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格分裂

  等天才亮了不久，司怡然便趕緊起身。


  顧恒庭正拎著書看呢，見司怡然起身，眼中不免有些震驚。


  身為正努力向上的文人而言，聞雞起讀，都是常規操作。


  司怡然沒有這個講究，倒也不是她起得晚，隻是每每顧恒庭揣摩了小半卷紙了她才起身。


  如今，顧恒庭才不過坐下半刻，司怡然也強迫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


  “可是我吵醒娘子了？”


  顧恒庭暗自回想自己是否今日動作大了…


  司怡然動作極快，現在已經在綁著頭發了，聞言直搖頭：“昨日不是說有些眉目了？”


  “這段時間，我可得盯著那高小少爺緊些。”


  “若是不出所料，待我弄個清楚，這所謂的病症保證能給解決了。”


  司怡然說著這話眼中帶著晨曦的那一抹朝暉，險些讓顧恒庭將手中的孤本書頁捏破。


  顧恒庭滾了滾喉嚨：“那先預祝恭喜娘子了。”


  司怡然‘咯咯’笑了兩聲，徑直去洗漱幹淨。


  “夫君，就好好念著，這段時間你我尚且需要呆在高府一段時間…”


  等司怡然與顧恒庭倒了聲，就轉而去尋了這位高長尚。


  時辰早，這整座的高府尚且沉睡著，偏門卻有著一群睡眼惺忪的仆役正搬著一袋袋的物件上馬車。


  馬車內高長尚等品著茶悠然等待。


  一旁出了些談話聲，還未等高長尚開口詢問何事，馬車的簾子輕輕一撩，一名女子便歪著頭看著高長尚。


  她麵若桃花，笑得溫和浪漫，就是讓高長尚生不起起來。


  “高小公子，這日頭都還未全升起來呢，便要遠去郊外，這是何意？”


  司怡然恭敬帶著自然的語氣開口詢問。


  高長尚微微噘嘴，清秀的臉龐上帶著些可愛：“這位姐姐可是何人？以往倒是沒見過的。”


  六曾趕忙側身：“這是老爺為你尋的相師。”


  “行了，為何還不啟程？”高長尚皺眉，一副驅逐之意。


  司怡然在一旁靜靜觀察，聞言開口：“還從未出過這墨辰，少爺就當賞個臉，讓我見識見識可好？”


  高長尚抿了抿嘴，權衡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頭。


  就這樣司怡然坐在馬車外頭，身旁伴著馬夫，側著頭與馬車裏頭的高長尚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話。


  “高小公子這麽早出門，可是為了什麽？”


  “聽聞，這晨間的露水帶著這新月采摘的茶葉，可是一絕。”高長尚的聲音透著期待。


  “哦~”


  這晚春的晨風吹得還是冷了些，司怡然盯著外頭的風光，眼睛一轉。


  “既然是早茶，不知高長尚可選好了相伴的茶品？”司怡然笑了兩聲，“不瞞少爺，我饞著昨日的馬蹄糕許久了。”


  “馬蹄糕？昨日何時…”


  高長尚頓了聲，聲音微微透著不快：“我這高府的廚子最擅長的便是玫瑰餅，雖說是對尋常人來說甜膩了些，可是比馬蹄糕好吃些。”


  “既然如此，那我可是要好好嚐嚐了。”


  司怡然也不在這件事情上糾結，順著高長尚的話往下說。


  隻是等到了目的，先前在馬車上初見高長尚那般可愛嬌氣的姿態不見了。


  下了馬車見一旁點頭的司怡然，高長尚一愣，回了一禮。


  “司先生畢竟是女子，何故讓其呆在外頭還不多添置些衣物？”


  六曾一愣，趕忙低頭：“是小的考慮不周。”


  司怡然上下觀看了兩眼，舉止謙和，是當初與高長尚初次見麵的模樣。


  “不用，是我自己貪涼。”司怡然連忙搖頭。


  高長尚抿唇，歎氣一聲：“往後注意。”


  “司先生這邊請吧，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兩人中間隔了些距離，一前一後前去了郊外的廊庭。


  “少爺不覺奇怪，一眨眼便身處陌生的環境？”


  司怡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問了句，清亮的眼睛像是看穿了眼前人的靈魂。


  高長尚身形一僵，清楚麵前的人已經明白了大概。


  “並不是一點不記得。”


  高公子看著身旁的仆役忙進忙出，揮手，示意讓司怡然坐下談論。


  “起先不過是落了一小段記憶，後來卻發現自己似乎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高長尚滿臉落寞，“我聽了許多事，是我做的，卻又不是我做的。”


  “我竟然是聽著旁人的言語，猜測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司怡然沉默不語，敲了敲桌麵。


  這是最典型的人格分裂，甚至在高長尚身上更加棘手。


  這幾個人格不同相互之間的記憶，縮短了主人格的清醒時間，企圖占據這具身體為王。


  這轉換的契機尚且不明，隻是這麽短的時間轉了回來，往後得更加小心才能察覺端倪。


  “高小少爺放心，所謂對症下藥，如今這病我是看出來了，隻是還差點衡量藥理的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