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勾心不鬥角
王友全得了城主雷爆的首肯,轉出城主府直接奔驛站而去。說是驛站,其實就是木頭架子搭的三間草房而已。因為這三個人來到甘泉鎮後,得不到城主府的重視,也不像在人族境內時能得到各地土著居民的尊重,所以根本沒人管他們。三人也隻好夾起尾巴,小心翼翼的蝸居在這裏。
茅草屋內的土炕上斜躺著兩個人,靠著門口的歪斜茶桌旁還端坐著一個人,三人都是皂衣黑褲,標準的人族行商短打裝扮。端坐的那個人,臉型方正,除了感覺刻板,沒有什麽特殊之處,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人。
是的,像一個普通人,就是他的不普通之處。修煉之人和普通人的區別還是很大的,不僅精氣神的不同一眼可辨,就連氣質也會因為修煉而脫俗。而此人可以做到和光同塵,很好的掩蓋了這些平常很明顯的區別,就說明是哨探中拔尖的一類人。
事實上,也確是如此,此人雖隻有七品官職,但在禦前護衛中也是有名號的人物——鐵麵判官朱廣戶。人們稱他為鐵麵判官,不止是因為他辦案鐵血無情,也因為他隻重證據,從不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人。也正因為隻要涉及案件便不會變通的性格得罪了很多人,人到中年還隻是一個七品帶刀護衛。
這次又領了個苦差事,帶著兩個新進的七品護衛,李同書與張海濤來這法外之地辦差。苦一些也就認了,吃的就是這碗飯,可是接連半月有餘,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也沒有任何進展,不由得也泛起了愁容。“老七,海濤,你們可想到了什麽辦法?這可是你們二人升任七品後第一次出任務,是哥哥沒用,領了這麽個苦差事,可也不想你們灰頭土臉的回去,總要跟上麵有個交代。”
斜躺在左側盯著房頂目不轉睛的白麵小夥子有氣無力的說道“二哥,別這麽說,差事是差事,是上麵派下來的,我們不做也要有別人去做,關二哥什麽事情。關鍵是派活的沒腦子,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們人生地不熟,消息又閉塞,多年都沒有搭建過自己的情報網絡,跑過來就想用人家現成的,換做是我,我也懶得搭理。”
“是啊,是啊,二哥,七哥說的對,反正海濤隻聽兩位哥哥的,你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就算無功而返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這裏的情況,上麵肯定是知曉的。至於回去誰說風涼話,下哥哥們的麵子,讓他們自己來好了,怕甚?”
朱廣戶聽床上二人如此說,也隻好搖頭苦笑,正鎖眉思索著,是不是真的該離開此地,打道回府了。就在這時,院外一聲咳嗽,“咳!請問護衛大人可在屋內?”
聽得院中有人呼喚,這可是來到此地頭一遭。朱廣戶立刻招呼床上的兩人起來,整了整衣衫,一起開門迎了出去。
來到院中一看,站在院門外的正是城主府師爺王友全,這人朱廣戶是認識的,而且也知道,人族中稱為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的,指的多半就是這種各處府衙的師爺類角色。
不敢怠慢,朱廣戶拱手施禮“哎呦,這不是王師爺,久仰久仰,這是哪陣香風把您給吹過來了,應當是我們三個外來人登門拜訪,怎麽勞您親自過來?裏麵設施簡陋,何以待客?老七,快一步去醉仙閣定一桌最好的酒席,我隨後請師爺移步過去。”
“好嘞,二哥,師爺,我這就去,海濤有點眼力見,伺候好了,我先走一步。”李同書一邊說著,一邊腹誹,誰說我二哥隻是鐵麵的?看這一套官場的說辭,可一點也不輸那些經年老吏。嘴裏說著,心裏想著,可一點沒耽誤腳下的功夫,話音才落,人已經過了半條街道之外。
“哎,不用,不用,怎好叫朱大人破費,我就是一個跑腿傳話的。”
“嗨,師爺說的哪裏話,什麽朱大人,都是人族同袍,在這方外之地,自當多交流多親近。什麽跑腿,什麽傳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多親多近。走走走,再客氣,師爺就是不給朱某麵子了。海濤,看什麽呢,前頭引路。”
“是,二哥,師爺,請?”張海濤邊說邊主動上前虛禮引路。
“這?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是應當和各位大人多親多近,請,請。哎,怎麽勞張大人引路?折煞在下了,同去,同去。哈哈。。。”
幾人說說笑笑,一路直奔甘泉鎮最好的酒樓“醉仙閣”而去。不大功夫來到酒樓,先到的李同書引著眾人向早就定好的雅間行去。來到雅間,涼菜熱菜溫酒,都已上齊,眾人分賓主落位。因王友全是此地土著,讓著坐了主位。坐下後,各人都不提任何公事,隻是聊著風土人情,以及一些道聽途說的奇聞軼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人越聊越是投機,漸漸地將酒桌上得談話引向了眾人都感興趣的方向。
李同書收到朱廣戶的眼神示意,舉起酒杯“來,師爺,我再敬你一杯,敬你在這方外之地的不容易,幹。”
王友全碰杯幹了杯中酒,放下酒杯歎了口氣“哎!李大人說中王某的痛處了。是真的不容易啊,但凡有丁點可能,誰願意背井離鄉來這蠻荒之地討生活?人族的生活,真的是令人懷念啊!”
