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源稚生:這是什麽路數(求訂閱)
大雨潑天的下。
晚上八點。
東京都以南,神奈川縣,橫濱市郊外。
一片荒無人煙的海岸線,二戰之前這裏是連綿的漁村,現在漁民們都已經遷入橫濱當起了市民,隻留下他們當初停泊漁船的碼頭,被海水日複一日的拍打。
耀眼的車燈割裂雨幕,一輛黑色悍馬停靠在一處廢舊的跑道盡頭,大燈筆直的射向前方的黑暗裏。
荒無人煙的鹽堿灘上出現一條狹長的跑道,確切來說是半條,另半條已經被海水淹沒了,隨著海浪湧動沉沉浮浮。
“沒想到這種鬼地方也會有機場啊。”
身穿黑風衣的男人凝望著周圍飛機的殘骸。
“這條飛機跑道修建於1941年,是當年神風突擊隊的臨時機場,他們從這裏起飛,駕駛填滿炸藥的零式戰鬥機,尋找機會撞擊美國的航母。因為填滿炸藥的戰鬥機航程有限,為了確保這些戰鬥機夠得著美軍航母編隊,他們就把機場設在靠海位置。
後來這裏廢棄了,廢舊的飛機堆放在這裏任由海風腐蝕。那時候地球還沒有溫室效應,所以海平麵沒有那麽高。”男人身後的女孩一臉平靜的說。
女孩梳著高高馬尾,一身黑色西裝搭配修身長褲,沉靜的像是個忍者,永遠站在陰影裏,必要的時候是致命的刀,當然,有時候也會成為替主舍身的盾。
“這麽短的跑道夠斯萊布尼爾號降落的嗎?”
男人看著被海水淹沒了一半的跑道。
“駕駛斯萊布尼爾號的機師曾經是美國的頂級試飛員,王牌中的王牌,F-22的第一架樣機就是他試飛的,降落這樣的跑道完全沒問題。”
“哦?那還真是有些期待啊。”
源稚生神色熱切的說。
不久前他接到卡塞爾學院發來的消息,會派學院的成員來日本調查一起關於混血種服用進化藥而失控的任務,目的是要找出進化藥的源頭,揪出其背後的勢力,從而一舉搗毀這個犯罪組織。
卡塞爾學院派來了四個人,除了隨行的風魔家的風魔小月外,其餘三人據說都是卡塞爾的王牌學員。
不過在看到三人的履曆後,源稚生不由得冷笑起來。
一個是大六還沒畢業的老混子,一個是校董會加圖索家的紈絝子弟,最後一個竟然是一個多月前才踏入卡塞爾之門的新生。
還真是王牌啊,這組合光是想一想就讓人覺得奇葩啊。
前兩者他覺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最近在混血種世界鬧得沸沸揚揚的卡塞爾學院毀滅事件,跟這位剛入學的新生有關。
對此源稚生自然是一萬個不信。
別說沒證據了,就算是有圖有真相,搞不好還是P的圖,說不定對方是卡塞爾學院那群炸彈狂人實驗新式核武器意外爆炸所找的替罪羊,畢竟他在卡塞爾學院進修的那幾年,可是深諳其中玄機。
隻是既然學院敢這麽透露消息,也有可能是煙霧彈,想必這位新生多少有些過人之處吧。
當然,僅此而已。
一個不到十七歲的男孩,就算再厲害,難道還能比他這個天生的皇還要強?除非對方是什麽龍王轉世。
可真要是龍王的話,以那種暴虐無道的東西,早就開始亂殺了,又怎麽可能隻是毀掉卡塞爾學院呢。
源稚生倚靠在悍馬的前身上。
按照他的囑咐,櫻在發動機艙蓋上鋪上一層雪白的餐巾,擺下四個鬱金香的杯子,打開香檳把杯子一一斟滿,又把一束束明黃色的鬱金香擺在酒杯旁,旁邊還各插了一枚日本小國旗。
雖然源稚生對於這些學員的到來感到不屑,但他們是代表卡塞爾學院的臉麵,至少表麵上的尊重還是必要的。
有哀嚎聲夾雜在海風裏傳來,緊接著是男人們罵罵咧咧的聲音。
“烏鴉跟夜叉還沒處理好嗎?”源稚生看向身後不遠處。
“有點棘手,對方嘴很硬。”
櫻沉靜的說。
源稚生挑了挑眉,點燃一根柔和七星,而後踩著鹽堿灘,走向不遠處。
身後的女孩默默撐傘跟隨。
……
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暴雨裏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
隻見他們正在對一個穿著長袖藍色襯衫的男人持續性暴打,嘴裏還喊著各種動漫或是遊戲裏的招式台詞。
可打了半天,對方隻是慘嚎,真正有用的信息完全沒有提及到。
“夜叉,幹脆給他打一個你最拿手的水手結好了。”
烏鴉站在滿是泥濘的地上活動了一下腳腕,剛剛那一腳他喘的過猛,有點小拉傷。
身材魁梧的夜叉也不禁氣喘籲籲,罵罵咧咧的道:
“那是水手結的問題嗎?別搞得我們跟隻會虐待的變態似的,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把這家夥嘴裏的秘密撬出來。”
說著,他解下脖子上的領帶,一臉興奮的就要給對方打水手結。
那種看著對方一點點窒息的驚恐表情,簡直讓他興奮到高潮迭起般渾身顫抖。
“夜叉,停手,讓他抬起頭來,至少能看見我。”
“哈伊!”
