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意外驚喜
馬車搖晃了一刻鍾，便停了下來，清歡的聲音隔著門簾響起，也順利拉回了司子嫿的思緒：“小姐！到德善堂了。”
說罷，清歡便扶著司子嫿下了馬車，她們進去德善堂的時候，清風還在為病人診治，也沒注意到來人是司子嫿，隻頭也不回的說了句：“麻煩你先在哪兒靜候片刻。”
司子嫿也依言安靜的坐到了清歡隨手一指的竹椅上，耐心的等著清風看診。
“脈象平和，看來你的風寒也快痊愈了，隻需再服三劑藥即刻痊愈。”清風收回搭在病人手腕的手，溫和的說道，又回頭吩咐藥童小沐抓藥，等他忙完，一回頭看到坐在竹椅上的人是司子嫿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
“司小姐？你今日怎麽過來了？”
清風十分佩服司子嫿當初中毒時候的堅韌，所以對她頗有好感，更別說見識了司子嫿了不得的醫術了，他儼然將司子嫿當成了大神來對待。
“不過你來得正好，張員外近日染了一種怪疾，我為他診治了幾日也沒發現是什麽緣由。”
司子嫿見清風還是那熟悉的醫癡，近日來的煩躁也疏散了不少，她唇角微微勾起打斷清風的話：“這些不急，現在著急的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難不成司小姐還發現了有什麽更難的病症嗎？”一想到這兒，清風的眼睛就開始放光了。
司子嫿見狀，唇邊的笑意加深，先從竹椅站起來，緩步走到清風麵前，出其不意的朝他作了一個揖，又低頭拜了拜再道：“請清風先生收小女子為徒，小女子必定吃苦耐勞，認真學習醫術。”
“你這……你這是……”聽到司子嫿要拜自己為師，當即驚愕的噴茶了，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
清風的反應果然和司子嫿預料的一半，十分有趣
“司小姐的醫術遠超於清風，清風何德何能敢以師父自居？你就別捉弄我了！”清風被茶嗆到了，好不容易喘順了氣，看她一臉正經的樣子又急忙開口推辭。
說完，清風還在心裏納悶的腹誹了幾句，這司家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來尋自己開心的，她的醫術造詣明明在自己之上，還真是莫名其妙。
“總之，清風你答應我就可以了。”司子嫿懶得和清風解釋，隨口說道。
想到清風這個人是一根腸子，最喜刨根問底了，幹脆用話堵住他：“你不是想讓我看看張員外的病嗎？若你答應收我為徒了！我也答應你，你也不用為難，我拜你為師不過是需要一個借口，況且其他人也不知道我懂醫術。”
清風為人雖簡單率直，可也不是傻子，從司子嫿身上中的毒他就知道那些大家族裏總有些煩心事了，而司子嫿這麽做也定然是有她的原因的，況且答應了這件事，又可以和司子嫿繼續愉快的交談醫術，清風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下來了。
“好吧，不過司小姐身份高貴，日後有人你才喊我師父，其餘時間我們還是按照從前的身份，不知道司小姐你有沒有意見呢？”
“左右不過一句稱呼，清風你覺得沒關係就可以了。”司子嫿不在乎這些身份，反正來來去去也就一句稱呼，叫什麽也沒關係，她要的隻是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而已。
“那就好，那司小姐……”商議好拜師的事情，清風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司子嫿交談張員外的病情了，而此時，門口傳來了一道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一道司子嫿無比熟悉的聲音了。
“嗬，有趣，果然有趣，你若是拜了清風為師，豈不是要和他一樣喊我一句東家了？”
來人正是四皇子東方望，他表情輕鬆，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不過司子嫿轉念一想，東方宇被司子玉牽連禁足，越發不受皇上待見了，受益的人自然也有東方望的份了，也難怪他的心情比平日要好，還開金口揶揄自己了。
“喊你一句東家又何妨，臣女人前也是要尊稱殿下你一句四皇子的。”司子嫿四兩撥千金的回了句，根本不受東方望的影響。
後者聞言微微挑眉，半晌後才笑了笑：“也罷，早就知道在你這丫頭的嘴裏討不到半點便宜，聽說司子玉已經被關押在大理寺了？”
聽東方望提起這件事，司子嫿便抬眸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堵道：“四皇子這不是在明知故問嗎？司子玉這件事想必已經傳遍京城了，你又何必來臣女這兒討答案呢！”
司子嫿說完，又重新坐回竹椅哪兒，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又旁若無人的喝了起來。
東方望見司子嫿先是嗆聲自己，又絲毫不忌憚自己，心中非但不惱，反而滋生出一股有些莫名的感覺，想了想，他也提步坐到司子嫿的對麵，用扇柄輕輕敲了敲桌沿：“你這姿態，倒是比我這東家還要閑適，給我也倒一杯。”
司子嫿聞言抬眸，心裏有些鬱悶，不過還是乖順的給東方望倒了一杯茶，又隨口回答：“四皇子，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呀，灑灑脫脫是一日，痛苦煩悶又是一日，那何不敞開心扉，讓自己開心點呢？對吧？”
司子嫿隻是隨手一說，轉身已經認真的看清風遞過來的醫用手劄了，卻不知道她無意的一句話點化了東方望。
東方望隱忍數十載，為了活著，處處防備，亦是小心謹慎，卻不知道原來和他又相似經曆的司子嫿活得如此豁達。
“好一句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東方望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一句，又猛地仰頭將杯子裏的茶一口飲盡，痛快恣意，明明是一杯普通的茶水，愣是被他喝出了美酒的氣勢。
不過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倒是把坐在一旁的司子嫿驚了一下，原本捧在手裏的手劄也因為驚嚇飛了出去，司子嫿連忙去接，卻不知東方望動作更快。
兩個人同時抓住了手劄，卻也抓住了彼此的手。
溫度在兩人相交的地方相互傳遞，一絲電流飛快的傳動，由指尖到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