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以退為進
“老夫人！老爺！”做戲做全套，大夫人打定了主意要賣慘，用苦肉計，所以頂著寒風在門口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看到入門的老夫人一行人。
她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慘白的臉上勾出了一絲淒苦的笑容：“你們回來了？”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底下的人是怎麽伺候的，明知道你生病，怎麽還任由你在這兒吹風？”
終歸是幾十年的夫妻，看到大夫人的慘狀，司文元也顧不上其他的，第一句就是責罵下人侍奉不周。
采兒忙跪在地上：“老爺恕罪啊！奴婢勸過了，也攔過了，可夫人就是執意要在這兒等老爺你們。”
“好了，老爺，你就別怪罪采兒了，她一個小丫鬟又怎麽敢管我的事情？”大夫人和善的笑了笑，又忽然內疚的慢慢說道：“老爺，宮裏的事情，妾身已經聽說了，都是妾身不好，沒有管教好渠兒，讓他差點釀成大錯！”
說完，大夫人又傷心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忽然又關切的看著司子嫿：“子嫿你可曾受傷了？都是你哥哥的不是，母親已經訓斥過他了，皇上也責罰他了！母親知道嫿兒你是個善良大方的孩子，一定不會怪罪你哥哥的，是嗎？”
司子嫿看大夫人的態度突變，先是狐疑的挑了挑眉，聽到她接下來的話之後，又了然的暗笑了一下。
敢情大夫人是在以退為進，以為低服做小自己就不好發作她了嗎？
果然，大夫人不過是說了幾句好話呢，就轉到正題來了：“聽聞受傷的人是嫿兒的小舅舅，都是親戚，也不要鬧得太過僵，子嫿你說是嗎？”
司子嫿偷偷冷笑一聲，抬頭的時候，卻擺出了一個比大夫人更加可憐的表情來，眼角也配合的滑出了幾滴淚水，緊接著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帶上了一絲讓人憐惜的顫抖。
“母親，你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情況有多凶險，要不是小舅舅救了嫿兒，嫿兒怕是不能在這兒和母親說話了！小舅舅是帶兵打仗的將軍，可卻被弄傷了手，母親你別多想啊，嫿兒的意思不是怪罪大哥，隻是大哥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說完，司子嫿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而且，母親一向和外祖父他們沒有任何的來往，出了這種事，嫿兒又怎麽好意思去求情呢？”
“這……”
大夫人臉上一僵，她早就知道司子嫿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可沒想到，她裝可憐，對方就比她更慘，她想要攀關係，對方就清清楚楚的拋出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的話。
真是見招拆招，讓人絲毫沒有辦法了！偏偏又當著老夫人和司文元的麵，讓她縱使氣得牙癢癢的，還必須擠出一絲笑容來。
“母親這麽大度善良，一定不會怪罪嫿兒吧？”
司子嫿故意用大夫人剛才的話來堵她，見她臉色又是一僵，心裏又不屑的笑了笑，她從前就是太過蠢笨，被別人哄騙兩句就暈頭轉向的。
“嗬嗬，自然不會。”大夫人幹巴巴的笑了笑，隻有攥緊的手心泄露了她內心的憤恨。
“好了！都塞在門口的位置做什麽！有什麽話到內堂再說！若是被人看到了，成何體統！”司文元被她們你一言我一句說得頭都要大了，當下就發話，甩袖率先走了進去。
司文元都發話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反對，便都緊跟在他身後，一同進了內堂。
“渠兒今日實在太過失態，我們司家有錯再先，賠禮道歉是少不了的了。”司文元捋一捋胡子，沉吟片刻，又緩緩說道。
“這是自然，我們司家素來以禮待人，幸好今日沒有釀成什麽不可彌補的大錯，梁將軍受了傷，我們也要拿出我們的誠意來。”老夫人附和的點點頭，又看著大夫人問道：“我記得你陪嫁裏有一朵千年靈芝，就將它當做賠禮道歉的禮物吧。”
“什麽？”這千年靈芝她可是打算留給司子玉的，日後她嫁入了皇家，少不得要出去打點的了，沒一點像樣的禮物怎麽可行呢？
這個梁紫書不過就是劃傷了肩膀！用得著拿千年靈芝嗎？
想到這兒的，大夫人的臉上立刻布滿了不情願。
“怎麽？你是認為定國候家的梁將軍吃不得你一朵靈芝嗎？你可知道，今天要不是看在嫿兒的麵子上，定國候又怎麽會賣麵子給我們？渠兒又怎麽能全身而退！”
老夫人一眼就看穿了大夫人的不情願，當下就麵無表情的嗬斥道，又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文元，你確定這樣的媳婦能支撐整個司家嗎！”
“老夫人！媳婦不敢！”大夫人一聽到這話，立刻就慌亂了，連忙伏低做小，也不敢再頂撞老夫人了。
而司文元聽到老夫人的話，也不虞的看著大夫人，覺得她太過不識時務，傷人在前，連一朵靈芝都舍不得。
“真是慈母多敗兒！一個兩個都是被你給慣壞了！司子玉殺了元江，你的好兒子更是厲害！在皇家狩獵上也敢這麽明目張膽！”
司文元慍怒的罵道，看表情是恨不得立刻就寫休書將大夫人送走一樣。
大夫人也被這個架勢嚇到了，連忙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庫房把千年靈芝拿了出來，又怕惹了司文元他們生氣，將自己平日補身子的血燕都給掏了出來。
司文元見狀才緩和了一些，看著大夫人的眼神也沒有那麽厭惡了。
“老爺放心！妾身明日就帶著渠兒親自上門去給梁府的人賠禮道歉，一定會將此事處理得妥妥當當的！不叫老爺擔心！”
大夫人向來會審時度勢，看到司文元的表情緩和了，連忙順杆上爬，表明自己的真心，果然，一番話下來，就連看她不慣的老夫人也讚同的點了點頭：“嗯，切記好好賠禮道歉，務必要重修梁家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