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突然醒悟
“姐,你真的這麽早走嗎?”
“嗯。”
安首可在不停的往行李箱裏塞東西,安舒望手撐著頭守在桌子邊,看安首可一點點忙碌著。
“這才剛過完年呢,姐你走這麽早幹什麽?”
“學校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我要提前走。”
“姐你不是要去打工吧?”安舒望說出猜測。
“怎麽可能,我年裏都沒有找工作,現在去哪裏打工,你不要多想。”安首可否認。
突然安舒望從凳子上站起來往房間外跑去,安首可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也不在意,安舒望向來折騰慣了,真能老老實實坐著才值得懷疑。
不多一會兒安舒望就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張卡遞在安首可麵前,“姐,這裏是我的私房錢,專門給你存的,這次你走的時候可千萬要帶著。”
安首可收拾行李的動作頓住,一會兒繼續收拾行李,並沒有伸手去接安舒望手中的卡,“我不缺錢花,你也快開學了,在學校用得到錢的地方還有很多,你自己留著用吧。”
“姐,”安舒望不讚同道,“家裏給你錢你一直不要,我需要錢和家裏說就行了,而且你也說了,在學校用得到錢的地方還有很多,你不拿家裏的錢,我這卡你更要帶著。”
安舒望把卡塞進安首可的手裏就轉身離開,安首可握住卡,看了良久。
家裏給她錢她不拿嗎?安首可聽了隻是笑笑,她已經許久不曾從家裏拿過生活費了,盡管家裏負擔得起。
她從不主動伸手從家裏拿錢,都是康思恩主動給她,給她,她就要了,可是數額隻夠交學費而已。
每年回家過年,她走的時候是沒人給她生活費的,除了安舒望,可是他是弟弟,她不能要。
安首可還是把卡放在桌子上,等她走了,房間會有人進來,會有人發現這張卡然後物歸原主,隻是安首可不知道這次進來的會是安舒望。
拖著行李箱,安首可剛到門口,安舒望已經從樓上追下來,抱怨,“姐,你走的時候怎麽可以不叫我?我要送你坐車。”
說完從安首可的手中接過行李箱,從客廳到廚房一個人都沒有,安首可也不用每個人都要招呼一聲,到時候沒人理她,她又尷尬。
與安舒望並排往前走,安首可交代,“我走了你見到爺爺奶奶還有叔叔嬸嬸的時候幫我和他們說一聲。”
“行。”
安首可今天會走的消息昨天就已經告訴了他們,結果走的時候他們都不在,可想而知有多不在意。
車站人還挺多,大多數是外出打工的,安舒望把安首可的行李箱放好,人送到車上,看著她走才離開,等安首可到了賓館,從兜裏拿東西的時候才摸到了那張卡。
肯定是安舒望趁她不注意偷偷塞給她的,果然沒多久,行李還沒收拾完,安舒望打電話過來,“姐,我把卡放在你兜裏了,你看見了沒有?別到時候直接扔水裏泡了。”
“……”她有那麽大條嗎?“知道了知道了!”
“姐,你走了我一個人好無聊,我覺得我都要閑的長毛了。”
“……”長毛長的這麽快,她才從家裏離開多久啊?“那你之前在家裏怎麽過的?”
“我想想,嗯……我也忘記了,姐你回來我就不無聊了,我現在把以前的生活都給忘記了。”
“……”現在回去?她又沒有病,而且這麽快就忘記之前怎麽過的了,不會是失憶了吧,“你先在家無聊幾天,過幾天回你的學校去吧,姐還有很多事情忙沒空陪小孩子。”
“……”這次輪安舒望無語了,“誰是小孩子了,姐我發現你回學校嘴巴都變毒了,一點兒都沒有在家裏溫柔。”
“是嗎?”
“是呀是呀,不過我還是喜歡不溫柔的姐姐,姐你下次回家一定要對我粗魯一點我會很開心的,真的真的!”
“……”
“姐你到底回學校忙什麽鬼啊?你學校有人嗎?要不要我去陪你啊?我可以隨時化身你的白馬王子或者黑騎士,24小時隨叫隨到怎麽樣?姐讓我去吧讓我去吧!”
“你就想想吧!”
“姐你還沒有……”
“嘟嘟嘟……”
安首可已經掛斷了電話,安舒望望著電話滿臉受欺淩的樣子開始撓牆,正巧方靜靜從旁邊路過,問,“兒子你怎麽了?”
