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包藏禍心
老夫人剛剛才恢複過來,氣息還有點微弱,她溫柔的拍了拍司子嫿的手背,柔聲安撫:“沒事,祖母都明白的,要不是你,祖母恐怕就去了。”
“祖母,你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司子嫿忙打斷老夫人的話,又端正臉色看著其他人提醒:“祖母的身體還很虛弱,這段時間都不能再受氣了,大家就不要再來刺激祖母了。”
司文元聞言先是沉吟片刻,也讚同了司子嫿的說法,又厲聲警告了所有的人,不讓任何人打擾老夫人的靜養。
司子嫿又將老夫人攙扶進了內室,重新給她把了一次脈,又開了一些滋補養生的藥材,做完這些,才抓著老夫人的手柔聲安撫:“祖母,今日實在是太過凶險了,你日後可不許為這種小事動氣了,傷了身子,不值當的。”
“祖母知道,放心吧。”老夫人反握住司子嫿的手,忽而又笑了笑:“不過今日三姐兒那句話倒是沒有說錯,你如此聰明伶俐,又乖巧,每個人都會選擇偏心你,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每日過來請安的真心,我也不是老糊塗,還能分辨。”
頓了頓,老夫人又繼續道:“反而她們,每次過來都是敷衍了事,兩相對比,我相信誰也會和我做一樣的選擇,你放心,隻要有祖母一日,那些包藏禍心的壞東西,就不能接近你一步。”
“祖母……”司子嫿感動的說道,她心裏其實也早就將老夫人納為了自己人,司子嫿忽然感激上蒼讓她重活一世,既分清了誰是真正的狼子野心,卻也認清了誰才是真心對她好的人。
司子嫿又在老夫人這兒呆了一會,才離開了,在回院的小路上,司子嫿又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大姐。”
司寒水乖巧的福了福身,衝司子嫿行了一個禮,才抬頭望著司子嫿,她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似乎在踟躕著什麽。
“四妹,你找我有什麽事情麽?”司子嫿挑挑眉,無暇與她虛與委蛇,所以直接就問了出來,打算趕快了事。
“大姐剛才的表現實在令妹妹敬佩,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大姐,我此次前來,是想要告訴大家一個秘密的。”
司寒水咬了咬唇,誠摯的說道。
可惜,她這條狐狸尾巴早就露出來了,不論她說得多麽像,多麽真,司子嫿也不會真的相信她。
“哦?什麽秘密?”司子嫿配合的問了一句,又做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司寒水看她感興趣了,又走近兩步,才壓低聲音說道:“三姐是受了大夫人的指使,說是解決了你,就會許她一門好親事,所以三姐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的,大姐,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說完,司寒水又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任何人的時候,才繼續說道:“大姐,你也知道的,大夫人因為二姐的事情恨上了你,所以才費盡周折要對付你。”
“你為什麽要來提醒我?”司子嫿原本以為能聽到什麽驚天動地的大秘密,誰知道又是這種無聊的提醒,便打斷了司寒水的話,直接問道。
“三姐已經成了大夫人的棋子了,可是我覺得大姐和我的身世相似,同病相憐,都是自幼失去了娘親,所以我並不想和大姐作對。”
司寒水一臉真摯的說道,再抬頭的時候眼眶裏竟然已經氤氳了幾滴淚水:“所以我想要求求大姐,若是大夫人逼迫我,你可以幫我一把,我真的不想害人的,大姐。”
若是沒有見過司寒水的真麵目,司子嫿說不準就要被她這一番剖心的話給打動了,隻可惜啊,她早就看清了司寒水的本性。
狗改不了吃屎,她又怎麽會突然變好了?莫不是看到大夫人不救司青黛,寒了心,向來自己這兒討一個保障,又或者是想當一棵牆頭草,那頭的風力更大,她就去那一頭。
可這世間哪有這種好事?
想到這兒,司子嫿的表情也沉了下來,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司寒水一眼,淡淡道:“四妹說錯了,我與你不同,並不是同病相憐。”
“大姐?”司寒水一時抓不準司子嫿的意思,狐疑的追問了一句。
司子嫿上前一步,低頭涼涼的掃了司寒水一眼:“我的娘親早逝,可你,卻是姨娘早逝,我是嫡出,你是庶出,我有祖母外祖父以及各個舅舅的疼愛,和你又怎麽一樣?再說了,四妹,我奉勸你一句,狗尚且還知道忠心侍主,兩邊搖擺的牆頭草不當也罷。”
司子嫿毫不留情的說出這席話,又毫不客氣的諷刺了她一番,司寒水聽到之後,整張臉又青又紅,滑稽極了,可是又因為被司子嫿說中了心頭的事,一時間被堵得啞口無言,根本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平日司寒水最擅長的就是掩飾自己的真實表情,在這一刻,這個擅長卻是失效了,她的眼睛露出凶光,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雙手也揪著繡了鴛鴦水草的帕子,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水草的絲線都快要被她揪掉了。
“好了,四妹,今日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四妹閑敘了,隻希望四妹你能記住我的話,好自為之,若是想做好人,誰也不能按著你的頭做壞人,不是麽?”
司子嫿似笑非笑的看了司寒水一眼,又高傲的從她的身邊越過,從前是她愚笨,明明自己是嫡女,卻處處受這幫庶女的欺負。
如今她倒是明白過來了,她是最高貴的嫡女,有著定國候的外公撐腰,發作一個小小的庶女,根本就不需要什麽正當的理由,若是她仔仔細細的去想了,反倒是給她臉了。
想到這兒,司子嫿的唇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
“司子嫿!”
司子嫿走了之後,司寒水才重新抬起了頭來,她的眼睛裏全是凶狠的紅光,她的耳朵裏一直重複著司子嫿剛才的話。
“嫡女嫡女!你不就是仗著嫡女的身份嗎!”
司寒水咬牙切齒的說道,再沒平日溫柔乖順的樣子,她忽然想起了大夫人的承諾,隻要她能除了司子嫿,另一個嫡女的身份,就是她的了。
想到這兒,司寒水的眼睛裏,也蒙上了一片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