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觀察入微
蘇麗的解圍，讓杜小薇總算從馬克的懷裏掙脫出來。
不過，他很快又故伎重施，想在蘇麗身上繼續揩油。在他眼中，這三個美女都讓他心猿意馬。
他哪一個都不想放過。
蘇麗卻沒有杜小薇那麽多顧慮。在他想要抱住自己時，早已閃到了一旁。
馬克也很精，裝作沒事似地，又去握張艾嘉的手。
此時的張艾嘉，對他沒有半點好感。不過，她也知道此行的目的。於是，不太情願地把手伸了過去。
馬克知道自己的無禮行為已經被這幾個美女看穿，也就不再騷擾張艾嘉。
他攤了攤手，自我解嘲地說：“你們中國人，真是太保守了。”
然後，才一一讓座。
落座之後，馬克親自為她們倒了杯咖啡。
杜小薇說了聲謝謝，並再次向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馬克端起咖啡，有些不解地問：“你們的合約，六月份才到期，現在才三月。為什麽這麽急著前來續約？是不是擔心我們AGG公司不再與你們頂新公司合作？要知道，以前你們可不是這樣。”
杜小薇心裏一怔，這個馬克果然精明，差點就被他看破了自己的想法。
於是，找了個理由說：“馬克先生，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法蘭克福，主要是為了參加一個商品的展銷會。因為順道，所以，才決定來AGG公司的。”
馬克盯著杜小薇的俏臉看了幾秒。
見她麵不改色，語氣非常鎮定，這才信以為真。
“哦，原來是這樣……”然後，皺了一下眉頭：“不過，我也要坦白地告訴您。如果續簽的話，我們可能要重新考慮一下價格。”
杜小薇心裏不由一沉，知道他想漲價。
便笑了笑說：“馬克先生，頂新公司和AGG公司已經合作多年，您又是我們董事長李皓南先生的好朋友。價格方麵，我希望您能關照一下……”
馬克很快接過了她的話：“杜女士，很抱歉……我和李皓南先生的確是朋友，但是，中國有句話，叫‘親兄弟，明算賬’。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價格方麵我們不會讓步！”
說著，又敲了敲桌麵：“您要了解，我們德國人很重視原則。”
杜小薇見他說話如此強硬，心裏很不舒服。
可是，技術掌握在人家手裏，就算不爽又能怎樣？
幸虧他還不知道頂新公司已經決定自主研發的事情，否則，價格都沒得談。
“那您的意思，這次的合約，要多少錢才能續簽？”
馬克毫不猶豫地說：“六千萬！”
杜小薇眉頭一蹙：“三年六千萬？”
馬克點點頭：“是的。”
杜小薇覺得太多了，來德國前，李哲俊告訴過她。上次的要價是五千萬，這次竟然多了一千萬。
於是問：“馬克先生，您的這個價，開得太高了吧？”
馬克攤了攤手：“沒辦法，上次簽的時候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全世界的物價都在漲，我們的研發成本也在不斷地上升。”
杜小薇抿嘴一笑。
她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
他們轉給頂新公司的技術，是十年前就研究出來的成果，跟現在的物價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她當然不能這麽輕易地接受。
“馬克先生，您的這個價格確實有點高，我們恐怕無法接受。”
馬克笑了笑，一副吃定頂新公司的樣子：“沒關係，你們可以拒絕！”
說著，將杯裏的咖啡一飲而盡。
然後，站起身來說：“不好意思，我還要去參加一個朋友的聚會，就不陪各位了！”
說著，拿起衣架上的帽子和外套往門口走去。
“各位女士，喝完咖啡，請記得幫我關一下門。”馬克陰陽怪氣地說。
杜小薇心裏雖然很急，可是，臉上卻波瀾不驚。
她知道，馬克在和她玩心理遊戲。
雖然，自己沒有本錢和他玩下去。但是，就是輸，也得有尊嚴的輸。
不能他一提條件，自已就馬上答應。
這樣，隻會助長他的氣焰。以後，更加無法合作。
當然，她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小薇，我們該怎麽辦？”看著馬克消失在門外，張艾嘉有些焦急地問。
杜小薇微微一笑：“不急，他不會走遠的！”
蘇麗問：“你這麽確定？”
杜小薇點點頭：“當然。”
半個小時後，馬克果然回來了。見到幾個美女還在，不由一愣：“各位女士，你們……怎麽還沒走？”
杜小薇嫣然一笑，指了指麵前的杯子說：“您泡的咖啡還沒喝完呢！我們不想浪費。”然後，又一語雙關地問：“馬克先生，您不是要去參加朋友的聚會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馬克尷尬地笑了笑：“哦……我忘了拿鑰匙……”
