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交涉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還是過於樂觀了些。


  幾天過後，流言非但沒有平息，反而甚囂塵上愈演愈烈了。


  顧恒庭與司怡然商量過後，便再次帶著人尋上了門。


  這一次端王卻像是有所預料一般，居然早早的出門迎接了。


  顧恒庭看到這個罪魁禍首，當然是沒有什麽好臉色，冷冷道：“本以為王爺身份尊貴，不屑欺騙草民，誰成想居然言而無信。”


  端王早就料到了他的態度，但還是裝作愧疚道：“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本王也是十分羞愧，但顧公子請容本王解釋一番，這件事本王也是束手無策啊。”


  說到這，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此事一言難盡，顧公子還是到王府細談吧。”


  顧恒庭雖然不信他的鬼話，但是見王府門口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就讓了一步同意了他的提議。


  剛一落座，他就再次質問道：“王爺為何出爾反爾？”


  “顧公子這可就冤枉小王了，”端王連連擺手道，“實不相瞞，那日顧公子來過之後，小王立刻下令徹查此事，很快就在王府裏抓到了幾個嚼舌根的人把他們嚴懲了一頓，並逐出王府了。”


  “誰成想這些人被趕走之後居然懷恨在心，更是大力散播謠言，無奈的是如今人走茶涼，本王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身在何處，隻能日日去鬧市裏抓捕造謠生事的人尋找線索了。”


  他頓了頓，有些為難的看了顧恒庭一眼：“顧兄也知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眼下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本王也是頭疼的很啊。”


  顧恒庭越聽越想笑，不鹹不淡的問道：“那按照王爺的意思，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端王看出了他心中不悅，再次安撫道：“我知道顧兄心中不痛快，可顧兄想想我那可憐的義妹，這種事情總歸是女子更吃虧一些，我那義妹現在整日以淚洗麵，都不敢出門見人了。”


  顧恒庭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冷冷道：“既然如此，王爺不是更應該全力追查此事，好早日還令妹一個清白嗎？”


  “顧兄也知道，這京都又不是小王一個人的京都，很多事情小王也是無能為力啊，”端王訕訕一笑，不動聲色的把難題又拋了回來，“在這京都裏尋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便是小王有決心找到這幾個罪魁禍首，怕是我那可憐的義妹也撐不到那天了。”


  顧恒庭真沒想到這個人能這麽不要臉，明明是他們搞出來的事，到頭來搞得像他們也是受害者一樣。


  不過他也聽出了這端王話裏有話，知道若不讓他把話說完，這件事隻怕會無休止的繞下去，便順著他的意思問道：“可是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總要有個定論，王爺還是多費些心思想想辦法吧。”


  聽了這話，端王果然接道：“其實折衷的辦法也不是沒有，隻是要委屈顧兄和籬兒受些委屈了。”


  “哦？”顧恒庭敏銳的料到八成不是什麽好事，但是真的好奇這人還能扯些什麽，“願聞其詳。”


  端王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於是趕緊道：“辦法就是，顧兄和籬兒不如將錯就錯，成親吧，如此一來，謠言也就成了美事一樁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恒庭總算明白了端王這些天都所作所為究竟要做什麽了，原來就是想用謠言逼自己就範，娶了孫籬。


  他當然不會同意，當即便拍案而起：“此事絕無可能，我已經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可能另娶他人的！”


  端王被他的決絕震在了當場，反應過來後就有些惱火，但還是壓著性子道：“本王知道顧公子和司姑娘感情好，可是事情已經傳揚出去了，若是顧兄不肯娶籬兒，那她的名節算是徹底毀了，從此之後，京都裏但凡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忌諱此事，籬兒隻怕一輩子都會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裏，再也抬不起頭來，顧兄真的忍心讓一個弱女子背負這麽多嗎？”


  見顧恒庭的臉色還是沒有緩和，他又讓了一步：“倘若顧公子實在不願意休妻，那就先讓籬兒做妾，日後再從長計議。”


  這句話的餘地太多，但凡是個明理人都能想到，端王的義妹，怎麽可能給一個沒有功名在身的書生做妾？


  當然，顧恒庭卻是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此事絕無可能，我家娘子性情剛烈，此生絕對不會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泥人尚有三分氣，何況是平日裏一直養尊處優的端王？


  顧恒庭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臉終於徹底惹惱了他，他的語氣也漸漸變得不善了起來：“顧公子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要知道，這畢竟是在端王府，在本王心裏，籬兒的名節最為重要，為了這個，本王不介意讓京都裏再多一座貞節牌坊。”


  圖窮見匕，已然是生死交關的威脅！

  誰料，顧恒庭卻是半點都不畏懼他的淫威，不慌不忙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雖然是端王府，也是天子腳下，天子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