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同居好麽
“楊元辰,我等了你好久。”
楊元辰雙手抱臂:“蘇小瞞?”
蘇小瞞快步跑了過來,臉色不是特別好,有些病態的蒼白:“不好意思,調查了你的資料。”
“沒事。”楊元辰微微蹙了一下眉毛,他不喜歡別人調查他,要不是看在蘇小瞞一臉無害的樣子他估計會拉著蘇小瞞去警 察局喝喝茶潤潤嗓子。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蘇小瞞咬著幹裂的下唇,一臉憔悴。
“我們不算太熟,你覺得我可以信任麽?”楊元辰笑似非笑地看著蘇小瞞,似乎在等待他意料之中的回答。
“你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人,而且你看著不像壞人。”蘇小瞞仰起頭,正視楊元辰的眼睛,“撲通”地跪下了。
楊元辰慢慢蹲下,他不是什麽壞人,同樣也不是什麽好人;別人要跪隨他吧,把一顆大白兔奶糖剝了放嘴裏,楊元辰慢條斯理的開口:“什麽事還能下跪?”
殺人啥的他絕對幹不來,他不僅僅是一個合法公民還是一個一推就倒的白斬雞。
“要是我有一天死了,希望你按照這個這個地址照顧我媽媽,讓她不要擔心說我隻是出國工作去了。”蘇小瞞吸了吸通紅的鼻子,緊了緊那件單薄的襯衫,把一張皺巴巴的小紙條塞進楊元辰的手裏轉身跑得無影無蹤——就好像身後有怪物追著他。
楊元辰抓著那張皺巴巴的紙條,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什麽叫有一天死——你不應該比你 媽長壽麽?歎了口氣,楊元辰把那張小紙條碾平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口袋裏,眼底閃過一絲冷芒。
他打算明天去這個地址看看。
黑暗裏林袖理看著楊元辰離去的背景,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不是說,狗比人忠嗎?”
唐蒔伊把雪茄按滅,幫裏內亂已經在這個月發生了好幾次,他頭都大了。
“少爺,老爺回來了。”站在旁邊的奶媽輕輕抿了唇,她從夫人離世後一直照顧著這個小少爺,轉眼就長那麽大了;小少爺性情古怪,她還是覺得小少爺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孩子,就算長再大在她心裏也是一個孩子。
“我不想見。”冷淡幹脆。
“這不太好吧。”奶媽發覺氣氛有些僵硬,有些急促:“還是見一麵吧。”雖然她知道小少爺從小到大和老爺很疏遠,有時候就像倆匹對峙的野狼,老爺每次都冷哼“和我比你還差得遠”。
她曾想過老爺是不是養虎為患。
唐蒔伊一把扯過她手裏的那件黑色的風衣外套:“我出去一趟,今晚不用加我的飯。”
留下一臉擔憂的奶媽和麵麵相覷的傭人。
把秦黎拉出來跑去他的酒吧喝酒,唐蒔伊毫不留情地把他收藏的白蘭地痛飲一番,氣得秦黎心裏那個肉疼:“你夠了啊。”
唐蒔伊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白蘭地這種濃鬱的島嶼泥炭味。”
“你走開,陳訾喻那去了?”秦黎搶過酒瓶,失望地摔過一邊。
“我是答應給他自由,可是我沒說放過他,作為棋盤上的棄子,我還是有權利收回的。”
“你覺得他會乖乖和你過一輩子麽?”
“事到臨頭我不會放過他的。”
秦黎一拳錘他的肚子上:“我懶得理你,我出去逛逛——看看有沒有好貨。”
唐蒔伊故作痛苦地捂著肚子,偷笑:“喲,酈檸小朋友呢。”
秦黎沒有搭理他,轉身就走。
“喂,我錯了。等等我我也要去。”唐蒔伊連忙起身。
今天晚上趕到了時間,一群人亂糟糟的,不遠處有人跳著妖嬈的鋼管舞,唐蒔伊饒有興趣地飲著特其拉炸彈,這款酒非常適合他這個年紀,追求時尚與刺激——"嘭"的一聲,利用酒衝氣,一口飲盡。
不遠處鋼管舞者忘情地灑落汗水,引來了一陣陣歡呼:“脫 光……”
唐蒔伊嗤笑庸俗。
那個跳鋼管舞的孩子確是有點看點,白皙的皮膚,身上裹著一層晶瑩剔透的汗水,正在忘情的灑落,明亮亮的貓瞳很好看——讓唐蒔伊想起了楊元辰。
然後那個孩子比楊元辰年輕多了,他在變相說楊元辰老。
秦黎看著他一直關注那個孩子,戲謔的諷刺了一句:“怎麽?看上人家了?”
