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山公館
出乎謝一玎的意料,推著盛鴻傑的輪椅進來的不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益叔,而是謝一玎的同學董欽,走在他倆身邊的是董欽的父親,海市的一把手董輝。
這次,連主桌上拖著輩分的所謂長輩們都全部起身相迎了。
不同於官二代的一把手董輝,盛鴻傑更像是一個憑空出世的草莽,從部隊負傷退役來到海市創立了雲騰集團,寥寥數年就從一個草台班子發展成東南一霸。其間不是沒有人想擋住它飛速崛起的步伐,東南這邊最不缺的就是財力雄厚的世家,派係林立各自為政,讓政府也很是頭疼。後來,一些人似乎意識到這盛鴻傑的不同於以往在他們壓迫下加入他們的新興企業,最後,他們反倒是要在盛家手底下討生活了。
盛鴻傑的盛家成了老一輩口中的傳奇,現在新入場的小輩們知道盛鴻傑的不多,隻是看見自家長輩起身相迎,也隨著一起罷了。
三人一行沿著紅毯一直走到主桌,一路寒暄聲不絕於耳,“盛先生進來還好?”
“董公子少年有為啊,年初的大師賽上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盛鴻傑和董輝都笑著,董欽到是第一次參加這麽大的宴會,聽說那人會來,他下意識搜尋著那人的身影。
瞧見她正站在他也要去的地方,他不由笑了。
一直行至主桌前,這才是他們慣常交際的圈子,主桌上的人也在和他們打著招呼。
董輝給自己的兒子介紹著人脈,盛鴻傑則是點到了謝一玎,“阿玎終於想出來走動了。”
被點到名的謝一玎從容地從宋耀身後走出來,單獨給盛鴻傑見禮,“盛伯伯還記著我呢。”
“這丫頭,整天窩在屋子裏做數學題,多累,早就該出來走走。”
“我這不就從善如流的出來了麽。”
“你們聽聽,什麽話!”盛鴻傑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仿佛謝一玎是他的女兒一般。
眾人都心領神會地笑了,開啟了下一輪寒暄。盛鴻傑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要說些什麽,隻是想表達謝一玎這個新來的小姑娘的地位,是他盛鴻傑的人。
謝一玎就此便退了出去,回右次一桌坐了。沒有人和她一起,謝其琛和李染還是要應酬的,宋耀也走不開,董欽往她這遍看過卻是被他父親看著,脫不了身。
謝一玎也沒有在意的。
“呲,還是老樣子,一點心意也沒有。”謝一玎腹誹著,隨手拿起麵前的一杯紅酒品了品,她從前還不是謝一玎是叫張雲容的時候,紅酒風靡京城,她喝到的都是貢酒味道也不比這個所謂現代的差,隻是這杯酒裏讓人加了藥勁很大的興奮劑,“無聊。”謝一玎放下酒杯,端坐著。
她是張雲容也還不叫張雲容的時候,那時她還小,在宮廷裏長大,是罪臣之後,她的母親是明皇皇後王有容的侍女官,王皇後被武惠妃以巫蠱暗陷害廢後入相國寺,她就是在相國寺裏出生的,王皇後去世後,隨著母親一起入宮為奴,後來又進了尚樂局成了司樂女官。
再後來,貴妃義子安平郡王叛亂,她沒有資格跟著西逃便孤身南下,這才遇到了教她術法的師父,再後來,為了躲避師傅的仇家進了慌墳棺材,一睜眼成了謝一玎。
嗷,對了,楊貴妃唯一的傳世詩《贈張雲容舞》的主角就是她。
這華延盛宴下往往會有多少波瀾暗湧,這杯東西會是誰的手筆呢?
謝一玎笑了笑,有那麽幾分邪肆。
“怎麽就自己坐在這。”董欽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父親的手裏逃脫出來,走到謝一玎這邊,挑了她左手邊的椅子做了。
“多無聊啊。”謝一玎說,“還不如算題來的實在。”說著,麵露苦惱。
“我也一樣,但是我也不能不來。”董欽說。
“你的畢業論文準備了沒?”謝一玎忽然想到了今年他們要畢業了這個問題,,隨後問道。
“剛開了頭,打算過兩天再做,你呢?”
“剛開始想到這個,還沒選課題呢。”謝一玎說著,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忽然發現在同學麵前說自己沒寫這種真的不怎麽好。
謝一玎的神情被董欽收在眼底,他笑了,這個小姑娘怎麽這麽有趣!
忽然,他的後背被人重重的拍了兩下。是剛認識的小宋總,宋耀。
“不好意思,你坐了我的位置。”宋耀說著不好意思,但麵色淡淡的,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
董欽也看出了他是不會讓自己繼續坐在這了,這個圈子裏看來不是所有人都對自己歡迎的。便笑了笑,自己站起身,將位置讓給了宋耀。
謝其琛與李染和宋耀是前後腳回來的,謝其琛坐在謝一玎的另一側,而董欽的位置是在李染的旁邊。
董欽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麵色愉悅的做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隻是他們這裏,全場的寒暄都已經結束了,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場慈善晚宴,要正式開始了。
首先開場的是國內頂流女團的唱跳,所謂頂流對於在場的大部分人來說也就是個質量高點的熱鬧。當然,這女團也是傳奇旗下的,有油水得自家賺啊。
右次一桌上對節目都興致缺缺,也就是謝一玎多看了幾眼也看不下去了,她本就是樂府出身,對歌舞最熟悉不過,這種勁歌熱舞她是看不下去的,它沒有故事,舞者也講不出故事來,更別說她們水平參差不齊表現得沒有張力了。
謝一玎不由在心中感慨,真正的盛世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啊。
好在這個節目很快就過去了,由各家捐贈拍品的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最先擺出的是一幅當代國畫大師秦如海的奔馬圖。秦大師的藝術境界還是蠻高的,筆下的駿馬雄健有力,畫作被以17萬的價格拍賣。
以後的幾件拍品都稀鬆平常,謝一玎都隻是瞟一眼,然後繼續喝著酒,就是那杯加了興奮劑的,以她修道數年的本事,是無礙的,她也想看看是誰想和她玩。
將杯中的紅酒飲盡之後,謝一玎再次看向拍賣台,這個東西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