“沒怎麽,我今天中午要吃竹筍宴!”安舒望心裏不爽,咬牙切齒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他要擺一桌竹筍宴中午拍照給安首可發過去饞死安首可。
方靜靜習以為常搖搖頭,安舒望除了對安首可體貼一些,這性格變化無常的樣子她早就習慣。
安首可在網上聯係了一個兼職,過完年趕過來就是趁著還有時間掙一點錢,現在學校宿舍根本就沒開門,安首可就先找了個賓館落腳,等安排妥當的時候再搬到上班的地方住,她之前有問過是提供宿舍的。
再看了一眼銀行卡,安首可把它放在了行李箱中,因為不打算用,也沒想到安舒望沒有告訴她密碼。
飯時的時候,QQ的聲音響起,安首可拿過來,就看見安舒望發來一大堆圖片,各種竹筍。
“舒望,我走了你在吃竹筍宴嗎?”
安首可消息剛發出來,安舒望電話已經打過來,“姐,我好想你,為了紀念你,我讓我媽做了一大桌竹筍宴。”
“……我還活著呢你幹嘛要紀念我?”
“你都離開我了我當然要紀念你,姐你好沒良心,你無情你冷酷,你竟然六親不認拋棄弟弟自己玩離家出走,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學校其實沒開門,雖然當時我沒想起來可是現在我想起來了。”
這弟弟,難道他的溫柔隻有在她落魄的時候嗎?這囉嗦的程度,連她一個女生都自愧不如,關鍵把她說的像負心漢一眼是哪樣?
安首可還不知道要不要理他,那邊安舒望已經對著話筒哀嚎,“我再也不要愛你了。”
這下真像負心漢了,“你現在才知道學校沒開門,你在向我反應你是有多遲鈍嗎?”
“姐,你六親不認無情冷酷拋家棄弟就算了,你竟然現在還欺負我,你鄙視我沒關係可是你竟然還鄙視我的智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姐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姐啊!”
安舒望隻是這麽一說,後來才知道安首可真的不是他姐,不但不是,而且還一點兒血緣關係都沒有,安首可曆經生死,盡管著急他卻毫無辦法。
“你打電話過來就是和我說這些?暴露你的智商順便指責你姐?”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姐,我發現我好喜歡你這個樣子,雖然很野蠻很粗暴,還會欺負我,不過整個人突然像是活了一樣。”
安首可一愣,她以前不像活的嗎?不過現在和安舒望這麽一鬧,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沒有在學校的自卑,也沒有在家裏的壓抑,原來她需要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釋放自己。
而以前,她要上課要打工,生活亂七八糟,不同的生活環境又有不同的負擔,很難有機會放鬆一次。
以前的不幸她不能改變,但是她依然有權利去追求,學業、事業,友情、親情甚至是愛情。
她有安舒望,她有安旭笙和沐久晴給她的愛,她有葉十一、有初挽挽,甚至隻要她努力,她還會擁有百裏星辰,比起世上不幸的人,她幸運的已經太多,既然能夠開心,何必總是小心翼翼?
“什麽叫我突然活了,難道以前我是死的嗎?你就不能說兩句能聽的?”
能聽的?“有有有,姐我突然想到銀行卡密碼忘記告訴你,打電話過來除了用照片饞你就是為了說這個的,”安舒望醞釀了一下情緒,輕飄飄的說,“密碼是你生日,不要太感動!”
“如果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就掛電話了!”
就在掛電話時安舒望痛徹心扉的聲音從話筒傳來,“姐我真的不要愛你了。”
“我愛你。”安首可在心中默念,這愛無關乎男女,隻是在親人之間,安首可知道安舒望很多的時候都在照顧她,很不靠譜的人為了她做了許多靠譜的事。
在家裏,偶爾貧起嘴來沒完,也是因為想要緩和氣氛,讓安首可在他們中間不會太尷尬,擔心她的已經為她超心太多,難道她還要繼續下去嗎?
安舒望說她像是突然活了,安首可明白是什麽意思,也是這句話點醒了她,不被家人喜歡的孩子就不配擁有幸福嗎?不是,而且她也曾經被家人喜歡過。
如果真的不開心,安首可可以把這些都可以當做走向幸福的磨難,讓她學會珍視的通往幸福的路。
這個賓館離學校不遠,學校後麵有座山,山裏有個湖,現在應該還沒有人,安首可扔下正在收拾的行李一路跑過去,在湖邊站定展開雙臂,“啊~”
喊聲在空曠的湖麵上越傳越遠,帶走了安首可這些年來心中的自卑,發泄出一直伴隨在她心中的壓抑。
山間的風很冷,安首可卻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