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殘次品
她說的那樣真切,伸手想要觸碰他,他卻還是躲開了,“洗好準備吃飯了。”
他承認他的心亂了,可是好怕最後又是一場空歡喜。
他寧願她徹底一點,這樣失去時他也不會承受不住。
晚上周玲沒有出來吃飯,她是被薛沫沫給氣的,自己犧牲那麽大給她創造的機會她居然不走,簡直就是愚蠢。
飯桌上一家人對白天的事兒也是隻字不提,他們慶幸薛沫沫沒有走,可又擔心她那天又走了,這種心情就跟做過山車一樣。
偏偏薛沫沫的表現真的又不像會走的樣子,吃了晚飯她就在院子裏洗藥材,趙銘軒不許她手碰水,道:“明天我來洗。”
“不行,這個要盡快洗出來明天就可以晾幹了。”薛沫沫拒絕了。
這樣才能盡早的去縣城,畢竟她不能把全部希望放在藥材身上,早點去了縣城也能早點有別的打算。
“那我來洗,你去休息。”
“怎麽能讓你洗呢?我來。”
他麵色清冷,輕聲道:“雖然我腿廢了,可是我雙手沒廢,洗個藥草還是可以的。”
知道腿是趙銘軒心裏最大的痛,他不希望家裏人把他當廢物,就算坐在輪椅上,也不想麻煩別人照顧。
薛沫沫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好,老公我們一起洗吧!這樣快一點。”
一聲老公叫的趙銘軒丟盔卸甲,他本就麵色如玉,猝不及防的紅了耳根。
老大和李芳也出來道:“我們也一起幫忙吧!”
然後老二,還有劉淑霞都出來了,除了周玲。
大家借著月色愉快的洗著藥草,一家人其樂融融確實不錯。
李芳沒頭沒腦的問:“沫沫,這些玩意兒真能賣到錢嗎?”
“我也不知道,試試吧!”反正不能抱太大希望。
老二看著她想問什麽,最終還是欲言又止了。
說到底那都是傳言,現在薛沫沫肯留下就挺好的,那些還是不要去提的好。
他和老大默契的都沒有去提,這樣表麵的和諧誰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新婚夜之後,兩人一直沒有機會單獨待在一起。
算起來,今晚才算是真正的洞房花燭夜。
薛沫沫心裏帶著忐忑,卻被趙銘軒這個木頭一把打了個措手不及。
趙銘軒死活要睡地上,薛沫沫不肯,非要讓他睡床。
兩個人爭執不下,最後直接把薛沫沫氣哭了,“幹嘛這樣?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嗎?”
趙銘軒這下可傻眼了,他最怕她哭了,不知所措道:“沫,沫沫,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別哭……”
“那你肯睡床上了?”
“可是你,我……”
“你就是討厭我,連和我睡一個床都不肯,嗚嗚嗚……”
他無奈,點頭答應著:“好,好,我睡床上,你別哭行嗎?”
他是拿她一點半點都沒有,他真見不得她哭。
見他答應了,薛沫沫這才擦了眼淚,高高興興的去鋪床。
沒辦法,對付他隻能用這招了,誰讓這家夥腦袋生了鏽怎麽也不開竅,那就不能怪她用大招數了。
不過,睡是睡一張床上了,可還是一人一床被子。
這個年代的木床有點窄,趙銘軒拘謹的一動不動,閉上眼睛裝著睡覺的樣子一點也不像。
薛沫沫偏著頭,癡癡的看著他,越發覺得不真實,忍不住伸手輕輕點了點他的鼻間。
感受到他勻稱的呼吸,這才確定他是躺在她身邊的。
是真實的他,活生生的他。
她心滿意足的依在他肩頭很快入睡,總算,又見到他了。
見她睡著,身旁的男人緩緩睜開眼,就著月色看著身邊睡得安靜美好的女人,那顆心又不受控的躁動著。
她真美,是他這輩子怎麽看也看不夠的。
許久,他扭過頭讓自己不要去看她,他怕多一眼他就要萬劫不複了。
第二天一大早,薛沫沫就起床燒了早飯。
時隔多年又用上舊式的土坯灶台她還有點不習慣。
這兩天都是大嫂二嫂做飯,大嫂還好,二嫂已經有意見了,所以她就趕早起來試著做了第一頓早飯。
趙家人是有點受寵若驚的,其實隻要她不走,他們把她當成祖宗守著都願意。
“爹娘,我一會兒還要和二叔二嫂去一趟山裏,中午不回來吃飯,你們不用等我。”
“怎麽還去?不是已經弄了那麽多草藥了嗎?還不夠用嗎?”
“還不夠,我再去試試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值錢的貨。”
李芳自告奮勇道:“我跟你一起去,正好也減減肥。”
她總是說減肥,可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因為她這一身肉,這幾年一直要不上孩子。
不過現在她老公還沒開始嫌棄她,她也不給自己壓力,可是以後……想到前世大嫂的結局,薛沫沫暗自下了決心。
大嫂這身肉薛沫沫早晚要監督她減下來的,她希望這次大嫂不要再承受一次被背叛的痛苦了。
趙銘軒是反對的:“你們不許進山了。”
趙常富也道:“就是,山上太危險了,你二叔也是不常去的,怎麽這次要連續進山呢?”
“爹娘,銘軒,你們不用擔心,我今天會早點回來的。”薛沫沫笑著道。
她還要幫銘軒找一味藥,如果找到了,他的腿就更有希望了。
趙銘軒還想攔著,薛沫沫卻直接堵他,略帶撒嬌道:“銘軒,你今天在家幫我晾那些藥草好不好?那裏麵其中有些藥特別金貴,晾不好就容易壞,我相信隻有你能照顧好它們。”
“……”這撒嬌誰頂得住?
沒辦法,在媳婦麵前就是這麽沒原則,“那你不許傷到自己。”
“嗯嗯!”薛沫沫頭點地像小雞啄米,又乖又俏。
看到他們小夫妻有點夫妻樣子了,劉淑霞一臉欣慰,她希望這一切的美好不是一場空夢。
這次出去周玲沒有跟上,昨天她費那麽大勁薛沫沫也沒跑,今天她懶得去費那力氣了。
倒是老二看到自家媳婦心情不好,就過來安慰。
老二是個心裏藏不住話的,昨晚忍了一夜,今天實在忍不住了就跟周玲說了昨天在薛家聽到的風言風語。
周玲聽了眼睛一亮,“什麽?薛沫沫居然早就被破了身?”
“嗯!我們是聽兩個女人聊天說的,人家又不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所以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這下周玲又高興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合著咱們老趙家是花大錢娶了個殘次品呀?”
“是呀!人家張子豪不要她就是有原因的,虧得咱們一家還覺得虧欠了她,我看她根本就不配。”老二撇撇嘴,一臉嫌棄。
話說完他還不忘提醒:“這事兒你可千萬別出去說知道嗎?咱們家已經夠丟人的了。”
“知道,知道。”周玲心裏冷笑著應了。
不說?怎麽可能不說?
她倒要看看,銘軒知道了這些,還能那麽稀罕薛沫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