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想不想去

  對於讀書人來說，這的確是個值得去的地方。


  “讓娘子為難了。”顧桓庭如是道，既沒有沒有回答，也不說拒絕，反而顯得有些含糊不清。


  “可是心中糾結？若是可以，我願意做你的樹洞的。”司怡然笑著說道，努力製造輕鬆的氣氛。


  顧桓庭一愣：“何為……樹洞？”


  這個問題一出，司怡然便吐了吐舌頭，心中暗道不好，自己不小心把現代語言用出來。


  她撓了撓頭，換一種方式解釋道：“就是，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顧桓庭恍然：“原來如此。”


  說是這樣說，可看他的表情，仍舊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就好像這事兒，於他自己而言，是一個禁忌。


  要是往日，司怡然會選擇順其自然，並不追問。


  她看了看顧桓庭，表情認真了一些：“夫君，如今你我已是一體，所以我才與你開成公布的談。”


  “我不知道曲水流觴究竟是什麽檔次的大會，但是從高管家的態度來看，應該對於讀書人十分重要。”


  “而你的沉默，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兒。如果你真的不在意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幅模樣，而是直接拒絕。”


  “還有，那天你的字、以及你從來沒有荒廢過的學業，都能證明你有才華和抱負，難道就因為你現在沒有功名，便要放棄一個機會嗎？”


  一口氣說完心中的話，司怡然鬆了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顧桓庭，不再說話。


  顧桓庭也跟著沉默了，目中的情緒閃爍不定，昭示著主人並沒有表麵上想象中那麽平靜。


  曾經夢寐以求的大會大門如今就在眼前，可自己真的還有機會去嗎？就算去了又能怎樣？連個秀才都不是。


  兩人麵對麵站著，沉默在周圍蔓延。


  良久之後，司怡然也沒有等到答案，她心中歎息一聲，直視顧桓庭的眼睛，打算快刀斬亂麻：“好，那些問題你不回答，我也不追問，你隻需要回到我一個問題就可以了，曲水流觴大會，你想不想去。”


  有的時候，不逼對方一把，他們永遠不願意邁出那一步，哪怕顧桓庭會覺得此刻的自己咄咄逼人，司怡然也認了。


  她始終認為，顧桓庭不應該為了某些事情，自己毀了自己的未來。


  顧桓庭聞聲，愕然抬頭，眸中情緒洶湧澎湃，他握緊了手，吐出了幾個字：“想，可我——”沒有資格，也不願讓你為難。


  “想就好，剩下的交給我了！”司怡然打斷他的話，沒讓他繼續說下去，而是拉著他的手轉身往富貴酒樓走去。


  “我們現在就去告訴高管家，我願意去墨城看看高家的小少爺。”


  知道你會說喪氣話，所以便不要出口了，隻要不說，一切就可以不存在。


  顧桓庭愣愣的看著司怡然的背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隻能跟著主人的動作行動。


  她的身影並不寬闊，甚至十分單薄，但是此刻，他卻覺得司怡然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東西正在升起，那麽耀眼，又那麽……溫暖。


  半晌之後，他的神情漸漸柔和，染上了名為期許的神色。


  是你始終相信我、鼓勵我，此行若是為了你，哪怕前路荊棘，我也願意再試一次。


  …


  高管家看著去而複返的兩人，神色間有些驚訝：“司先生這是考慮清楚了？”


  “嗯，我願意去墨城出攤，但高管家答應的推薦……”司怡然也不賣關子，直來直往的說道。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種情況下再交情，就有些過不去了。


  聞言，高管家並不驚訝，反而笑著應道：“司先生放心，我一定將話與老爺帶到，絕不會忽悠你，隻是不知，何時能夠出發？”


  “實不相瞞，為了小少爺的事情，我家老爺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安穩的覺了。”


  既已經做下決定，司怡然自然不會推諉，她想了想，將時間定在了明日下午，準備借著這個時間收拾一些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畢竟這一次是去墨城看人，若是到時候再買，反而不太順手。


  對此，高管家自然沒有意見。


  回到宿卦居，司怡然便忙碌起來，東翻西找的，將所有東西都堆積在桌上，顧桓庭在她身後跟了良久，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檔口。


  “娘子，多謝。”


  短短四個字，卻依然是他最真誠的謝意，因為此時此刻，好像再多的話，都沒有辦法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