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禮物
時間匆匆而過，司子嫿在公主府呆了三個多月。
這段時間裏，華安公主府的人絡繹不絕，而駙馬薛任平也是對公主百依百順。
公主府的庫房內多了無數珍貴的東西。
每個人送來東西之後，華安公主都會叫司子嫿去檢查一下，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但三個月過去，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華安公主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也漸漸有些著急起來。畢竟用藥物的方式，是不會讓小腹隆起的，時間一長必定露餡。
再說食胎蠱被激醒的時間長了，對身體也有一定的損害。
這日，華安公主正和司子嫿喝茶說著話，“錦繡坊的蘇緞是最好的，做成的衣裳溫軟逛街，但也就蘇緞拿得出手了，煙羅紗還是歸雨閣的好，雲霞錦也不錯。”
兩人正說著京城時興的衣物料子，外麵忽然走進來兩個丫鬟，手裏拿著個錦盒。
“殿下，薛老太君送來了一尊白玉觀音。”
“打開看看。”華安公主一笑，吩咐道。
錦盒一開，霎時間司子嫿似乎聞到了一陣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很淡，若有似無的，讓人感覺是錯覺。
她皺皺眉，朝著盒子裏麵定睛一看。
錦盒內裝著的是一尊白玉製成的送子觀音，雕刻的惟妙惟肖，觀音臉上是悲天憫人的微笑，手中的玉淨瓶微微往外送。
難能可貴的是，這觀音手中的玉淨瓶正好雕刻在一塊翠根上，綠油油的分外喜人。
送來這樣的東西，果真是很珍貴了。
華安公主笑了笑，“把這尊觀音擺在我的寢室吧。”
“慢著。”在那丫鬟經過司子嫿身邊時，她又聞到了那若有似無的味道，當即皺眉低喝道。
丫鬟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華安公主也有些驚訝的看著司子嫿。
“怎麽？”
“殿下稍後片刻。”司子嫿站起身，擰著眉走到那雕像麵前，小心的端起湊到鼻子麵前細細嗅聞了幾下。
“嗬。”一刻鍾後，她放下觀音，“你們先出去吧。”
這話來的沒頭沒尾的，華安公主雖覺得奇怪，但還是揮揮手讓房內的人都出去了。
“到底怎麽了？”大廳的門也被關上，廳內隻剩下司子嫿和公主兩個人，“那尊觀音……”
“殿下，那尊觀音內部，被人放了麝香。”司子嫿嚴肅道，“應該是在玉料雕刻過程中就熏進去了，故而香料的味道很淡。”
“這種東西若是殿下您擺在臥房內，就會慢慢的發揮作用。香料會一點點滲出來，雖然很輕微，但是也足夠了。”
接下來，麝香的功效不用司子嫿說明，華安公主也清楚的很。
損害女子肌理，如今她“身懷有孕”，更是萬萬碰不得，稍有不慎就會流產，就算勉強生下來了，孩子也多半是畸形或死胎。
在發現食胎蠱沒用之後，就用這下等的手段嗎？
華安公主冷然一笑，“這種東西，就不怕被別的大夫知曉嗎？”
司子嫿頓了一下，“殿下，這觀音滲出來的味道非常淡，而且應該還加了其他的東西進去，應是行家做出來的。若是對這些不了解的太醫，隻怕也發現不了端倪。”
她也是上輩子在皇子府摸爬滾打多年，吃過的苦頭和暗算不少，漸漸地懂得了香料的這些彎彎繞繞才能發覺。
看著華安公主閃爍不定的目光，司子嫿輕聲道，“若是公主不相信我，也可以去找其他人看看，最好是懂得香料的。”
這尊觀音送的巧妙，一般大夫對醫理方麵的事情了解的多，但對香料一門卻隻是略知一二，而這觀音內的東西，若非行家細聞，隻決計發現不了的。
“不必了。”沉默良久之後，華安公主輕聲道，“我相信你。”
“我記得，這尊觀音剛剛那個丫鬟是說，是老太君送給我的。”
這句話輕輕的，卻仿佛沉重的很，含著無限的寂寥和落寞。
華安公主閉了閉眼，竟輕輕的笑了起來。
難怪啊，上次司子嫿對她說老太君神色不對，她還心存疑惑，如今看來，倒真是明明白白了。
“為什麽？”她脫力的靠在椅子上，整個人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戾氣。
之前老太君來的時候，那種高興的模樣也不似作假。而那些祈福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的，難道就是為了讓她放下警惕之心？
華安公主想著想著，唇角也微微下垂，顯出十足的落寞來。
“今日之事，我之後會向駙馬說明。”沉默良久之後，她終於輕聲道，“你莫要走漏了風聲。”
不管多麽的不想去相信，這件事情都事關重大，必須讓駙馬知道。
司子嫿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薛老太君沒有理由這樣做，華安公主是如今聖上最寵愛的女兒，享的是天家富貴，就連薛家也因為迎娶了公主得了不少好處。
而華安公主若是生下子嗣，對薛家更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兒，薛家三代單傳，生下的孩子就是繼承人，而這個孩子還有著皇家的血液，必然會受到皇上的重視。
從各種方麵考慮，老太君都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情來。
司子嫿擰緊眉，總感覺這裏麵還有乾坤，思及此，她把自己的想法和華安公主說了一遍。
“殿下，我明日去薛國公府上為老太君請平安脈，到時候會旁敲側擊的問問的。”
華安公主沉默之後點點頭，她也不願意相信，一直對自己很好數十年如一日的婆婆會是罪魁禍首。
次日，薛國公府。
司子嫿被丫鬟請進去，老太君剛好午睡起身，身上穿著一件寶藍色的家常大褂，比起上次見麵的時候親和了不少。
“你來啦？”薛老太君笑笑，伸手讓司子嫿把脈，“華安最近的情況怎麽樣了？午睡可睡的好？膳食用的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