說著，走到辦公桌前，拉開上麵的抽屜，胡亂找了起來。
杜小薇見他神色怪異，知道他在說謊。也不想揭穿他，朝張艾嘉和蘇麗使了個眼色，繼續喝著手裏的咖啡。
安娜倒是心直口快：“馬克先生，您的咖啡太好喝了，我能再來一杯嗎？”
馬克推上抽屜，假裝爽快地點了點頭：“咖啡就在桌上，幾位請隨意！”
心裏卻想：“這幾個頂新公司派來的女人，看來不簡單。”
不過，既然戲已經開演了，就不能半路停下來。不然，會讓她們笑話。德國人最講究麵子，在這一點上，和中國人不相上下。
於是，假裝拿到了東西，又往門外走去。
剛才，他根本就沒有走，隻是去了一趟樓下的洗手間。
然後，又在裏麵抽了一根煙。以為這幾個女人都走了，所以，才回來的。
這次的價格，他也知道頂新公司不會輕易接受。但是，他可以肯定，頂新公司一定會接受。
他認為杜小薇做不了主，一定會給她的老板打電話。
所以，才假裝離開。
這沒想到她們竟然還在，而且，沒有要走的意思。
看來，自己太小看她們了。
於是，決定再演一次。不過，這次要真一點。
他拿出手機，把司機叫了過來，說要去外麵轉一圈。可是，車子剛啟動，杜小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馬克先生，我知道您不想放棄這幾千萬的合同。所以，我們還是再談談吧？”
馬克很震驚，這個叫杜小薇的女人，是怎麽看穿他的心思的？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
第一次下樓時，他沒有開車，對方肯定猜到他沒有走。第二次下樓時，他開車了，這更加驗證了她的判斷。
所以，他犯了兩個錯。
如今，自己的真實目的已經被對方看透，想再演下去就沒意思了。
於是，隻好答應說：“好吧，還是原來的價格……你這個中國女人真可怕！”
杜小薇笑了笑：“馬克先生，您過獎了！”然後又問：“那我們什麽時候簽合同？”
馬克說：“兩天以後吧，我要先把合同打出來！”
杜小薇說：“合同我已經帶來了。”
馬克又是一愣：“看來，杜女士是有備而來？”
杜小薇也很幹脆：“那是當然！我們是老客戶了嘛。”
馬克說：“那好吧，我先看看合同，明天再給您打電話。”
杜小薇欣然答應。
離開AGG公司，張艾嘉對杜小薇的判斷佩服的五體投地。
“小薇，你真是太厲害了，一下就搞定了馬克。”
蘇麗卻很疑惑：“小薇，你怎麽知道馬克會回來的？”
杜小薇說：“很簡單，他的車就停在樓下。如果他真要離開，三分鍾內就能聽到馬達的聲音。”
蘇麗又問：“那你怎麽確定，樓下那輛車就是他的？”
張艾嘉也連忙附和說：“對呀，那車又沒寫著他的名字。”
杜小薇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了李哲俊給她的一張照片。照片上，馬克和李哲俊站在一輛奔馳車前擺了個pose。
“這是李總上次去AGG公司時，和馬克的合影，後麵那輛車就是他的。”
張艾嘉看了看，疑惑地說：“我怎麽看著像是李總的車？”
杜小薇微微一笑：“你看車牌……雖然大部分被他們的身體擋了。但是仔細一看，還是能看到最後的一個數字7。這個數字，和他樓下這輛車的最後那個數字是一樣的。而且，李總的車不可能開到德國來。”
張艾嘉覺得杜小薇的分析很有道理，便點了點頭。
蘇麗也被杜小薇的話給說服了，她伸出拇指說：“小薇，你這麽心細，可以去當偵探啦。”
杜小薇嫣然一笑：“沒辦法，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不得不小心一點。”
安娜卻仍然聽得一頭霧水，瞪著一雙藍色的大眼睛，用一口並不標準的中文問：“美麗的杜女士，我還是不明白，您是怎麽看出馬克先生的詭計的？”
張艾嘉聽她說詭計兩個字，就忍不住“噗哧”地笑出聲來。
搶著說：“因為他的車子沒有走。”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麽向她解釋。外國人的思維，和中國人的思維的確有很大的差別。
蘇麗聽著安娜的話，倒想起了什麽。
“我倒要問你，為什麽稱我們叫‘女士’，難道，我們有這麽老嗎？”
“對呀，我也覺得怪怪的！”張艾嘉說。
安娜笑了笑：“你們誤會了，在德國，叫女士是一種尊稱。和年齡沒有什麽關係。”
杜小薇也說：“是的，百度上是這麽說的。”
蘇麗這才不再說話。
這時，一輛的士開了過來。
張艾嘉問：“小薇，我們去哪？”
杜小薇看了看表，時間還早，就念了一句歌德的名言：“凡是自強不息者，最終都會成功。”
倆人立刻明白了：“好，我們去歌德故居！”
安娜又是一臉的疑惑。
不過，聽說她們要去參觀歌德故居，心裏非常高興。
“我願意當你們的導遊。”
杜小薇當然不會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