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不管
要放在過去,在森嚴的祖宗規矩下,脫宗之人就算克死他鄉,族裏也不會去管。
要不然脫宗除宗還有什麽意義呢?
劉老太爺也是心軟,轉頭看著劉成柏:“族裏是不方便再管了,你自己看吧。”
劉成柏麵無表情:“我還能怎麽辦,現在是法製社會,把人打成這樣,自然要報警。”
躺在床上的劉成雙瞪大眼,仿佛在說,不報警!她要臉,她不想報警。
做為了解她的劉成柏,冷笑了好幾聲:“你是想說你要臉,不想報警是吧?”
劉成雙嗚嗚的眨眼,喉嚨始終像堵了痰似的。
“那你就自己看著辦,我幫不了你。”劉成柏很幹脆,說著就想甩胳膊走人。
劉成雙氣的兩眼翻白,那憤恨的眼神,跟毒蛇似的,讓老太爺看著都煩。
怎麽也想不通,小時候看著好好的人,現在怎麽變得不可理喻,還好像全世界都欠著她一樣。
說白了,就是劉成柏以前太護著她,用擔米養了仇。
“大舅,如果連您都不幫媽媽了,那媽媽就沒活路了呀?”淩麗華心慌意亂的哭。
她是真不知道該找誰了,爸爸不要她和劉成雙,那爺爺奶奶肯定也不會站在她和媽媽這邊呀。
真是忽然之間,淩麗華體會到了什麽叫舉目無親,又什麽叫無依無靠。
劉成柏板著臉看劉峰:“劉峰,如果今天是你碰到這種事,你會怎麽處理?”
劉峰看了眼淩麗華,目視著前方道:“如果是我,我會立馬報警,采取法律保護,再建議媽媽去法院告您犯了重婚罪,讓法院裁決並追回所有的經濟損失。”
“根據法律明文規定,已婚人士和其他人結婚,又或者以夫妻名義生活,還生育非婚子女,就屬於觸犯了重婚罪,再加上現的家暴毆打,是可以上升為刑事案件,隻要上訴成功,您肯定會被判刑兩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並賠償這幾十年內所有的經濟損失,當然……”
“如果您在這十年之間,還有轉移財產的行為,也是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追回所有的財產。”
劉峰一字一句說的特別清楚明了,還刻意把劉成柏當成了淩家保,而他自己就是淩麗華。
說白了,就是在教淩麗華如何麵對現在的情況。
“聽清楚了?”劉成柏欣慰,轉頭問淩麗華。
淩麗華一臉懵逼的表示她沒做過,她不懂,她害怕。
“我?大舅!”
“不要叫我大舅,我也當不起你大舅,而且我把話擱在這,今天就算沒有脫宗,你媽還是我妹妹,我也會這樣來處理事情,現在不過就是你們自己去處理。”
言盡於此,劉成柏心累的揮了揮手,再也沒看劉成雙一眼的,帶著劉峰轉身就走了。
劉老太爺搖頭,拿拐杖點著地道:“你們以前沒處理這些事,那是成柏替你們做了,現在既然沒了關係,那你們就自己去做吧,靠山靠倒,靠人人跑,隻有靠自己才是王道,更何況脫宗時,你不也信誓旦旦的說,要靠你自己嗎?”
淩麗華急的哇哇大叫:“我沒有,我沒有說要靠自己,我還是學生,我什麽都不懂的啊。”
“不懂可以學,沒有誰生下來就什麽都懂。”劉老太爺說完也走。
不是他不想再多教劉成雙一點,而是劉成雙現在的眼神,和無形的態度告訴他,這孩子沒得救了,心裏眼裏全是恨。
就算今天幫了她,她也不會感恩,搞不好還會再來怨你沒幫她出氣。
那又何必再管呢?
讓她自己受受挫,再重新學著做人吧。
人都走了,還想在中間調合的焦段,隻能搓著手尷尬道。
“太爺說的沒錯,你們總要自己學著麵對事情,報警和采取法律保護,是最好的途徑,你媽媽現在動不得,那就要靠你了,你先報警,再有不懂的,就等警察來了多問問他們,他們肯定會教你如何保護自己還有媽媽。”
焦段說完也趕緊走人,看著隻剩她和劉成雙的病房,淩麗華氣崩的罵了起來。
“都怪你,好好的要得罪大舅做什麽?現在好了,沒人能幫我們了,你滿意了嗎?啊啊啊!”
劉峰和盧嬌都聽到淩麗華的歇斯底裏。
劉成柏抽著煙搖頭:“以前真是對她太好了,連這種事都不知道怎麽麵對。”
劉老太爺輕哼:“走吧,該教的都教了,她要立不起來,還隻會怨恨別人,那就是幫了也沒用。”
是這個理。
所以說啊,人要是懂得感恩,別人還會伸援助之手,但要不懂得感恩,跟恩將仇報的毒蛇有什麽區別?
非要趕著上去給毒蛇咬嗎?
盧嬌看不到現場,也猜不準劉成雙在想什麽,但她知道,劉成雙肯定是又怨又恨的後悔了。
後悔自己目中無人,又自以為是吧。
掛了電話後,盧嬌把這事說給了兩位媽媽聽,邵繡巧唏噓。
“劉成雙這輩子,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小時候劉成柏處處護著她,又當爹又當媽,嘔心瀝血的把她拉扯大,她想結婚,劉成柏就東借西湊,傾其所有的給她辦嫁妝,再後來啊,她家不論是大事還是小事,都是劉成柏幫著她。”
“她一生能這麽平安順遂,那就是劉成柏在負重前行,結果到頭來沒撈一句好,反撈了一身恨,真真是升米養恩,擔米養仇,護出了個白眼狼。”
“現在不管就是對的,隻有這樣,她才會明白生活的疾苦,自己曾經又做了那些蠢事。”
曾慧忍著胸疼歎息。
不敢做任何評價的想自己對盧海,不也是養出了一個逆子麽。
五十步笑一百步罷了。
再看盧嬌,曾慧感歎,反而是自己沒有偏愛的女兒,更有良心。
“行了,我去外麵打個電話給成柏,估計他現在有些難受。”
邵繡巧拿著手機去了外麵。
曾慧沉默了很久,看著盧嬌道:“嬌嬌,你會怨媽媽嗎?”
盧嬌錯愕:“我愛您還來不急,怨您幹嘛呀?”
曾慧心瘍,暗暗在心裏呢喃,應該要怨她重男輕女的呀,怎能不怨!
怎能不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