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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狐珖篇 二十三

  曹孟德的使者未做耽擱,拾起被扔至足下的詔書,禦馬加鞭向著丞相府所在之處奔去,當曹孟德的使者歸於丞相府後,尋得曹孟德所在,後前去請罪。


  “曹公,下官此次前來,是來向曹公請罪的,下官未能完成曹公所指派的任務,還望曹公責罰。”使者跪倒於地不斷的磕頭請罪。


  曹公聽聞使者的言語,也知使者所言之人是何人,“說吧,子建他又……”曹公氣急下又連連咳嗽了數聲。


  “下官將曹公的旨意傳達於臨淄侯,這報效家國之事本就是不該推諉之事,不曾想那臨淄侯竟然終日飲酒,此番又是飲至大醉,還說曹公偏愛什麽什麽,此時才想起他,立世子的時候卻不曾想起過他,將詔書打落於地不說,還將下官連轟帶打的將下官扔出府邸之外,這狂妄之舉,下官也不敢多做評斷。”


  曹公聽聞使者言語,一時怒氣攻心,一口鮮血自曹公嘴角流落,隨後又是一大口鮮血,自曹公口中噴湧而出,“退下吧。”


  曹公急促的喘息著,他此時對於曹子建已經是心如死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為何會相信於這小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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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飛雪,本是除夕方過該是舉家同聚歡慶之時,這洛陽城之中銀頂傾蓋,而一眾素稿之裝著身的眾人正跪倒於洛陽王宮之外。


  為首痛哭的正是漢獻帝,“蒼天無眼啊,害得忠良早逝,朕身旁沒有了曹公,隻怕朕這大漢基業也要毀於一旦了。”漢天子這般痛哭也是有他的用意,為的便是告知眾人,那曹孟德雖然平日裏對他沒有半分恭敬,但是對於這天子之位卻還是不敢覬覦的,但是若是一旦曹子桓繼位,隻怕自己便是要死於他手中了。


  “陛下節哀,父王病逝,自然不希望看到陛下這般麵目,父王生平對於匡扶漢室一直是盡心竭力,就讓父王安心的走吧。”曹子桓滿麵悲切,但是內心之中卻是歡喜無比,畢竟這大魏的天下,終於到了他的手中。


  曹子建此時也身著素稿白衣,跪倒於王宮之前,自那日自己將曹公的使者轟出之後,自己父王至死都不曾見過自己一麵,但是不見也好,若是相見,曹子建也早已沒有了顏麵去見曹公,畢竟自己令曹公傷透了心。


  “父王的頭疾加重,多是因為我那胞弟多番氣於父王,才導致父王怒火攻心,引發了頭疾,臣弟,你好狠心啊。”曹子桓悲痛欲絕,不斷的拍打著地麵,揚的飛雪而起。


  曹子建聽聞曹子桓的責斥之語,卻並不得做出反駁,此時自己早已喪失了同曹子桓平起平坐的資本,自己所能做的,隻是那於曹子桓之下苟延殘喘。曹子建不知自己的性命還能存在多久,一切隻能看待曹子桓的心情。


  正當眾人於承放著曹公靈柩的王宮之前賣力的表演自己的忠心之時,嘈雜的馬蹄之聲於司馬門之外傳來。


  曹子桓麵容之上的悲痛神色立時不見,轉而將頭緩緩抬起,卻見一身披鎧甲體格健碩之人躍馬而下,快步向殿宇之中行來,曹子桓站起身來,行於此人麵前,“子文,父王,父王薨逝了。”


  曹子文聞言跪倒於地,悲切之語再難言語,但是曹子桓此時最為擔心的卻是曹子文所帶來的那虎賁衛士,此時雖然曹子桓甚是想就此除去曹子文,但是迫於曹子文現在手中的兵馬還是有所忌憚。


  曹子桓擺了擺手,示意曹子文同自己而行,繞過曹孟德的靈柩,那安沉的麵容使得曹子文不禁更加悲切,但是這樣對於父王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不用再被頭疾所擾。


  “既然臣弟已經見過父王最後一麵,也盡到了做為臣子的職責,還希望臣弟能夠以大局為重,畢竟邊疆還需臣弟親自鎮守,才可保我大魏昌盛。”曹子桓言下之意甚是明顯,便是有些急促的想要令曹子文快些離去。


  曹子文聞言稍怔,隨後說道:“既然王兄發話了,那麽臣弟便先行告退了,王兄,你也要保重身子,畢竟父王已經西去,也不希望看到我等為了他而過分悲痛。”


  曹子建聞言頷首,道:“我會的,臣弟,也要保重身子。”


