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現實幹涉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淩原敏捷接住淩詩玉扔到半空中的墜鏈，心急地詢問。
“他不是死了嗎？他被葬在西邊的墓地，”淩詩玉心存芥蒂地雙手叉腰，對淩原奪走墜鏈的行為感到很不高興，“聽說這幾天一直有人偷偷摸摸在墓地上放花。不就是個被海盜追逐到我們這個和平小世界的倒黴蛋，變成一具無名屍體，你咋這麽在意？”
淩原怔愣一下，他將墜鏈放進衣服口袋，疾步離出房間。
“哥！你要去哪！還吃不吃午餐了！”淩詩玉緊跟他來到別墅外，惱怒地大喊。
“你先吃，我晚一點再回來！”
淩原向淩詩玉揮揮手，一溜煙奔向西邊。
墓地比他料想得要遠，他一路換乘公共交通，搖搖晃晃磨蹭到人煙稀少的墓地。
一排排墓碑莊嚴肅穆、秩序井然地屹立在夕陽的餘輝中，投射下承載逝者生命的陰影。
淩原掃視過每一個墓碑上鐫刻的名字，心急尋找著屬於影浮之的墓碑。
落日西沉，他孑然一人，疲乏失落地彷徨在墓碑間。
“這麽大的地方，我得找到何年何月啊！為什麽這裏的人們喜歡土葬？”淩原無奈地左顧右盼。
不知不覺，他來到墓地的邊緣，終於看到一塊放置著幾朵白玫瑰的無名墓碑。
恒星最後一縷光芒消失在地平線上，昏茫的夜徐徐降臨，遠處黑壓壓的鴉群在嘎嘎直叫，餘音繚繞。
淩原正要喜悅地走過去，黑暗之中卻突然撕開了一道異彩繽紛的裂口。
他急忙停下，閃身躲到一塊墓碑之後。
裂口漸漸擴展，五顏六色、雜亂無章的圖案與線條從裂口噴湧而出。
一身深藍色長衣的白發男人緩緩走出裂口，他的手中拿著一朵盛開的白玫瑰。
“阿亞特！？”淩原捂住嘴巴，難以置信地低聲驚呼。
阿亞特神情黯淡，他徐徐俯下身子，將白玫瑰放在無名墓碑前。
“影浮之啊，你為什麽就是不肯聽從我的建議？白白將青春與未來送葬在這荒涼之地？”
他單膝下跪，右手握住墓碑邊緣，閉上雙眼。
晚風卷起他不羈的幾條劉海，發絲輕撫過他的麵頰。
死灰色的珠子在眼眶中慢慢移動，戒備地注視淩原所藏之處。
“出來吧，我發現你了。”阿亞特慢悠悠起身，冷冰冰地言道。
淩原緊張不安地走出墓碑，尷尬地笑道：“我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
阿亞特皺起眉頭，他抬起右手，輕輕觸碰到麵頰。
刹那間，他的雙眼閃過一道凜冽的異彩之光，亮紫色的獠牙瞳孔在一瞬間取代死灰之眼，又刹那間消失。
異彩的光澤流竄過他全身，仿佛在有無數麵線的色彩勾勒過輪廓，猝然趨於平靜。
“你在優萊希的幻境裏過得挺悠閑的。”阿亞特捂住額頭，哀歎一聲。
“你知道這是幻境！？我以為你隻是我記憶的一部分。”淩原又驚又喜地小跑到阿亞特身前，盡管他很厭惡麵前的男子，但他終於可以在黑暗中找尋到了一絲曙光。
“這個幻境的基礎是你的記憶與幻想，揉捏著真實與虛假。這裏的我也是你的臆想之物，”阿亞特愁苦地攬住淩原的肩膀，帶著他離開墓地，“幸好我意識到了異樣，讓現實的我成功幹涉幻境。”
“所以現在的你，是現實中的你？”淩原仰望著阿亞特，詫異豎起眉毛。
“是現實的我的靈魂。這裏是靈魂煉獄，宇宙中的一個特殊空間，鑒於生者與亡者的世界。被拉到靈魂煉獄的靈魂，將永世困在虛無的幻夢中沉淪。”
“現在豈不是我和你的靈魂都被困在這靈魂煉獄？”