看著王友全好像起了思鄉之情,朱廣戶趁機附和道“誰說不是呢,敢問師爺是怎麽來到此處的?可有難言之隱,是否需要兄弟們幫忙?”
王友全看著朱廣戶輕聲一笑“嗬嗬,勞煩大人掛懷了,王某也聽到過鐵麵判官的名號的。如果王某之事交托大人,恐怕大人就不能和在下一起坐著喝酒了,哈哈,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朱廣戶尷尬一笑“對對,陳年舊事,喝酒喝酒”正在朱廣戶腹誹王師爺難搞之時,王友全卻自己話鋒一轉。
“不過,即使離開人族來到此處安家,哪怕隔著千山萬水,無論怎麽說,都還是人族。諸位大人是人族皇家直屬禦前護衛,忙的肯定都是對人族有利的大事,隻要諸位大人不嫌棄,但有王某能幫上忙的地方,王某一定盡心竭力。”
聽王友全這麽一說,朱廣戶心裏一震,覺得這很不正常,但是現在是有求於人,還是順著活頭說了下去“師爺心向人族,朱某等人感激不盡。我們三人來到此地已經半月有餘,隻知道城主大人是明麵上得可比金丹期的強者,不知這城中,是否還有這樣的大人?還有幾人?”
隨著朱廣戶鄭重的提出疑問,王友全的眼中也沒了醉意,拱手道“這個問題,牽涉到太多的隱秘,真的很難回答。不過,如果三位大人信得過在下的話,不如告訴在下,三位大人的此行目的,王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朱廣戶猶豫了一下,說道“當然,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不過也還是不希望太多人知曉,為了防止隔牆有耳,我們要設下一屏蔽的陣法,望王兄諒解。”
“這,當然可以,在下也希望我們的談話越隱秘越好,請三位大人盡情施為。”
朱廣戶,李同書,張海濤三人都放下酒杯站起,來到雅間中三個不同的方位,各從身上取出一塊白玉放到地上。三人同時施法,向麵前的玉中打出氣機,白玉泛出青光,隨著氣機的灌入,逐漸放出青色的光芒使得三塊玉石的氣機相連,形成了最簡單地屏蔽陣法。這個陣法的特點就是釋放簡單,作用明顯,可以屏蔽陣中人的身形與聲音。
待得陣法形成,三人重新落座。朱廣戶鄭重其事的拱手道“王兄,朱某敬你心係人族,對於我們三人的任務,坦誠相告:
一,摸清甘泉鎮的力量分布與各勢力分配。二,探訪正好滿十歲的修煉奇才,如遇奇才,其身旁可有老者相伴?老者需金丹以上的修為。三,尋找軍部與甘泉鎮的聯係,甘泉鎮的情報皇家極少,但是前些年,經過整頓,發現軍部中有甘泉鎮的詳細情報,皇家卻拿不到。所以要挖出這條線找到情報源頭。”
王友全表麵平靜的聽著,心裏卻罵起了娘,我隻是想忽悠你們去找柳伯簺的麻煩,你跟我說這麽多,這麽詳細幹嘛,這還是密探嗎?你們怎麽活這麽久的?甘泉鎮生存第一法則,不要去知道或告訴別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真的以為是人族皇家的就有恃無恐了?這裏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混亂之源!你們一定是得罪上峰了,就你們這樣的被派到這裏,是真的十死無生啊。
心裏這樣想,嘴上卻不能這麽說。王友全裝作思考的樣子,過了半晌才張口道“三位大人,實話實說,我是個不會修煉的人族,在城主府能某個差事,全是因為城主大人喜歡人族的文章與書法。至於什麽修煉境界,什麽勢力劃分,明麵的還是暗地的,我是通通不知,也沒人會跟我說這些。在下就是個跑腿的,這要是放到人族,連個門房都不如,這方麵就是想幫大人們,可是真的沒這個能力啊,望三位大人見諒。”
李同書聽著並未搭話,隻是喝了口酒,夾了口菜,臉上沒了剛才的恭敬勁。而朱廣戶這時的鐵麵優勢來了,也看不出他是有變化了還是沒變化,隻是順著話頭說道“哎,師爺說的哪裏話,人的能力固有高低之分,但盡力就好。如果你什麽都不知道也無妨,隻希望剛才我說的那些,你能都忘掉,就當沒聽過。”
兩人的變化,王友全看在眼裏,心想“就這?還不忽悠死你們?”
“哦,多謝三位大人諒解。不過,剛才聽朱大人說的,再加上在下每日可以接觸到的一些文件。在下僅僅提供各位大人一個思路。
想從城主府打探出大人那些問題的答案,看來是不可能了,不如退而求其次,查出這甘泉鎮中與軍部的聯係,那麽情報線有了,情報也就有了,大人們要查的那些問題也就有了答案。不知三位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