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人言可畏
她雖未明說,但意思已經是什麽明顯,是在嘲諷蘇離太看得起自己。
而她並未惱怒,反而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她臉上有了淡淡的笑,說,“謝謝齊副總,我明白了。”她稍稍點頭示意,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她對瑞和並不熟悉,但是好在辦公區並不算太大,她很快走完了相關流程,一身輕鬆地準備離開,卻在剛剛出來的時候,發現了等在門口的齊可君。
蘇離暗自叫苦,卻也仍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既已經走完了程序,本就是對她有敵意的人,便也沒有必要再敷衍,她直接擦肩而過。
“站住!”齊可君的聲音稍稍克製著。
蘇離頓住腳步,並不出聲。
她笑著問,“提著個保溫盒來我們公司辭職,是什麽意思,耀武揚威嗎?”她的語氣淩厲,因為穿了高跟鞋的緣故,比蘇離稍稍高出一些。
而她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想笑,卻最終也沒笑出來。
不曾想,她隻是提個保溫盒,她便猜出了些什麽嗎?
這似笑非笑的表情落在齊可君的眼中,更加使她怒火中燒,“這是什麽意思,你以為提個保溫壺去寧遠招搖過市走一圈,就可以來這裏耀武揚威了嗎?”
她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心中卻暗自感歎,自己去寧遠的事情居然那麽快就傳開來,該說是齊可君實在太過關注,還是這件事真的已經眾人皆知。
她不願去多想,心中隻為麵前這位感到哀涼,因為她已然看到了正朝這邊走過來的人,她不想多做停留,便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轉身就要走。
這樣淡然的態度卻讓齊可君抓狂,她再次上前,一把抓住了她。
蘇離眉頭皺得更深了,雖然現在身體仍覺得有些昏昏沉沉,卻也暗自發了力,掙脫開齊可君的手,便要直接離去。
就在她剛剛掙脫的一瞬。
“可君!”帶著些怒意的聲音,蘇離知道,那是楊瑞和,而齊可君便更加清楚了,她的一瞬間愣了一下,瞳孔略微放大,甚至連轉身都忘了。
直到他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那力道實在是有些大,她手腕生疼,抗議的看著他。
而他卻看向了正欲離開的蘇離,“蘇小姐,請留步。”
“很抱歉,楊總,我想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已經辦完手續了。”她眸光冷漠,對於麵前這個人,她此時的印象是極不好的。
拋開他以怨報德不說,隻說如此處心積慮的留下她,在宴會現場讓白冷丟人,這樣的心計便讓她難以認同。
他倒是不生氣,隻是笑,“蘇小姐現在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我隻是想跟你說一句,若是以後想要來瑞和,我們隨時歡迎。”
她心中暗自想,隻期望以後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但麵上還算是冷靜,淡漠地點頭,便直接離開了。
身後爭吵的聲音,她並不好奇,也全無興趣,步子邁得愈發的大也愈發的快,隻想要快些離開。
“你弄疼我了。”齊可君嗔怪,聲音微怒。
而楊瑞和的臉色要更加冷上幾分,他放開手,卻有些用力,幾乎算是甩開,以至於齊可君錯愕的看著他,不敢相信,畢竟他們在一起以來,他總是遷就她。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我愛你,所以縱你,但是有些事情,我想是任何人都無法容忍的。”
她沉默幾秒,音量稍弱,說道,“你這是不相信我?”
“可君,你還是不甘心,我也一樣不甘心,但我是想勝而取之,你是放不下。”他的語氣變得有些無奈,過去那麽多年,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學生,在同齡人中,可以算是佼佼者,可是齊可君那時對白冷的愛,似乎還是無法放下。
他將這歸於現階段的差距,且認為這種差距源於他有寧遠集團可以繼承,而他沒有,所以不等她說話,他就說,“你放心,我早晚會讓你完全放下的。”他說話的時候並不看她,不知看著何處,眼神有些駭人。
以至於在他離開之後,站在原地的齊可君打了一個冷顫。
“我們,真的可以嗎?”她喃喃自語,像是疑問,卻更像是自嘲。
從寫字樓走出,迎麵有冷風吹過來,蘇離的身體晃了晃,此時她才察覺,原來已是九月,再邁出腳步,已然是一如既往的堅定,打了車回家。
按下自己的電梯樓層時,她恍惚了一瞬,不自覺看向並排在一起的那個數字,那是白冷家的樓層。
兩人就那麽確立的關係,這是她從未向過的,這於她來說是巨大的變數,現階段不知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是遵從她內心出發的事。
走出電梯,看到那個穿著黑色牛仔外套,一頭短發的女孩子時,她嘴角揚起來。
“婉兒,你怎麽來了?”
秦婉兒轉過身來,揚起燦爛且帶了幾分帥氣的笑容,“姻姻姐,今天休息,我一個人太無聊了,所以就過來找你。”
“我還不知道你,是聽說了什麽吧?”她引著她進了門,一邊往裏走一邊說。
秦婉兒知道自己一向許多事都是瞞不過她的,便誠實回答,“我今天在酒吧的時候,聽到一些人在討論。”
“討論什麽?”
“說你親姐姐出軌,你卻報複姐姐老公的現任女朋友,也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還說——”她向來算是心直口快地,然而說到這裏時還是發現蘇離的不對勁,便不敢再說下去。
蘇離也知道,這事兒隻要沒有交代,隻要她還背著那罪名,她便是不能忘懷的,每每聽到,都難以自控。但隨著時間過去,那根刺仍然在,卻也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將那疼痛壓下,或者說時,已然有些麻木。
她笑笑說,“沒事,你繼續說。”她聲音溫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秦婉兒便在她柔和的笑容中,繼續說了下去。
“還說你害死那個女人的孩子,說你仗著攀上了白冷,就欺負人。”
蘇離嘲諷的笑,所謂人言可畏,她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