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的姐姐
蘇離覺得自己總結得應該還不錯，但白冷在點頭的時候還是有些猶疑，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承認了。
她換了一個姿勢坐，繼續問，“那她愛你嗎？”
意外的是，這一次他的回答很快，一邊搖頭一邊說，“不。”他的回答，十分堅定，讓人沒有懷疑的餘地。
她錯愕的看著他，不太敢相信，足足愣了大約半分鍾之後才問，“那——你們怎麽會——”她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都喝醉了，是意外。”他簡單的概括，說話的時候眼眸為微深，讓人有些看不懂。
一時陷入了安靜，蘇離不知道該怎麽將話題進行下去，最重要的是，她到目前也沒有能後接收所有的信息，為了掩飾些什麽，她端起麵前的水杯喝水。
喝了一口又一口，喝水的時候目光始終盯著手裏的水杯。
“是不是，不太能接受？”白冷突然問。
她在杯子邊緣的空隙裏，看到了他的眼睛，悠遠深沉，定定地看著她，但是，當她放下了水杯，他的目光又變得閃躲起倆。
他不曾打算瞞著蘇離這件事，曾經好幾次才要說清楚，雖然是有事情耽擱，但其實也是他始終沒有勇氣，擔心的就是這一刻。
她茫然地、驚訝地、看著他如此陌生的眼神，讓他覺得心痛，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
“確實，比我想的還要複雜一些。”她點頭，雖然剛剛才喝了水，但是此刻的聲音還是有些澀。
“繼續問嗎？”他微微弓著身子，雙手交疊握在一起，低頭看自己的手。
蘇離張了張嘴，卻最終又沒有說話，身體往後一仰，整個人靠在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說，“不問了。”像是一口氣吐出來，她便沒有再說話。
為了避免尷尬，她維持這這個姿勢，不與白冷對視，她想，就這樣安靜地靠一會兒也好，讓她能夠將剛剛得知的一切再整理一下。
可是白冷卻並未如她所想的那般沉默，他問她，“你想知道，她是誰嗎？”
她頓時睜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難道——我還認識？”
他點點頭。
隨禮反應了幾秒，自己現在是蘇姻的身份，白冷喜歡的人，是圈子裏哪個名媛也說不定，她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於是她讓自己平複下來，配合地問，“是誰？”
雖然那麽問著，但其實她的身體已經又放鬆下來，其實那人是誰，她實在不太感興趣，也不想記住一個名字，讓自己徒增煩惱。
她沒有注意到，白冷抬起頭又低下頭，嘴唇微張最終又合上，直到安靜的時間有些長了，她才看過去，他交握著的雙拳十分用力，甚至可以看到手指都變紅，他似乎很難開口的樣子。
奇怪，這不是白冷的作風。
之前那些事情都可以說出來，為什麽說到這裏，忽然那麽糾結呢？
她想說點什麽，可是還未開口，他突然站了起來，雙手順勢插在兜裏，他往窗戶的方向走去，窗簾半拉著，此刻可以看到外麵燈火霓虹，車水馬龍。
來往的一切化為了十分微小的存在，白冷站在高處看，卻隻感到無力，比置身於那無數的微不足道的人中，還要無力。
然而，蘇離隻能看到他寬闊的背影。
他將背影留給她，他在想什麽呢？或許真的是愛到了深處，所以隻是提起名字，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挑戰，那麽自己又算什麽呢？
莫名的衝動湧上心頭，之前沒有問出口的問題，她還是打算要問上一問。
沒有任何的預兆，她突兀地開口，“既然你那麽愛她的話？後來又怎麽會對我有好感呢？”
背對著他的人沒有立即回答，蘇離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的背似乎忽然動了一下。
她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繼續說，“或許，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比如，我們有那麽一點相像？”
他轉過身來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看著她，因為站得遠，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遙不可及。
她又後悔了，害怕了，不願意聽到答案，於是身體好些已經不服從大腦的安排，她聽見自己繼續說，“比如，相貌，性格，或者，也可能是因為我剛好知道她？”
每說一種可能性，她都覺得像是有一把並不鋒利的刀，在自己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割，鈍痛讓人由一顆心到全身都震顫著，但如果是由自己親口說出來的話，如果早一些說的話，之後再聽到他的回答，或許就會痛得麻木了。
白冷仍舊站在很遠的地方，他的聲音啞得厲害，但是她聽得十分清楚，他嘴唇一張一合，說，“其實，或許，可以那麽說。”
她的心終於狠狠地，徹底的沉了下來。像是寒冬裏沉入了無邊的冰河中，水太深太涼了，讓人窒息，讓人發抖，卻因為僵硬和水的阻力，讓人連動作都不能有，還有纏繞的水草將她裹著，拉著她向下沉。
他說了許多看起來不那麽確定的限定詞，但是她知道，當他說出最後一句話，那就是真正的答案。
所有難得再有的勇敢，不過是作了她人的影子而已。
她的眼睛幹澀得難受，眼淚流不下來，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隻是憑著身體本能的反應，就撐著雙手站起身來，她往門外跑，用盡了全力跑，距離不算太遠，一下就到了門口，她甚至連鞋都忘了還，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解脫了。
這種感覺很像她從白家跑出來的時候，卻又不一樣，現在更加絕望。
隻是，這門終究沒有打開。
她被身後的人一把抱住，他用雙手環住她的腰，他的力氣很大，勒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於是她的臉漲得通紅。
“咳——咳——”她一聲聲地咳嗽著，像是要把肺都給咳出來，這自然是沒有，但是把眼淚給咳了出來。
滾燙的淚水正好落在白冷的手上，熱度讓他的手一瞬間的鬆懈，不過還好隻是一瞬，他很快又緊緊地抱住。
騰出一隻手，他拉著她轉過身來。
“蘇姻，她是你的姐姐，你們怎麽會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