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判若兩人
淩原站在拐角處，驚愕地觀察著封閉的道路，他的意念明明感知到淩詩玉經過此處。
難道說這附近有機關與暗道？
正當淩原聚精會神搜尋前方道路的每一寸細節時，冰涼涼的紫色鎖鏈忽然間纏繞上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拖拽在地，硬生生拉動數十米。
黑乎乎的槍口對準淩原的額頭。
赫瀾端著他的狙擊槍，戒備狐疑地俯視淩原，手指慢慢搭在扳機上。
“等等！我是淩詩玉的哥哥，鷗的親哥哥，”淩原急忙舉起雙手投降，“我要見她。”
“你知道鷗的真名？但她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還有個哥哥！”赫瀾半信半疑地皺起眉頭，“況且，你怎麽知道我認識鷗！？”
“你和鷗參加了特蘭帝國首都菲爾舉行的大逃殺，我在參賽名單上看到過你們，”淩原急中生智編造笨拙的謊言，“我還在你們身上壓了錢，就是為了能在賽後親自見到你和我妹妹。”
赫瀾詫異地瞪大雙眼，顯然他一時間無法分析判斷該如何處置淩原。
“我總覺得你的聲音和臉型很熟悉，”赫瀾用槍口扒著淩原的臉，“我們見過麵？”
“你怎麽在這磨蹭？就不怕被黑暗家族人發現了嗎？”
勞克斯進入到淩原的視野中，他擋開赫瀾的狙擊槍，驚訝俯看淩原。
“他是誰？”勞克斯當即問道。
“他自稱是鷗的哥哥，但我懷疑他是黑暗家族的間諜！”赫瀾悶悶不樂將狙擊槍放在輪椅上。
“如果他是黑暗家族的間諜，黑暗家族的人已經將你槍斃一百個來回了，”勞克斯伸出手拉起淩原，“隻有鷗有權力判斷他是否在撒謊。”
“我沒有在撒謊。”淩原理直氣壯地反駁。
“我們不能帶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回去！”赫瀾用力推著輪椅，跟隨勞克斯和淩原走進死胡同。
“如果他是騙子，就直接殺了拋屍。”勞克斯拎著淩原的衣服，碧綠色的獠牙瞳孔審視淩原，嘴角微微上揚。
勞克斯抬起大長腿，踩下牆壁上的機關，牆壁立刻朝後打開一扇暗門。
他們穿越暗門後的狹長道路，來到一間亂七八糟的房子內。
房屋角落堆積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與物資，沒有吃完的食物隨意擺放在地上。
赫瀾推著輪椅來到一間臥室前，小心敲了下門。
“鷗，有個自稱是你哥的人類來找你，你要不要出來認人？”
臥室的門即刻被打開，淩詩玉穿著皮夾克與熱褲離開臥室，她見到淩原的刹那，整個人像是著魔似的，怔愣不動。
“他是你哥？”勞克斯好奇地撓著淩原的下巴，“長得的確挺像。”
“別動我。”
淩原扯開勞克斯的手，快步走到淩詩玉麵前。
“妹妹？”
淩原輕聲呼喚著淩詩玉，他喜極而泣，用力擁抱住呆若木雞的淩詩玉，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淩詩玉，我終於找到你了……”
熱忱的淚水湧上淩原的眼眶，他的手指幾乎要勒進淩詩玉的身體。
淩詩玉顫顫巍巍地抬起雙手，猶豫不決地輕輕觸碰到淩原的後背。
“看起來他們兩真的是兄妹。”勞克斯順手撿起地上沒有吃完的方便麵，他打開另一個臥室的門，透過門縫，淩原一瞬間看到了屬於翠花的纖纖玉腿。
勞克斯很快關上門，門後立刻傳出嗚嗚的呻吟聲。
“房間裏是誰？”淩原緩緩鬆開淩詩玉，膽怯心驚地看向臥室。
“你知道我現在是效忠於重整集團的賞金獵人，”淩詩玉心情沉重地輕吐，“她是我的獵物，我要拿她去換取賞金。”
“你為什麽要成為重整集團的賞金獵人！？”淩原終於有機會提出他積蓄已久的疑問，“是重整集團摧毀了我們的家園，殺害無辜的同胞！他們在星環之海無惡不作，喪盡天良——”
“難道自由聯合就是好人嗎！？”淩詩玉頓時怒形於色，“自由聯合與重整集團，一個偽君子，一個真小人。我選擇重整集團，是因為隻要在這兒，我才能發揮我的力量，證明我的能力，發展我的人脈，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
“你殺人無數，助紂為虐，就是為了報仇雪恨……”
淩原五味雜陳地痛苦趕快，他牽住淩詩玉滿是傷痕的手，久久凝視她飽經風霜的麵容。
曾經稚嫩的臉上鐫刻著燒傷與擦痕，記憶中和善的眼神變得冷漠無情，與熟悉的妹妹判若兩人。
“我別無選擇。”淩詩玉一字一頓地厲聲回答。
“難道就沒有洗心革麵的可能嗎？”淩原感到自己的心如刀絞般陣痛。
他的妹妹誤入歧途，他的父親下落不明，他的養母生死未卜。
他一定要改變每一個親人的命運。
“我手上沾染太多鮮血，背負太多血債，我隻能堅持這條路，直到我將所有的敵人送進地獄！”
淩詩玉抽出雙手，邊搖頭邊後退，她咬緊牙關，狠心轉身背對淩原。
“淩詩玉……”
淩原不甘心地走到妹妹身後，再一次牽住她的手。
“那天在殖民地，我與你分開後，發生了什麽？”淩原小聲問道。
“我在家裏做好晚餐等待你和媽媽回來，直到防空警報響起，你們都沒有出現。我逃進地下室，在恐懼與絕望中掙紮，雷鳴般的炮火震天動地，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
淩詩玉緩緩轉身，她的眼中充斥著刻骨銘心的驚恐。
“第四天清晨，暴虐海盜團開始清掃斷壁殘垣，收集俘虜。我與幸存的人們一起被關進臭氣熏天的牢籠，被送到奴隸市場出售，被賣到血汗工廠裏日以繼夜的勞作！”
淩詩玉的語氣越發憤怒，眼中的恐懼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我和同胞們被折磨了一年之多，我們絞盡腦汁地逃跑，卻在逃亡的路上被海盜再一次逮住！我在生死關頭，第一次釋放了我的力量，但它失控了，將敵人與同伴都吞噬幹淨……”
淩詩玉麵色慘白地冷笑，笑容令淩原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