兩人看到來者,連忙變得恭敬,其中一個身穿鱷魚皮鞋的魁梧家夥躬身應答。
然後一把抓住對方的頭發讓其仰起頭來。
暴雨傾瀉下來,很快對方一張泥濘不堪的臉龐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張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的臉,驚懼又倔強。
源稚生蹲下身來俯視著對方的臉。
“犬山明一,雖然你是蛇岐八家犬山家的血脈,但你觸碰了不該碰的東西,那是禁忌的領域,這段時間你足足殘殺了二十多個無辜的人,從他們身上流出刺眼的血,還有彌留之際凝固下來的絕望。
你不要僥幸犬山家的人能夠給你求情,其實別說是你,就算是犬山賀犯了這種錯誤,我身為執行局局長也一樣會把他就地正法的。”
他一臉平靜的說。
可就是那種冰冷寒意卻仿佛直沁到了青年的骨髓裏,使得犬山明一狠狠打了個寒顫。
犬山明一知道這個青年是誰,被對方審判的失控混血種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源稚生一點點靠近對方,“隻要你說出進化藥的源頭,我會給你安排一個養老的地方,雖然你這輩子都無法離開那裏,但我保證能夠讓你衣食無憂的安穩生活下去。”
不得不說犬山明一心動了。
能夠活下去總比死了要強不是麽?他知道源稚生是看中了他的秘密,藉此能夠找到進化藥的源頭,而這正是他的價值。
隻要他說出來,以男人的地位與身份,必然會信守承諾。
可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
一個陰冷如毒蛇般的冷笑聲幽幽出現在他的腦海,他甚至都沒看清對方的身影,但那絕對是比眼前的男人還要猙獰,還要凶暴的惡鬼。
他忽然猛烈而驚懼的搖頭,仿佛是對著源稚生,又仿佛是在抗拒那個惡鬼。
轟隆隆——
大海的方向傳來轟鳴聲,烏雲密布的天空中伸手不見五指,但似乎有什麽飛行的猛獸正裹挾著赫赫風雷撲擊而來。
“還算準時。”
源稚生看了眼機械腕表。
“把他的牙齒一枚枚拔出來,要慢一點,直到他說出來為止,如果再問不出來,就打個水手結,然後把他澆築在水泥裏沉海安息吧。”
源稚生回頭說了一聲。
“哈伊!”
身後傳來夜叉烏鴉興奮的回應。
……
觸及海水的瞬間,斯萊布尼爾號忽然亮起全部的照明燈,這架黑色灣流就像是從夜幕中浮現的魔鬼,它滑上了還沒被海水覆蓋的跑道,輪胎和煤渣跑道摩擦,帶著刺眼的火花。
源稚生麵無表情的看著來不及刹車的灣流G550直衝過來。
直到最後五十米,灣流忽然向前方噴射出火流,發動機逆向推力全開,高達數百度的高溫氣流幾乎能把拉了手刹的悍馬推動。
整個過程源稚生穩穩端坐在悍馬保險杠上,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
漆黑的灣流G550咆哮著駛來,就像是一頭發狂的公牛衝向鬥牛士,最後一瞬間在距離悍馬兩米外停了下來。
“靠!”
駕駛艙裏的機師對著源稚生狠狠比了個中指。
如果他的技術差一點,又或者手不經意的抖了一下,源稚生絕無生還的可能,不,準確來說大家都要完蛋。
沒想到卡塞爾學院日本分部的人這麽囂張自信,竟然在這裏就跟他玩了一手以命相搏的勇敢者遊戲。
混蛋,是下馬威麽……
斯萊布尼爾號機師的火爆脾氣簡直忍不了啊!
