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看，月亮真圓
她抬頭看了眼頂棚掛著的牌子，順利找到了蔬菜區，確認了菜確實比小區門口那家要新鮮，且種類多之後，便到門口推了個購物車回來，從架子上拽了兩個袋子，選了幾樣菜，又推著車去了調料區，買了油鹽醬醋，又拽了個袋子裝了點散米。
租來的房子，原本廚房裏鍋碗瓢盆倒是都有，但秋瑤不太想用，低頭看了看車裏的東西覺得自己還能拎動，於是又拿了一副碗筷兩個盤子和一個電炒鍋。
往收銀處走時，隨手拿了幾包方便麵和掛麵，以備不時之需。
再抬頭時，便見著眼前一個同樣穿著二中校服的男生從旁邊的通道裏走出來。
不用他回頭，秋瑤便一眼認出了那人是代勒。
許是購物車下麵的軲轆和地板磚摩擦的聲音太響了，代勒回頭看了眼，愣了下。
“巧啊。”代勒說。
“嗯。”秋瑤點點頭，推著車去了收銀台。
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收銀員一件一件掃碼，到最後一件商品時，代勒拎著一袋牛肉幹一瓶可樂過來排隊了。
“三百零二，現金還是掃碼支付？”收銀員對秋瑤說。
“掃碼。”秋瑤這才騰出手來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時突然發現網絡連接失敗。她迅速退出微信打開支付寶，發現也是一樣的，開啟了飛行模式又關掉，從新找尋網絡也沒用。
“你這有WiFi可以連一下嗎？手機沒網了。”秋瑤說著打開無線網絡，問著收銀員。
“我們WiFi壞了，明天來人修。”
“我來吧。”代勒突然開口說到，然後打開了自己的付款碼遞到收銀員麵前。
收銀員抬頭看了眼，見兩人對視著，便毫不客氣地舉起掃碼槍“叮”的一聲掃了代勒的付款碼。
“謝謝，晚點還你。”秋瑤道謝後，趕忙將自己買的那堆東西放回到了購物車裏，推到超市門外，蹲在地上整理。
她先把電炒鍋箱子打開，箱子泡沫這種東西索性就不要了，然後把菜從塑料袋裏拿出直接放進了鍋裏，又把鍋放進了大的購物袋裏。
碗和盤子還有油瓶醬油瓶都是玻璃的，秋瑤將它們放進了另一個購物袋，然後把原本裝菜的塑料袋墊在了它們中間，減少碰撞。
代勒從秋瑤推著購物車去收銀台交錢開始，就在打量著她買的那些東西，一時升起好多疑問。
此時又見著她自己一個人麵對那麽一大堆東西，便沒有離開，上前幫忙又覺得太冒昧，正猶豫著，秋瑤起身看見了他。
“你是離家出走了嗎？買上鍋碗瓢盆了？”代勒在秋瑤的目光遞過來的同時，扔出去這句話，然後向秋瑤走近了幾步。
“……沒有，不用離家出走也是我自己。”夜晚容易讓人想的多，想的多就容易優柔寡斷，優柔寡斷就容易鬱鬱寡歡，鬱鬱寡歡就容易互訴衷腸……但秋瑤很快調整了自己，補了句，“你大晚上不回家，準備露宿街頭嗎？”
“我去網吧包宿。”代勒衝著對麵的藍光網吧揚揚頭。
“嗯，加個微信吧，我把錢還你。”秋瑤看了眼藍光網吧，之後目光便落在了代勒身上。
今天代勒校服裏麵的衣服還是白色的，但明顯不是昨天的那件帶著抽象向日葵畫的那件了，至於是不是前天的那件純白色的，秋瑤沒注意。隻是覺得他好像挺愛穿白色衣服的。
“手機有網了？”代勒走到秋瑤跟前，在手機裏找到自己的二維碼。
“奇怪，怎麽還沒有？”秋瑤反複退出微信發現還是一樣的結果。
“欠費了吧。”代勒看著秋瑤的手機屏幕，說了句。
秋瑤的手機壁紙是海景，沒有人物沒有建築，隻有一片藍綠色大海，靜謐又孤獨。
“……嗯，估計是，我回去加你吧。”秋瑤有些不好意思，三百多塊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不算少，代勒毫不猶豫的替自己付了錢，卻不能及時還上。
“我不著急，這東西你能拎回去嗎？”
“能，謝謝了。”秋瑤說著一手拎一個袋子下了超市門口的水泥台階。
拎是拎的起來，就是手指頭疼……
“我去送你吧。”代勒跟在秋瑤身後走了兩步，說到。
“不用。”
“有車開，你等我會兒。”代勒說完沒等秋瑤回複，轉身跑進了藍光網吧，將他買的牛肉幹和可樂扔在了收銀台上，然後拿起旁邊的鑰匙，對坐在裏麵的老板趙銘說了句“借用一下”，便跑了出來。
趙銘一愣，不知道這大晚上的代勒要幹嘛，起身順著窗戶望了出去。
趙銘的車是個摩托車，但後麵有個大尾箱。代勒拎過秋瑤的袋子，然後將放著電炒鍋的那個放了進去，剩下的那個袋子拎手那係了個扣，長腿一邁跨上了摩托車，將袋子放在了他身前。
“上來。”代勒一隻腿杵在地上，看著秋瑤說了一句，然後低頭看了眼摩托車，打著了火。
“其實我……”
“我車都借了，還要拒絕？”代勒苦著臉看著秋瑤。
秋瑤和他對視幾秒，然後走到他跟前，扶了下代勒肩膀，抬腿邁了上去。
“那袋子我拿著吧，放前麵你不方便。”秋瑤坐正身子後，雙手向後把著尾箱。
“沒事，咱倆沒戴頭盔，我不開快，而且你拎著你能放哪？放我後背嗎？我才不想靠著呢，放心我用手扶著，摔不碎。”
“嗯，差點忘了，你是千手觀音嘛！把著車把隻需要兩隻手，還有九千九百九十八隻手可以幹別的。”
“……我C，你確定現在跟我提這茬嗎？”
“要送我就趕緊走，不送我下車了，都十一點多了。”
“你確定你這麽刺激完我之後，還讓我知道你家在哪兒嗎？而且我已經知道了你自己在家！”代勒扭著頭和秋瑤吵著，都十一點多了，在十二點之前，他耳邊第四次飄過了高梓星那句“你TM怎麽就不是個男的”……
趙銘透過窗戶看著摩托車上的兩個人，聽不見他們說的話，也看不清女生的模樣，但是卻莫名感受到了代勒的氣憤，也是神奇了。
趙銘認識代勒好多年了，說看著他長大的也不為過，然後掏出手機打開相機，“哢嚓”一聲，將這一刻定格在相冊裏，發給了代勒。
秋瑤盯著代勒愣了愣神，以前她一直話很少，也就跟許言在一起能多說一些。
但是她現在在做什麽？和一個剛認識了兩天的男生在街頭開玩笑？
代勒見秋瑤盯著他看沒說話，略微回味了下自己剛才的話，好像對一個女生說這種話確實容易引起歧義，雖然他絕對絕對沒有十八禁的想法。
“你看，月亮真圓。”代勒莫名其妙丟下這一句，轉身把住車把，“走了，坐穩。”
秋瑤從後麵抱住了尾箱，隨著摩托車啟動的慣性抬頭看了看夜空，哪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