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雪山魅影
餌，已經投下。剩下的，就是坐等著大鼇上鉤了。對於未知生物的恐懼，吳有才表現的有些反常。鍾大明起初有點擔心，躲在黑影裏張望半天。直到確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這才轉身離開。至於剩下的，就是結果了。
吳有才並不知道鍾大明已經來過，隻是安靜的聽著火堆裏不時傳出劈裏啪啦的爆裂聲。被火光照亮的邊界，時明時暗。好象有無數隻手在試探，卻在觸及光亮的那一刻迅速收回。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危險始終沒有出現。
“他在幹嘛！？”
觀察哨突然傳出一聲低語，把丁四川嚇得一哆嗦。望著正在往篝火堆裏添柴火的背影，會心一笑。“幹什麽！？幹革命！老葛！沒事，學著點！”
老葛，葛洪生，五車間的組長。槍法好，每次射擊成績都在九十環以上。和丁四川和譚成玉是鐵哥們，關係最好的那種。昨夜出狀況時，他並不在現場。隻知道有事情發生，卻不知道是什麽事。問誰，誰也不說。哪怕是丁四川，也是一副諱莫高深的樣子。
“秘密！是吧！？”葛洪生無所謂的撇撇嘴。“沒事！我懂！不過，小四川！有些事，瞞是瞞不過去的。如果能提早準備，跟大夥兒說一聲也沒啥。起碼，能有個準備！”
丁四川想了想。“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有些東西打不死，你信不！？”
“打不死！？”葛洪生一愣。“你……你啥意思！？”
一直默不作聲的譚成玉突然歎口氣。“咱別胡扯了，成不！？正事要緊！”
丁四川點點頭。“想知道，待會兒……”
“有動靜！”
葛洪生突然指向篝火堆的外圍，也就是吳有才的左側不遠處。大約五米距離，好象有東西在火光邊緣地帶一閃。
空氣被擾動的那一刻，丁四川顯然也看到了。舉槍瞄準的同時，低聲提醒道：“不到萬不得已，不準開火！除非，隊長有危險！”
“明白！”葛洪生和譚成玉同時答道：
與外圍的高度緊張相比，身處危險之中的吳有才麵沉似水。掰斷樹枝丟進火堆，順手摸起平放在身邊的半自動步槍。雖然動作幅度不大，但槍刺指向明確。以微小的舉動，將信息傳遞給狙擊組。
時間突然停頓，迎麵閃出一道黑影。來不及眨眼，已經抵近其中的一座篝火堆。來得速度太快，距離又太近。吳有才甚至沒有任何防禦動作，隻來得及掄起步槍。隻聽噗的一聲，明晃晃的刺刀隨即沒了蹤跡。
幾乎與此同時，吳有才被巨大的慣性撞得連連後退。步槍，跟著脫手而飛。火光閃動，一張暗紅色的麵孔就在眼前。
當吳有才看到這張麵孔，整個人都呆住了。被火燒燎過的模樣，似曾相識。鼻子早已不知去向，原先的位置隻剩下兩個孔。也是沒有上嘴唇，一排黑黃色的牙齒.……
念頭在眼前閃過，一股腥風撲麵。仿佛一團爛肉，直直砸到眼前。電光火石之間，吳有才一拳將肉團打偏。眼瞅著，幾顆牙齒飛射而去。
借著片刻爭取到的時間，吳有才側身一個前滾翻。抓起地上的步槍，轉身就是一個突刺。隻聽噗的一聲，三十八厘米的刀身整個沒進去對方的哽嗓。時間再次出現停頓的那一刻，火光照亮一張沒有下巴的怪臉。
更準確的說法，這東西的下巴已經變成一團拖贅著肉塊。刺刀刺中的位置，就在這團肉塊的正下方。棱角分明，應該是形成結痂的衣領。全身上下已經看不出衣服的原色，硬梆梆的好象披著牛皮甲胄。
被帶著放血槽的刺刀刺中，目標不會發出一點動靜。下一秒，便會癱軟倒地。奇怪的是，這個遭受致命一擊的目標竟然沒有絲毫反應。頂著刺刀，猛地往前一撞。隨著槍管前端全部紮進去，仍沒有出現任何癱軟的跡象。再一撞，步槍差點脫手。雙方麵對麵這麽一較勁，隨即滑到明暗的交界處。
意識到即將滑進黑暗，吳有才不退反進。弓步向前，壓槍上挑。再猛地往前一撞，將那東西硬生生頂到篝火堆旁。他想把那東西推進火裏，沒想到直接把篝火堆撞了個粉身碎骨。火光飛濺，到處一片七零八落。
眼瞅著那東西慢慢爬起來，吳有才一咧嘴。墊步上前，就是一通刺殺。十幾刀，也可能是二十幾刀。等目標再次晃晃悠悠站起來，隻能證明這個脖子被刺刀豁出個大口子的家夥依然活著。
這他娘的……不會是又在做夢吧！？
隻是一個步槍抵肩的動作，讓吳有才倒吸一口涼氣。肩膀疼，說明不是做夢。再看肩頭，已經有棉花翻漏在外麵。黏黏糊糊，看不清是不是被血浸的。
注意力一分散，防禦姿態隨即出現漏洞。就在吳有才暗呼不妙的同時，一團黑影再次甩到眼前。
萬分危急時刻，一陣爆豆般的槍聲突然炸裂。‘別開槍’三個字硬生生卡喉嚨裏，然後與目標一起四分五裂。吳有才隻顧得抽身後退躲避，再看目標已經被打得亂七八糟。直到轟然倒地，沒了動靜。
“打中了！打中了！”
聽到伏擊陣地那邊傳來一陣歡呼，吳有才暗歎一聲。目標再次確認，現在也已經不能再用一個整體來形容。半自動步槍在中近距離上形成的破傷威力，本應該提前預見到。最終出現這種結果，其實也不能怪誰。
突然發現吳幹事扶著槍身慢慢坐下，正在相互慶祝的人們麵麵相覷。紛紛跳下屋頂，準備過去幫忙。還沒走進光照範圍內，忽聽裏麵一聲吼。
“站住！都別進來！”
開始都以為是吳有才受傷，中氣十足肯定沒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人趕緊問道：“吳幹事！你沒事吧！？”
“我沒事！”吳有才擺擺手，拄著槍身慢慢站起來。“情況，不太對勁！誰都不準進來，這是命令！馬上通知鍾科長，讓他趕緊過來！快！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