  待曹子文率軍歸去,曹子桓此時才稍稍放下心來,畢竟若是方才曹子文若是做出任何對於自己不利的舉措,自己都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父王啊,你最愛的黃須兒,我會很快便送他去見你的,你且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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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漢天子又命人為王上送來了禪讓詔書,希望王上可以繼承大統。”華子魚負立於曹子桓身側,將詔書乘上。


  此時洛陽之中的漢獻帝議事的朝堂,曹子桓早已是於此中處理大小政務許久,雖然曹子桓此番還沒有名義上的許可,但是這一切都早已是曹子桓的囊中之物。


  “玉璽呢,傳國玉璽在何處。”曹子桓有些微微不悅,有這詔書又有何用,若是沒有傳國玉璽,自然那些舊臣不會乖乖的沉浮於自己。


  “這。”華子魚有些難言。


  曹子桓微微將頭抬起,看向華子魚,“說啊,這什麽這。”


  “王上您的妹妹,也就是曹皇後一直從中阻撓,不肯將玉璽交予微臣,此事,依照微臣愚見,還是需要王上親自去走一趟才是。”華子魚此時冷汗直流,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曹子桓長歎一聲,緩緩站起,“帶路。”


  漢獻帝所居府邸比之王宮之中遜色的不止是一星半點,但是此時自己的性命都全掌握於曹子桓的手中,那些物質上的追求又豈是漢獻帝所在乎的。


  府邸之外林立著曹子桓為漢獻帝所設的侍衛,明麵上是保護漢獻帝,但是實則則是為了做監視之用。


  侍衛見曹子桓此番前來,連忙將府門大開。


  曹皇後見府門大開,立時怒色橫生,快步行至府門之前,“華太傅,回去告訴魏王,這玉璽本就不是該他所有。”


  “妹妹何故如此大動肝火,我可是你的親哥哥啊,妹妹的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曹子桓滿麵堆笑,但是看向曹皇後如此維護漢獻帝,還是不忍心生感歎,若是自己身旁有一個能夠這樣處處維護自己的女子,那該有多好呢。


  曹皇後聞言一愣,不曾想曹子桓竟然會親自而來,沉吟了一聲,沒有言語,曹皇後知道,今日無論如何,漢獻帝的傳國玉璽是保不住了,曹皇後快步從屋中折回,手中拿著玉璽,身軀顫抖,清淚流落。


  “上天,上天是不會眷顧你們的!”曹皇後高喝一聲,將玉璽投擲於地上。


  這番舉措令在場的眾人都不曾想到,華子魚也不曾想曹皇後竟然會如此不顧其兄長的麵子,這般薄了兄長的麵子,“曹皇後,魏王敬你是先王的愛女,才對皇後你如此客氣,皇後你……”


  曹子桓神色卻並未有任何變化,絲毫沒有惱怒之色,而是擺了擺手,示意無礙,“罷了,無事的。”


  曹子桓停頓良久,後緩緩說道:“華太傅,還不快些謝過曹皇後賜予我等玉璽,皇後年幼不懂事,無礙的。”


  華子魚見曹子桓都這樣言語,遂也不再發難,俯身將玉璽撿起,擦拭玉璽之上的塵土,用金布包裹而起。


  “那麽,皇後,臣下就先告退了。”曹子桓依舊滿麵堆笑,俯身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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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子桓繼承大統,改元黃初,定都洛陽,而漢獻帝則是被曹子桓封為山陽公,承襲萬戶。


  然而這一切是郭女王想要看到的,卻又是郭女王不想看到的,因為曹子桓繼任大統,自己也跟隨著曹子桓得到了更多的權勢,但是,卻依舊有一人阻隔於自己同曹子桓之前,那便是那橫插於自己心口的一根倒刺,甄宓。


  郭女王知道,此時若是不趁著曹子桓方方繼任大位,氣盛之時容不得那些流言蜚語的存在,而借機除去甄宓,那麽自己日後便要終日活於甄宓的陰影之下。


  郭女王命人於這洛陽城中散步甄宓與曹子建的那些事跡,又是什麽夜會,又是因為當日司馬門的策馬狂奔皆是因為曹子建想要換得甄宓一笑而作之舉。


  曹子桓因為方方繼位大統的緣由,對於那些不利於自己的言語自是不能任由其繼續散播,便頒布法令,但凡洛陽城中有擅自非議甄後之人,若經查實,一律處死。


  立時間,洛陽城中的風言風語立時消減了許多,這也是令郭女王最不曾想到的,不曾想曹子桓還是選擇了去相信甄宓,或者說,這些風言風語並不會擾亂曹子桓的心智。


  念至此時,郭女王已經有些按耐不住,因為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容許自己再去耽擱,她現在所要做的便是令甄宓犯錯,犯下如同當日曹子建那般不被曹公所諒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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