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風波

  “皇家舉辦的瓊林宴上竟然出現這種傷風敗俗的舞曲，也不知丞相府是怎麽教導的？”


  “終究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出小姐，不知體麵，會的盡是這些淫詞豔曲。”


  元夫人冷著臉，一字一句宛如冰冷鋒銳的刀子，狠狠的戳在司青黛的身上，也讓宴會的氛圍冷了下來。


  看清楚說話的人後，眾人皆是麵麵相覷。


  元夫人雖說在貴族中向來顯得比較斤斤計較，說話也是刻薄，向來不怎麽招人喜歡。但至少是個懂得場合的人，就算司青黛的舞曲真的有什麽，也輪不到她來置喙。


  更何況還是如此嚴苛的評價。


  宴會一片鴉雀無聲，眾人都朝著高位上的華安公主看去。


  本以為會看見一張盛怒的臉，卻不想華安公主微垂著眼眸，端起桌簽的西鳳樽啜飲了一口桃花釀。


  “宴會繼續。”華安公主這才淡淡開口，沒有半點為司青黛說話的意思。


  眾人一下也覺出味兒來了：公主殿下對司青黛的舞藝似乎也很不待見？

  一時間看著司青黛的目光越發複雜難辨起來。


  一介庶女之身，在府內本就不怎麽受到重視。再加上容貌有損，如今更是似被華安公主厭棄。


  被皇家厭棄的女人，就算再怎麽好，也沒有世家會娶進門。


  司青黛的白日夢，算是徹底沒戲了。


  身後的丫鬟很有眼力見的拿著披風上來給司青黛披上，卻不想瓊林宴上眾人都著輕薄的夏衫，司青黛獨自圍著披風，便愈發格格不入。


  “滾開！”司青黛輕斥，擰眉狠狠瞪了一眼身後的丫鬟，“蠢東西，沒看見別人都在看嗎？”


  丫鬟手一抖，披風一下子掉在地上，頓時又被司青黛狠狠的瞪了一眼，一隻手伸到她的腿上狠狠的擰了起來，鑽心的疼。


  “蠢東西，還不快收拾好了東西！想要看本小姐更加丟臉嗎？”


  司青黛咬牙切齒。


  丫鬟痛的顫抖起來，趕忙抱起地上珊瑚紅的披風，小心的退到後麵去，忍著眼淚不敢說話。


  司子嫿瞟了一眼，淡淡斂眉。


  終究是太蠢了。


  自斷前程。


  大夫人也沒好氣的瞪了司青黛一眼，要知道現在司青黛可是記在她名下，一舉一動都關乎她的麵子。


  “注意著點。”她剛小聲對司青黛說完這句話，旁邊那桌元夫人的笑聲又悠悠然的響起來了，“哎呀，丞相府家的家教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也不知是不是把禮法都學到狗肚子裏麵去了。”


  “蘇秋月！”大夫人再怎麽能忍也忍不了元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當即氣紅了眼，怒聲道，“你是什麽意思？”


  “我能是什麽意思？”元夫人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眸光沉冷下來，冷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在大夫人臉上，“您不明白嗎？”


  她的聲音稍稍低下來，隻容納在這兩桌之間可以聽見，“蘇瑞紅，我就是要你不好過！”


  麵對大夫人的怒目而視，元夫人反倒覺得痛快，痛快極了！


  “蘇秋月，你我始終是一家姐妹，在瓊林宴上鬧得太難看也不好。”大夫人咽下胸口被氣上來的一口血沫，勉強倒了一杯酒舉起來，“我敬你一杯，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


  元夫人冷笑一聲，接過酒杯看也不看就往地上一潑，幾滴酒液還濺到了大夫人的身上，“我不接受。”


  “蘇秋月！”大夫人一張白臉被氣出了兩團紅暈，一時沒控製音量，怒聲叫起來。


  之前兩人雖在吵鬧，但始終在意著場合，也控製著幾分音量。但現在大夫人氣急敗壞，一時竟忘了這是什麽地方。


  “你欺人太甚！”


  “咚。”華安公主放下手中的酒樽，黃金酒樽碰撞到桌麵發出重重的一聲。


  “看樣子元夫人和丞相府的大夫人關係好的很。”華安公主淡淡道，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在宴會上也要好好的交流感情。”


  華安公主的聲音不大不小，平日裏威嚴溫和的聲音此刻卻顯得冷淡無比，像是一潭平靜無波的泉水，誰也不知道底下藏著什麽樣吃人的猛獸。


  大夫人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公主殿下……”


  “好了，不必說了。”華安公主打斷大夫人的話，秀眉微擰，雍容的麵孔也染上不悅，“父皇日前還同本宮提起丞相府，說丞相府家的大小姐秀外慧中，品德兼修，性情恭順溫和，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姐。”


  她說著瞧了一眼司子嫿，就看到司子嫿麵目恭順的模樣，心裏也跟著舒坦了幾分。雖說今日丞相府丟了臉麵，那大夫人和三小姐也不像是能看重的人，但這個司子嫿的確是有功於皇家，維護一點也無妨。


  這樣想著，華安公主的目光就落在了大夫人身上，方才還算平靜溫和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淩厲冷酷了起來，“今日一看，大小姐的確是不錯，當得起父皇的這些話。本宮本以為丞相府的其他小姐就算比不上大小姐，也該是相差無幾的。沒想到今日一見，差之遠矣！”


  這句話擲地有聲，司青黛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