“哈哈哈——我以前也曾與你一樣，經曆過被囚禁在靈魂煉獄的糟糕日子，”阿亞特爽朗地大笑，“我在這兒待上好幾年，差點沒有回去。”
“連你都要困上好幾年，那我一個菜鳥……”淩原手足無措地摸著頭。
“我破不了優萊希的幻境，但我可以直接將你靈魂送回你的身體，”阿亞特打了個響指，易如反掌在空地上召喚出一道撕裂空間的異彩縫隙，“你現在的處境似乎很不妙啊。”
“我也沒轍。優萊希強得離譜，優莎娜的靈魂被奪走，我也難以招架，”淩原驚歎不已地走到異彩縫隙前，透過縫隙，他可以看到浩瀚無垠的萬千宇宙，“不如你來幫我？”
“我今晚上有個會議，沒空幫你，”阿亞特無奈聳聳肩膀，“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好吧，若不是我急著回去，我現在很想痛揍你這個幹盡壞事，又甩手不管的混蛋。”淩原怏怏不樂地伸出腳跨越空間裂縫。
“我很希望將來的某一天，你可以戰勝我，奪走屬於我的世界。但現在你更應該關注當下，淩原，你自由了，還願意讓優莎娜回到你身體內嗎？”阿亞特扒住空間裂縫的邊緣，暗自微笑，好奇地詢問。
“我會仔細考慮一下。”
“你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你。”
“哼，幸好你沒有把優萊希的靈魂塞給我，不然我絕對不會允許優萊希與我共享身體！”
“男的不行，女的就行？”阿亞特莞爾一笑。
“不是男女的問題，是性格的問題！他們父女兩一個比一個極端，”淩原扭頭進入空間裂縫，“優莎娜已經是我忍受的極限。”
他穿越空間裂縫，靈魂頃刻在璀璨星空中蕩為塵煙。
淩原猛然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漆黑。
他急促喘氣，眼睛被黑條蒙住，嘴裏被塞了一團破布，說不出一句話。
他全身被沉重冰冷的鎖鏈團團捆綁，動彈不得。
淩原趕忙用意念解開脖子上的能量抑製項圈，運轉起黑暗能量，掙脫鎖鏈，扯出嘴裏破布，取下黑條。
“又被逮起來了，唉。”淩原走到牢房鐵門前，他的身體竟然奇跡般地恢複如初，看來優萊希很珍惜難得一遇的好軀體。
他透過門上鐵窗，觀察著濕漉漉的昏黑走廊。
一名士兵在走廊內來回巡邏，淒厲的慘叫聲從黑暗中傳來，一會兒高一會兒低。
淩原撿起鎖鏈，他用鎖鏈故意敲打鐵門，吸引士兵的注意力，並躲藏到門側。
士兵果不其然被異響吸引。
在他們解鎖牢房，推開鐵門的瞬時，淩原飛撲而出，將鎖鏈纏繞至士兵脖頸上，一腳踢中士兵的膝蓋，迫使對方跪倒在地。
淩原用鎖鏈捆綁住被勒暈的士兵，讓士兵背對牢房門。
他取下士兵腰帶上的一串鑰匙，鎖上牢門，疾步離去。
他追隨著淒慘的叫聲，在迷宮般的牢獄飛奔，直至來到最內側的重牢。
隻見牢門大開，血腥味撲鼻而來。淩原藏匿在十字口處，謹慎觀察牢內。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還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
盧法將手中燒得發亮的烙鐵扔進水池中，抓握住水車的旋柄，朝著被捆綁在水車上的埃圖陰險冷笑。
“還用問嗎？我要你的命，”盧法凶狠地掐住埃圖血淋淋的下巴，“你已經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