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凱旋

  盛夏時節，一場大雨衝淡了長久的燥熱，空氣中終於多了幾分涼意。


  城門吱呀一聲打開，隨著整齊的鎧甲聲和馬蹄聲，軍隊緩緩行來。


  大勝的消息早已經傳回了京都，對於得勝歸來的將士們，京都百姓們夾道歡迎。早早地街道兩旁就擠滿了人。


  渾身血氣的將士們一步步行來，滿臉肅殺之氣，鎧甲的碰撞聲和馬蹄聲鏘鏘作響，帶來沙場的氣氛。


  街道不知不覺的安靜了下來，眾人眼巴巴的看著將士們。更有的姑娘們焦急的看著隊伍中，可有自己的情郎。


  隊伍也有些騷動，有妻兒父母的前來相迎的，卻礙於軍紀不敢上前。


  東方望坐著戰馬，一身銀鎧，颯爽英姿，佩劍上的寶石殷紅如血。比起離京時候的年少輕狂，多了幾分穩重和英氣。


  他看看道路兩旁的百姓，勾唇一笑。


  眾人就像一下子活了過來，不少將士眼睛通紅，看著年邁的父母和新婚燕爾的妻子，被家人們拉到一邊抱頭而泣。縱然滿身血氣，也絲毫不為所懼。


  東方望看著將士們同家人會麵，心裏也是一暖，揮退了身後想要勸告不合規矩的軍師，“長途跋涉，又辛苦作戰，如今總算得勝歸來得以班師回朝。不必拘泥於那些規矩。”


  “今日就讓將士們好好休息吧，本皇子會入宮麵見父皇的。”


  “謝殿下！”將士們齊聲道，街道上一片歡騰雀躍，滿是快活的氣息。


  四皇子殿下西征大勝歸來，宮內自然是張燈結彩，歡欣鼓舞，慶功宴更是早早就準備好了。


  東方望大步走進禦書房，跪下叩首，“兒臣見過父皇。”


  “不必多禮。”皇上滿臉笑意，親自上前把他扶起來，“朕聽說你讓將士們休息了，這樣好，賞賜就讓士官取走吧，務必要發放到每一個將士的手上。”


  “是。”東方望應了一聲，又從侍從手裏拿過一個木盒，畢恭畢敬的呈上去，“父皇請看，這是兒臣給您帶的禮物。”


  “哦？”皇上挑眉，接過親自打開。


  “啊！”站在身後的內侍尖叫著跌坐在地上。


  隻見那木盒內裝著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怒目圓睜，死不瞑目。皇上看了，卻是撫掌大笑。


  “兒臣西征之日，曾許諾父皇會將敵首的人頭帶回來，如今幸不辱命。”東方望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好！果然英武非凡，不負所托。”皇上大笑著道，滿意的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越看他越是覺得滿意。


  四皇子凱旋而歸，皇上龍心大悅，賞賜了不少珍貴的東西不說，甚至沒有收回兵權。


  文武百官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四皇子府門庭若市，百官爭相討好。而東方望也一舉成為人心所向。


  而原本就站在四皇子一脈的人更是揚眉吐氣。


  朝堂上皇上更是當眾誇獎了四皇子英武非凡，有大將風範。聖心難斷，但四皇子的鋒芒卻開始顯現。


  大雨之後，消散了的暑熱帶來了幾抹豔色，白亮亮的露珠在葉子上被日光蒸發，顯露出青翠的綠意。


  牆角的野花開了幾朵，給丞相府的院子增添了一點生機。


  白玉般的手端起冰碗吃了幾口，蜂蜜拌著各色時令水果和著攪碎的冰塊，涼絲絲的，在這種帶著涼意的時候吃最是舒服。


  司子嫿坐在一把黃梨木的美人椅上，軟趴趴的仿佛沒了形狀，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冰碗。


  清歡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繡著花，牡丹在雪白的繡布上盛開，雍容華貴。隻是她總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幾次繡錯了地方，隻能拆掉一點繼續。


  “想說什麽就說。”司子嫿輕聲道，“不用一直抬頭來看我。”


  欲言又止的樣子，光看都猜到她的心思了。


  既然被戳破了，清歡幹脆放下手中的繡布，“小姐，四皇子總算班師回朝，您不去看看嗎？”


  “看他做什麽？”司子嫿臉上沒什麽變化，始終是淡淡的。


  清歡被她的話一噎，嘟噥了一下才諾諾道，“小姐和四皇子殿下不是， 不是關係不錯嗎？”


  李楚聽了這話，也悄悄抬了眼皮子。


  若是小姐能去看主子，主子一定會很高興的。


  司子嫿抬了抬眼皮，放下冰碗，“是不錯。”


  “但並不代表我就要去看他。”


  東方望能班師回朝的確不錯，但現在他鋒芒太盛，也是風口浪尖上。


  況且，這時候若是經常去見他，說不定又會冒出許多風言風語來。想到東方望上次說的讓她做皇子妃的話，司子嫿擰眉，還是不要多生枝節的好。


  但她不想湊上去，有人巴巴的想要她湊上去。


  司文元剛下朝回來，就把她叫到了書房。


  “你近來多和四皇子走動走動，爹看的出來他對你應該有意，如今四皇子在聖上麵前很受寵，你和他關係親密沒有壞處。”


  “也別總是那麽清高冷淡的樣子，四皇子喜歡你是你的榮幸，最好是把他的心思牢牢的抓在手心裏。”


  司子嫿心裏冷笑，沒見過這麽上趕著賣女兒的。


  “父親此言差矣。”她坐在檀木椅上，手指摩挲著扶手，“女兒認為還是不要在這時候同四皇子太親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