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木頭臨風
馬車一路顛簸回到王府,郎中早已提前接到消息早早待命,替香菱細細診治一番之後,郎中才緩緩踱著步子走出來。
“郎中,如何了?”蘇酥連忙迎上去問道。
“回回王妃,香菱姑娘無礙,隻是皮外傷,而且傷口較淺,隻要按時塗藥,日後不會留疤。”
聽到郎中的話,蘇酥心下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陵慕軒和臨風道:“你們兩個大男人也幫不上忙,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要留下來照顧她。”
“你今天也奔波了一天,這裏有王府醫署的郎中們,你就別擔心了。”陵慕軒擔憂的看著蘇酥道。
“可是…”蘇酥還在猶豫不決。
“請王妃放心,卑職會守在這裏,如若有什麽情況,定會馬上通報王妃!”臨風向前一步,抱拳道。
聽到臨風自己領命,蘇酥才一步三回頭的被陵慕軒拉走。
夜涼如水,陵慕軒脫下自己的外袍給蘇酥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王爺想說什麽就說吧,不必躊躇不決,是在怪罪我今日傷了洛昔燕?”蘇酥停下腳步,仰著頭,一臉認真的看向陵慕軒。
“不,本王不是這個意思。”陵慕軒慌忙的解釋。“隻是本王覺得,還不夠了解你,從前隻覺得你性子剛烈,愛憎分明,今日卻看到你為了朋友不顧危險,嫉惡如仇的樣子,確實有幾分驚訝。
“王爺不怪罪我?”
“為何要怪罪你。”陵慕軒雙手撫上蘇酥肩膀道,眼睛定定的看著她道:“本王不是最稱職的夫君,竟然讓娘子出頭,你放心,我會好好解決這件事的。”
“王爺,洛昔燕怎會如此狠毒啊,我從前隻當她是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卻不知她對香菱…”蘇酥說著,眼淚就又要掉下來。
“本王早年間,曾在洛府求學,他的父親是一等一的高門學士,洛昔燕幼年時,也算是天真爛漫,如今竟變成這樣。你放心,本王定會給你個說法的。”陵慕軒垂眸感歎道。
時近淩晨,洛昔燕被禁足在院子裏,院內巡邏的守衛漸漸鬆懈,十來個黑衣人悄悄潛進周圍,不見聲息間,外圍的將士便倒了滿地,這些人招式雖各異,卻無一不是高手。
黑衣人靠近洛昔燕寢殿時,被發覺的侍衛攔住,兩方人馬纏鬥在一起,但顯然侍衛自保有餘,出手卻沒有這些人老練,攔不住他們的進犯。
洛昔燕聽到聲響,出門查探,卻被門口等待多時的一個黑衣人拽回屋子,抵在牆上,
“你是什麽人?你別亂來,我可是陵安王的表妹…”黑暗裏,洛昔燕伴著月色一臉緊張的看著來人。
“洛小姐,嘖嘖,多美的一張臉啊,可惜了…”黑衣人修長白皙的手指撫上洛昔燕受傷的麵頰,嘖嘖感歎道。
“你怎麽知道我的,你有何目的?”洛昔燕不悅的扭開臉,沉聲問道。
“我可以幫你,你不是恨透了陵安王嗎?我們有同樣的目的,為何不合作。”魅惑低沉的嗓音,讓洛昔燕一怔,想到今日所發生的種種,陵慕軒仿佛都沒正眼看過她,她悲憤的咬了咬牙,狠狠的說道:“
好,我跟你合作。”
“哈哈哈哈……”黑衣人抬了抬手,手下皆收到指示,默契的收劍垂首。
他關上房門,解下臉上的麵罩,洛昔燕頓時倒吸了一口氣,眼前的男子,麵容清秀,俊逸出塵,隻是長了雙狹長的桃花眼,放在這樣一張臉上,格外的魅惑人心,此人正是北境二皇子北冥淵。
洛昔燕一時看的癡了,竟忘了此人是今夜歹徒匪首。
“你剛才說,你是陵安王什麽人?”北冥淵邪笑著逼近。
“我是…軒哥哥的表妹,我母親,是…他的遠房姑姑……”洛昔燕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回答道。
“哦,這樣啊,那你自小應該十分傾心於他吧。”北冥淵上前挑起洛昔燕一縷發絲輕輕嗅道。
洛昔燕眼眸含淚,咬牙切齒的說:“是…是的…我曾十分傾慕於他…但是他負了我…娶了別的女人,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好,那就讓在下看看洛小姐複仇的決心如何?”
