌的說了一句就走了,踏著月色,隱入黑暗。
這種程度的輕功,就是天生的領跑者,她在地上累得夠嗆,這些人在上麵來去自如。
根本就是作弊啊!
一陣陣陰風吹過,陸知冷得直哆嗦,若是往日,宋簫一怎麽可能會沒有發現她的狼狽?
她沒有急著找躲風的地方,在院子裏隨意逛起來,院子很大,後門對著前麵有一塊空地,後麵廊橋,廊橋另一側更加空曠。
遠看,地上的落葉要比這裏少很多,可自打進來起就沒感覺到有人氣。
陸知被吸引過去,發現這個空地對麵有一個靶子,上麵插滿了箭,地上也有幾根七零八落的箭矢。
陸知湊近看,沒有一個是正中靶心的。
這技術不太行啊。
陸知看著箭矢,想起那日晚在老廟的遭遇,有些恍惚,好像是好幾日前來,其實就是昨夜發生的事情。
陸知走出院子,進入了真正的主院 ,不是好奇心太重,而是她想起來那個被殺的小千金 ,身上也是背著箭。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她在假山裏藏著,沒有看見人影,又往前挪了一段距離,快到了前院,有了人聲。
十分嘈雜,嘰嘰喳喳的一片,聽不清在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領頭的管家出來,“這是今日的賞錢,若是誰能找到,翻十倍!”
陸知凝神,這聲音她記得,是藥鋪踩藥的隆叔。
陸知在聽著,沒多久,人群一哄而散,看他們穿著樸素,並不起眼,陸知扯開遮麵的布,混入其中。
也不說話,聽了幾耳朵。
“這錢也太少了。”
“不少了,現在這城能給怎麽多算是特別好了,別不知足了。”
“可這活是真不輕鬆,這種時候去外麵,我們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
陸知對前麵沒有概念,隻看到她們都在掂量手裏成串的銅板。
心道,這不算少了吧?
想著,路過一個小院子,裏麵傳來一陣哭聲,發出聲音的顯然想壓低嗓門,可她們還是全聽到了。
“我的兒啊,你們到底是哪裏了啊!”
“再見不得你,娘可真沒法活了!”
陸知身側的兩個女人討論著,“你說這良嬸也是倒黴,本就隻有一個女兒,現在孤苦伶仃的,怪可憐。”
“你說兩個大活人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陸知沒再跟著往前走,同行的兩個婦女回頭瞅她一眼,畢竟是不認識的,也不好說什麽,牽著出了宅子。
陸知才知道,這裏是唐宅,就是那兩個姑娘的家,現在他們的家人正焦急地找他們。
她摸去了主院 ,看到兩個著裝昂貴的一男一女,都是上了年紀的,又發已經白了一片。
兩個人在大堂裏坐著,什麽也不說,婦女眼睛通紅顯然是哭了很久的,中年男人倚在桌子上,扶額,滿臉疲憊。
陸知不知道該做什麽,這事,和她脫不了幹係。
陸知悄悄在宅子裏遊走,這事做慣了,現在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膽子大了許多,找到了一個雅致的院子。
裏麵空無一人,卻燈火通明,像是等他的主人回來。
陸知進去找了一圈,拿了筆墨,在一張廢紙上撕了一塊,寫了兩個姑娘的藏屍地。
並留下了一個玉佩。
再回到後宅時,發現被打理了一番,地上有許多箱子,裏麵傳了來陣陣的藥香味。
她身上的傷口沒有愈合,還在隱隱作痛,打破原有的計劃,陸知稍做休整,從後門出去了。
這些謎團,她必須得弄清楚才行,至少,不能什麽也不清楚,不然等她出去了,是絕跡不會放過仙廬的。
等她出去時,夜已經很深了,街道上空空蕩蕩,陸知一直在猜想,他們所謂的事情,是在地下發生的。
唐宅前門再通過一個巷子,就是通城河,等她到時,情況又變了。
守在岸邊的官兵全不見了,隻有湖水還在泛著幽幽綠光。
沒有人最好,陸知沿著河岸走了一圈,找到一個通著水麵的台階。
正想著要下去,後麵突然傳來了馬蹄聲,聲音不大,離她有些距離。
啪嗒啪嗒的馬蹄聲不斷,能猜到,人數必然不少。
陸知還是回到岸上,去街道上看了一眼,人數很多,看不到盡頭。
這時,陸知突然看到一個熟麵孔,一匹白駒上,一個身影極其晃眼,長發披肩,神色妖異。
右恒?
不,是拓跋尋。
他正騎在馬上,雙眼無神,跟在身邊的有一頂極大的轎子,是大安的君主嗎?
陸知渾身一涼,把自己壓低身量,這不是造反是什麽?
等人全走了,陸知忙著下河,底下太黑了,她摸了一陣,什麽也沒有發現,憋不住氣,又遊上來,如此來來回回幾次。
最終無功而返。
她沒有放棄,又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水冰得刺骨,她抖得不行,意識也不再那麽清晰。
在水下時,有時近乎休克,好在她反應及時遊回岸邊。
陸知摸把臉,唇色發紫,手腳都要失去失去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