當然他目前能克製主要跟這裏是在日本有關,這裏的人都奉行極道文化,崇尚勇氣與視死如歸的精神。
比如吃飯的時候吃鹹了切個腹,喝酒的時候沒喝過對方切個腹,甚至連上廁所的時候尿不盡感到恥辱都有可能切個腹。
總之日本人隨時都能從懷裏掏出一柄刀來,然後堆出很多奇奇怪怪的理由,接著跪坐下來一本正經的切個腹。
這種極道文化在日本備受推崇,是日本人自古奉行的美學。在他們的認知裏,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男人才能指揮千軍萬馬,名將之才那就是呆若麻瓜。
若按照日本分部的審美來看,昂熱稱的上是倜儻的英雄,咖喱雄雞般的副校長也可以算作是風塵奇俠,裝備部那群家夥就完了,全員都是怯懦的狗賊,狗的一匹。
關鍵那群狗賊狗也就算了,還特麽很猥瑣,這簡直不能忍啊!
機師同樣注意到身穿黑風衣男人身後的女孩同樣巍然不動,女孩捧著花束,任由熾烈的狂風卷蕩起衣袖,可她像是紮了根一樣釘在原地。
而源稚生之所以沒有閃開,除了相信對方身為頂級王牌的技術外,其實更相信櫻的判斷與安排。
她說機師能夠在這麽短的跑道安全降落,那就一定能夠降落,櫻確定的事情,他都不會去懷疑。
哢哧——
飛機艙門開了。
源稚生目光如刀劍般的凝射而去。
那是充滿威懾的眼神。
橘政宗曾說他有雙令人敬畏的邪眼,懦夫麵對他的凝視就像是被蠍子蟄了一口,所以源稚生很少正眼看人,不希望對方因為他的眼神而產生不適,但今天他想用眼神向本部傳達一個明確的信息,這裏是日本,是龍是蛇都要老老實實的盤好。
所謂的家世和血統評級在這裏都沒用,如果不夠強,那就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用敬畏,崇拜,乃至於誠惶誠恐的態度去對待前輩。
比如先恭恭敬敬的給他點上一根煙。
“喂,本部的諸位誰帶火機了,傳個火。”
他叼起一根沒有點燃的柔和七星,端坐在悍馬的保險杠上,語氣清冷的說。
等了片刻後,艙門裏並沒人出來。
源稚生內心冷笑,想必以斯萊布尼爾號落地的急刹車,飛機裏的人應該在此刻暈頭轉向的狂吐不止吧。
看來他不應該準備花束與香檳,而是準備冰水與垃圾袋。
噠噠噠——
就在這時,有木屐踢踏的清脆聲從機艙裏傳來,聽聲音的方向好像有幾個人要從艙門裏走出來了。
源稚生以及其身後的櫻都是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三把油紙傘飄出了艙門。
三人穿著同樣的質地印花和服,腳下是白襪木屐,而三把傘上的圖案各不相同。
“我就想問問,這是誰的主意?”
“是昂熱校長,他看了天氣預報,我們落地的時候東京暴雨,所以就準備了這些紙傘。”
“好吧,這我能理解,可紙傘上為什麽要畫這些圖案?”一頭金色長發的男孩看著手裏油紙傘上孫悟空超級賽亞人的圖案,臉龐發黑的說。
“啊這,校長說他希望本部的人來到分部能夠霸氣一點,所以……”
女孩支支吾吾。
金發男孩忍不住扶額,話說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還沒有過了中二的年紀嗎?還是說對方的中二一直持續了一百多年。
“怎麽不早說呢,早知道我就提前畫好美少女戰士了。”
一個猥瑣的家夥一臉遺憾,他紙傘上的圖案是一朵盛開的老菊花。
他突然看到身邊黑發男孩的紙傘圖案,頓時驚呼起來,“哇,學弟,你好man哦。”
而黑發男孩並沒有流露出意外之色,他純粹的以為這是昂熱發布的什麽日本之行的任務,或是偽裝什麽的,為了不影響任務的進行,他就老老實實的搭配起來。
他的油紙傘上的圖案赫然是一輪漆黑的烈日升騰而起。
此刻他手持古刀,身穿和服,再加上冷峻的神情,簡直就像是從幕府時期走出的緋村劍心。
就連一旁的風魔小月都不由得看呆了。
莫名腦補出自己是神穀薰與緋村劍心在櫻花樹下相遇的橋段,話說即便她不是神穀薰,哪怕是被緋村劍心砍死的雪代巴她也可以啊。
一時間源稚生覺得自己有點迷失。
這是什麽路數?
cos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