沒等洛昔燕回答,北冥淵笑了笑,猛然打橫抱起洛昔燕走向了寢殿最裏頭的床榻。
洛昔燕緊咬下唇,忍住沒有驚呼出聲,任由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將自己放倒在榻上,拉下床邊的帷幔,欺身壓了上來。
天擦亮,北冥淵整理了下前襟,推門走出了寢殿,向院子裏擺了擺手,
黑衣人如鬼魅般齊齊出現,仰頭望了一眼,明白指示,盡待塵土散去時,一眾人早已消失在晨曦中。
床榻上,洛昔燕衣衫不整,麵容憔悴,嘴唇也被牙咬出了殷紅的血跡,臉上依稀還掛著淚痕,要不是胸口處還有起伏,此刻就像一句毫無生氣的屍首。
曾經也是丞相之女,千金之軀,與陵安王青梅竹馬,前程一片大好,命運卻總是弄人,家族敗落,情人另尋新歡,自己清白的身子也被歹人玷汙,如今能讓她活下去的便隻有複仇。
她強撐著身子爬起來,看了眼床單上的斑斑血痕,低頭自嘲的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下了床榻,雙腳剛一落到地,便因雙腿酸軟一下癱坐在地上,這下她再也忍不住,把頭埋到雙膝中間痛哭起來。
一連三日,燉湯補品接連送進醫署,終於在第三天的下午,香菱趁著郎中不在的時候偷偷溜出了醫署的大門,剛出大門,就碰到了前來探望的蘇酥和臨風。
“哎嘿嘿,這麽巧,你們也在。”香菱一臉尷尬的問好。
“你的傷都好利索了?是郎中準許你出來的?”蘇酥抬首問道。
香菱一怔,朝蘇酥豎起了大拇指,“蘇酥果真了不得,先知於千裏外啊!其實我是偷偷出來的,屋裏實在是太憋悶了…”香菱委屈的扁扁嘴。
蘇酥眼皮一抬,“趕緊回去休息,傷痛沒好呢,就想著玩兒。”
香菱聞言看向一旁的臨風,“臨風大人,那日多虧了你,香菱還未向你道謝。”
一本書突然從一旁砸來,落在香菱頭上,蘇酥沉下臉:“臭丫頭,你是吃哪家的糧食長大的,怎麽不感謝感謝我!”
“這不是還沒輪到感謝王妃您嘛。”香菱嘿嘿笑,躲到一旁。
“王妃那日一夫當關,那群人都被嚇走了。我還是從未見過女子有這種殺伐果斷的氣勢。”臨風老實的誇讚道。
“好吧,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不過洛昔燕現在如何?”蘇酥問道
“洛小姐自那日起便被禁足了。”頓了頓,眉皺起,“不過洛小姐眼下沒有親人,朋友,唯一能倚仗的,便是王爺了。”
“此事必須盡快解決,這種危險的女人絕不能留在王爺身邊。”蘇酥淡淡道。
臨風點頭,沉吟片刻,朝香菱道:“香菱姑娘,你如果下次再想出去,可以叫著我一起,臨風可以全程負責起姑娘的安危,這樣王妃也可以放心。”
聽到臨風這話,香菱當即羞紅了臉,嬌嗔道:“誰出去要叫著你一起呀,木頭一樣。”
蘇酥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哎,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以後有臨風保護你,我也就安心多了,你不知道,臨風可是東陵數一數二的高手呢!”
“蘇酥你到底向著誰!不跟你說了!”麵頰緋紅的香菱一跺腳便跑回了醫署。
留下一臉呆愣的臨風和一臉壞笑的蘇酥。
“王妃,我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臨風不明所以的問道。
蘇酥煞有介事的,回頭看著臨風一臉認真的道:“我覺得呢,香菱有一句話沒有說錯。”
“什麽話?”
“你真是個木頭!”說罷,便大踏步離去。
木頭?最近怎麽都這麽說他,臨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不得解,隻好整理了下佩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