“差不多吧。”唐蒔伊搖晃了一下高腳杯,“來杯長島冰茶。”
楊元辰第二天中午吃午飯的時候閑逛到了蘇小瞞給的那個地址,看著彎彎曲曲的一條條巷子蹙著眉毛,他那輛保時捷再怎麽變瘦都擠不進去——還有些通道隻能容量一個人通行。
楊元辰拍拍有些變形的西裝,幹脆在車裏換起了寬鬆的運動服;把車停在了一個比較寬曠的地方,楊元辰決定徒步進去。要不是蘇小瞞給的地址楊元辰估計他一輩子也不會想到繁華的K市居然會有那麽古老貧窮的胡同巷子。
不過這裏的空氣明顯比較好,空氣比起市中心也較為清新。走過彎彎曲曲的小路,還得問了好幾個人楊元辰終於到了一扇破舊的油漆紅木門前。
輕輕叩了幾下,有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進來吧,門沒鎖。”
楊元辰把門推開,門發出“吱”的一聲,他看見一個把長發盤起的中年女子站在院子裏澆著一盆水仙花,看到他的到來有些驚奇:“你是?”
那個女人看上去很溫柔,同時也經曆了很多,顯得有些滄桑;就算如此,還是依稀看得出她年輕時的貌美如花。
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生在富貴人家有涵養的大家閨秀。
可惜她為什麽會滿足於這狹小的空間?楊元辰有些想不明白,也隻能噎進肚子:“阿姨,你好,我是蘇小瞞的朋友,叫楊元辰。”
“小瞞那個孩子終於有朋友了嗎?”女人欣慰的笑了笑,“你叫我莞姨就好了。”
“好,莞姨。”楊元辰甜甜地叫了一聲,惹得莞姨心花怒放。
“要不要在這裏吃午飯?”莞姨搖了搖水壺,一臉笑意:“謝謝你照顧我家小瞞,他自幼有些孤僻;可能因為環境原因他有些自卑,你可以替莞姨好好照顧他嗎?”
楊元辰有些愣了,蘇小瞞的媽媽溫柔得出乎他的意料,他心裏有些為難,麵上卻不動聲色:“好的,莞姨。”
莞姨到廚房忙活去了,楊元辰看著院裏的花草,一不做二不休地把手機關機了——以防李敏思的“惡意”騷 擾。這個院子有許許多多的花草,看得出種植的主人很恬靜細心——這讓楊元辰對蘇小瞞的母親多了一份好感,一向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楊元辰卻看不到蘇小瞞的父親。
眯著眼睛透過指縫看著太陽,楊元辰坐在院子裏的小石凳上懶洋洋地曬太陽,秋天的太陽沒有夏天那麽暴烈,讓人感到一絲絲慵懶。
“元辰是吧?嚐嚐莞姨做的藕夾。”不知過了多久莞姨端著一碟油炸藕夾走來,放在石桌上,順便沏了壺涼茶:“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莞姨沒有料到你來,食材沒準備好。”
脆脆的新鮮的藕片夾著肉餡,裹上麵糊炸出來,那叫一個香。楊元辰看了旁邊的涼茶,知道莞姨怕他油膩用來解膩的。
拿出筷子夾了一個,香酥可口,金燦燦的表皮裏裹著軟軟好吃的藕片和肉,楊元辰不禁誇獎起莞姨:“莞姨,真的很好吃,比我媽做飯還好吃。”想起陶姿沐那夾著蛋殼碎的炒雞蛋,楊元辰臉黑了黑。
“好吃可以經常來,”莞姨拿出一隻幹淨的茶杯給楊元辰沏了一杯茶,“小瞞那孩子不懂最近忙些什麽,沒有來找過我。”
楊元辰眼神暗了暗:“也許吧,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工作忙。”
“也是。”莞姨牽扯著一抹僵硬的笑容。
從莞姨哪裏回去公司楊元辰拿著筆不停的轉著,一個看似安靜的女人談到自己的兒子便開始開始絮絮叨叨——很容易看出她是多麽地愛著自己的這個孩子,蘇小瞞也真是一個幸運的人。
隻因有一個愛他又溫柔的母親。
楊元辰居然有些妒忌。心煩意亂熬到下班,緊接著開著車回家,家裏沒什麽人關心過他的私生活,除了不停逼他相親。
心不在焉地走到家門口,一堆行李堆在家門口把他嚇了一跳。
唐蒔伊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踹了踹旁邊的行李:“Hi~大叔,我說到會來你家入住的,你可真慢啊,我在著站到了腰酸背痛。”
楊元辰覺得世界貌似在崩塌,他的三觀在悄然改變。
“大叔~我們是情侶。難道不應該住在一起麽?你上次可是答應我了。”唐蒔伊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大叔,人可是要言而有信的。”
楊元辰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團毛線球了,狠狠瞪著那堆行李。
這算不算攤牌同居?
唐蒔伊很自來熟的把楊元辰的肩膀搭上:“說不定哪天膩了我就走了,每天早上晚上還有熱氣騰騰的早飯和晚飯難道不好嗎?”
楊元辰隻是對他怒目而視。
“那我們同居好麽?”唐蒔伊提著行李。
“不好。”楊元辰幹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