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話裏有話
簪花宴上，司子嫿大出風頭，不僅收獲了華安公主的青睞，還以一首十字訣榮登京城才女的榜首，才絕京城，一時風頭無限。
在晚膳的時候，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司文元也特別誇獎了司子嫿一番：“嫿兒啊，你這首十字訣真是太讓為父驚喜了，今日在朝廷上，就連皇上都特意問我，家裏是不是有個才女。”
“父親過譽了，女兒才疏學淺，哪敢在父親麵前班門弄斧，況且這也事父親教導有方，女兒才會有此讚譽。”
司子嫿謙虛的笑了笑，給司文元夾了一塊豆腐，又將所有的功勞都推到司文元的身上，果然，司文元聽罷，臉上的笑容也更加大了，藏也藏不住。
“嗬嗬！你也真別說，為父當年也是最愛吟詩作對，你呀，有為父當年的風範。”
“啪……”
就在這其樂融融的交談中，一聲十分不合時宜的聲音驟然響起，原來是大夫人受不了司子嫿和司文元的親近，也不想看到司子嫿被人稱讚和喜歡，忍不住將手裏的筷子重重的砸在桌上。
“嗬嗬，妾身手滑了。”大夫人剛剛做完這個動作的時候，就醒悟了，連忙扯出一個笑容，幹巴巴的圓場。
可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嫉妒誰也看清楚了，所以司文元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一些，他沉吟片刻，正要啟唇說一下大夫人呢，老夫人就不悅的停下了筷子。
“若是你們不願意陪老身吃這頓飯，大可直說，如今在這兒擺臉子，又是給誰看呢？”
“老夫人！兒媳沒有這種意思，兒媳隻是想到了子嫿如今出息了，若是子玉也在這兒，一定會替她的姐姐感到開心的……也不知道子玉如今在大理寺怎麽樣了……”
大夫人被老夫人直接點名道姓的訓斥了一句，臉色立馬就慌了，她又趁機提起司子玉的事情，企圖勾起老夫人和司文元的憐憫。
可她這話一出，隻會叫老夫人更加不耐，所以老夫人直接就起身離席，又不悅的留下了一句：“吃個飯也不消停！”
“母親。”
“老夫人……”
“祖母！”
其餘的人也都通通放下筷子，想要挽留老夫人，可老夫人去意已決，大家也隻能垂頭喪氣的站在原地了。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不要再提起那個沒用的孽障！你還嫌我們司家不夠丟臉嗎！”
司文元怒氣騰騰的將手裏的碗扔下，不滿的瞪著大夫人。
“老爺！可是子玉是被冤枉的呀！她從小嬌生慣養的！在那種地方怎麽住得習慣！也不知道會不會生病！會不會被其他人欺負！”大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企圖打動司文元。
司子玉是司文元從小看著長大的，若說沒有一點感情，那也是不實際的話，所以聽到這個可能，司文元的態度也開始鬆動，猶豫的皺起眉頭。
大夫人見到司文元鬆動了，心裏一喜，想要再接再厲，添一把柴加一把火，司子嫿卻是擋在她麵前，搶先開口：
“母親！你這話就不妥了，大理寺的人可是皇上親封的，向來以證據服人，做事也是公平公正的，我知道母親心疼二妹，可那也是二妹罪有應得，若是母親這番話傳了出去，也不知道外人會怎麽說我們司家，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怪罪父親呢！”
“好了！老夫當日將那個孽障交出去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若她真是凶手，老夫是絕對不會包庇的！而且嫿兒說得在理，大理寺公正嚴明，你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司文元一聽司子嫿的話，，立刻又板起臉，心裏也再不會為司子玉的可憐處境動搖了，走了兩步，他又回頭警告了大夫人一句：“日後在母親麵前，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別再惹她生氣了！”
說罷，司文元便匆匆離開飯廳。
“你這個濺人！你以為自己當了什麽才女就無法無天了嗎！玉兒是哪兒對不起你了！你竟然這麽狠心要她一直呆在大理寺！”
大夫人憤恨的瞪著司子嫿，若是眼神可以化作利劍的話，司子嫿身上恐怕早就千倉百孔了。
“母親這話就有失偏頗了，子玉妹妹殺了表哥，理應殺人填命，況且這是她自己動的手，就該自己負責，子嫿可沒本事冤枉她，所以母親你以後最少別說這種令人誤會的話。”
司子嫿嗤笑一聲，既然早就和大夫人撕破臉了，她也不必對她再三忍讓。
“放屁！你這個不得好死的濺人！”大夫人被司子嫿的話刺激，理智全失，揚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司子嫿無所畏懼的迎了上去，就連眼神也不曾閃躲一下，反手用力握住了大夫人的手腕，涼涼開口：“大夫人，你這是做什麽呢？難不成你忘記了祖母和父親的叮囑了？若是我有什麽差池了，你可就跑不掉了。”
頓了頓，司子嫿又補充了一句：“你跑不掉了，司子玉那個小濺人可是永無翻身之日了，大夫人可想好了？這一巴掌，是打還是不打呢？”
說完，司子嫿還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也不再阻攔退避，一副任君處理的隨意樣子。
“你！”大夫人的手揚起又落下，落下又揚起，好幾次都不敢真的打下來，她的一雙眼睛氣得幾乎要瞪出來了，可一想到司子玉的下場，她還是忍了下來。
“看來大夫人是不想動手了，既然如此，子嫿就不奉陪了，我的義姐邀請我去參加茶座，也差不多要出門了。”
司子嫿勾唇輕笑，她對大夫人的選擇毫不意外，又輕輕加了一句：“哦，對了，祖母不是讓大夫人抄抄佛經嗎？大夫人可別忘記了才好，省得又惹祖母生氣。”
“小濺人！你別太得意了！”大夫人被司子嫿毫不留情的笑話了一番，整個人都快氣炸了，她指著司子嫿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司子嫿聞言卻連頭也沒回，又故意邁著端莊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了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