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翻臉無情

  顧恒庭默默將文章收了起來，然後就派人去找楊晉，說是想約他單獨談一談。


  誰料那人出門不久就遇到了上門拜訪的楊晉，所以直接就把人帶回來了。


  楊晉剛剛登科及第，所以整個人都顯得神清氣爽，進門就笑道：“明明說了後天請你喝酒，怎麽，這麽快就等不及了？”


  顧恒庭將門關好，才道：“我今天約你來不是為了找你喝酒的。”


  楊晉這才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對勁，也收斂了笑容道：“剛巧，我也有要事找你。”


  他一麵說著，一麵從袖子裏摸出封請柬遞給他：“明日狀元公設宴，邀京都才子相聚，這是給你的請帖。”


  像是怕顧恒庭拒絕，他又勸道：“你先別急著拒絕，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事，但是他既然能考中狀元，總能教給你一些有用的東西，聽一聽總是好的，何況，這次宴會沒有別人，都是京都有才學的人，多聊一聊沒什麽壞處的。”


  顧恒庭被他說的有些心動，便展開請帖看了看，然而請帖一打開他就愣住了。


  因為今年的狀元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與他打過照麵的傅言。


  這個人的學識他也是了解的，根本沒有狀元之才！

  若說楊晉考中探花一事他隻是懷疑，眼下傅言中了狀元之後，他基本上已經猜到了事實。


  隻是，他一方麵心驚他們膽子如此之大，一方麵又為今年的學子齒寒。


  “顧兄？顧兄？”


  楊晉見他久久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叫了叫他。


  顧恒庭回神之後，看向楊晉的眼神也漸漸的陌生了起來。


  往日裏他雖然知道楊晉人品上有些瑕疵，喜歡鑽營取巧，但是大是大非的從來不含糊，誰成想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啊。


  於是他慢慢的合上了請柬，問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朝中大人都說此次考核的題目十分深奧困難，楊兄是如何做出這樣的錦繡文章來的？”


  此言一出，楊晉的臉上就閃過了幾絲心虛的慌張，他趕緊拿起桌子上的茶掩飾道：“運氣，運氣，運氣好罷了。”


  顧恒庭卻容不得他躲閃，伸手按住了茶盞，意味深長道：“這茶已經了涼了。”


  楊晉手一抖，一盞冷茶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他連忙起身讓開，避開顧恒庭的眼神道：“不好意思顧兄，我失態了，我這就回去換身衣服，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改天再聚。”


  “無妨，”顧恒庭一字一句道，“這衣服髒了可以洗，人心若是歪了，可就難辦了。”


  “顧兄說得對，”楊晉尷尬的笑了笑，又道，“顧兄先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楊兄把這個帶回去吧，”顧恒庭將手中的請柬遞了回去，“明日我公務纏身，怕是無暇赴約了。”


  楊晉的眼神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麽，拿起請帖離開了。


  他離開不久之後，顧恒庭也出門了，楊晉這件事牽扯太大，他必須去查一查，萬一日後生變也好有所應對。


  楊晉與顧恒庭分別以後，隨意找了家成衣鋪換了身衣服，就去見了傅言。


  自打傅言考中狀元以後，可謂是門庭若市，送禮的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將整個傅家的門口都堵了個嚴嚴實實。


  傅家的家丁知道楊晉和傅言的交情，便從後門將他悄悄地領進府去見傅言。


  然而等到周圍沒了人，傅言卻再也沒了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樣，趾高氣揚道：“讓你去送個請帖怎麽這麽久才回來？那顧恒庭怎麽說？願不願意來？”


  楊晉擦了把冷汗，才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請帖拿了出來。


  傅言一看到請帖，臉色頓時就變了，惡狠狠的罵道：“沒用的東西！”


  楊晉生怕他發怒，趕緊將顧恒庭方才與自己談話的內容說了出來。


  孰料傅言聽到一半，就猛地站了起來，陰森道：“你說，顧恒庭已經對你的文章起了疑？”


  “我，我不知道，”楊晉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補救道，“興許他隻是隨便問問。”


  傅言背著手在屋內踱了幾步，冷冷道：“之前就聽說過顧恒庭的名號，這個人絕對不簡單，他既然問了你，想必是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


  楊晉發覺他語氣不對，慌忙求情道：“那顧恒庭隻是一個小人物，沒錢沒權勢，成不了什麽氣候的。”


  傅言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厲聲道：“楊晉啊楊晉，你可別忘了，我們幹的都是些掉腦袋的大事，一旦被查出來，那可是被誅九族的大罪！就算你不怕死，你就不想想你的父母家人嗎？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沒有回頭路！”


  楊晉也明白他所說的一切，隻能痛苦的閉上了眼。


  傅言這才鬆開了手，狠辣道：“這件事不能走漏半點風聲，既然顧恒庭不肯答應前來，那就留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