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意料之外
有光在風鏡上一閃，似刀鋒劃過。隨後有人聲傳來，時斷時續。正在風雪中穿行的吳有才暗自竊喜，努力朝人聲傳來的方位趕去。隨著若隱若現的火光愈加明亮，人聲也變得越來越清晰。隻是隨風飄來，有點縹緲不定。
吳有才此時，開始不管不顧。他已經想好，不管接下來遇到誰，隻管提楊教授的名號。然後找到正頭香主，追問山下的不明生物究竟是什麽。如果勘探隊能應付，便不是事。如果.……
呼！
迎麵一陣狂風，差點把人掀個跟頭。剛擦幹淨的風鏡，頓時又是一片模糊。吳有才趕緊停住腳步，擦幹淨鏡片。視線無比清晰的同時，有棱有角的帳篷紮在左右。中間一座篝火堆，仿佛已經觸手可及。跳動的火焰，正在貪婪地吞噬著一片片雪花。
火！？
當一個不好的念頭掠過吳有才心頭之時，左側帳篷後麵突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出現兩個瘦高身影，駐足張望。確認沒有任何發現，這才轉身離開。
直到腳步聲消失在漫天風雪之中，躲在帳篷後麵的吳有才這才走出來。暗呼僥幸的同時，控製一下心跳。對方沒有發現他，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兩個人頭戴蒙著白色偽裝網的鋼盔，身穿灰白色花紋防寒大衣。全都用灰白色圍巾蒙臉，所以看不清麵孔。背著身後的步槍上纏滿灰白色的布條，看不出具體型號。掛在腰間的短子彈袋，下襯寬大的口袋。腳蹬厚重的大皮靴，踩在雪地上嘎吱作響。就這套行頭，怎麽看怎麽不象本地人。而且走起路來中規中矩，顯然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
山下出現不明生物，山上出現一夥兒暫時未分敵我的士兵。兩件事湊一起，讓吳有才摸著下巴琢磨半天。最後打定主意，趁熱打鐵。搞不懂，怕啥！？抓個舌頭，一問便知！
借著漫天飛雪的掩護，吳有才開始沿著營地外圍尋找合適的抓捕對象。剛要繞出前麵的一頂帳篷，就聽到咳嗽聲。抻頭過去一瞧，就看到個背影正獨自站在雪地裏抽煙。噴雲吐霧，悠哉悠哉的樣子。這一次，對方隻有一個人。而且，確認附近再沒其他人。再加上相距不過數米，距離正好！
他奶奶的！今天算你.……唔！
就在吳有才找準機會準備摸過去下黑手之際，嘴巴突然被人捂住。百忙之中不及多想，轉身就是一個肘擊。幾乎與此同時，耳邊有人低聲說話。
“別動！是我！”
反擊動作戛然而止，肘部幾乎貼到太陽穴。蔡建國隻是斜著眼看看，抬頭推開。然後做個噤聲的手勢，用大拇指指指身後。見吳有才點頭，這才鬆開束縛。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兩個人沒再交流，一前一後悄悄潛出營地。趕到下風口的一處安全位置，蔡建國轉身伸出兩根手指。
“別說話，聽我說！兩件事！”
吳有才看看舉起的棉手套，忍不住笑道：“你確定這不是‘八’！？”
別看蔡建國戴的手套特別，其實跟救援隊戴的手套一樣。除食指和拇指有單獨的指套外，另外三指都在一個套筒裏。這種十分特殊的縫製方式，隻為便於把控槍械。所以在表示兩個數的時候，很容易看成數字‘八’的手勢。調侃歸調侃，吳有才依然相信，蔡建國此刻伸出的是食指和中指。
“少廢話！一、你怎麽上來了！？二、誰讓你上來的！？”
一聽又是這事，吳有才直接撇撇嘴。舉起棉手套，伸出食指和中指。“兩件事！你最好先回答我！”
蔡建國想了想，重重嗯了一聲。“問吧！小點聲！”
吳有才點點頭。“一、我要是沒看走眼的話，剛才那個營地應該是咱們的吧！？”
蔡建國朝營地方向看了一眼。“對！”
“老窩都讓人家給占了，你還好意思問我上來幹嘛！？”
見蔡建國想解釋，吳有才一擺手。“我沒說完，你先聽我說完！二、這裏，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你的那些戰友呢！？教授哪！？地質勘探隊哪！？他們都去那兒了，回答我！”
蔡建國抖抖手，咬牙道：“你問我，我特麽問誰去！？”
“啥！你說啥！？”吳有才差點蹦起來。“你說勘探隊出事，我信。說楊教授失蹤，我特麽也可以信。唯獨不信，你們特務團的人也會跟著一起失蹤！你們那個序列，那個不是千裏挑一的好手！？隨便挑一個出來，一個連都未必能抓得住。你再看看現在，一個沒剩！哦！不對！還剩一個，剩下一個最不中用的！”
知道吳有才屬倔驢的，蔡建國這才讓他先問。至於要不要問答，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聽他沒別的詞了，幹脆提醒道：“閉嘴！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回答我的提問了！？”
一聽這話，吳有才氣得直跺腳。“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工夫撤這份兒閑淡！？剛才要不是你，舌頭現在都已經在這兒啦！咱們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不是可以問嘛！”
蔡建國緊皺的眉頭一展。“你能聽懂！？”
吳有才一愣。“啥……啥意思！？”
蔡建國嗯了一聲。“你要是能聽懂的話，現在跟我回去抓舌頭！”
終於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吳有才也有點坐蠟。抓舌頭的目的，是為了打探情報。如果雙方語言不通，抓與不抓其實一個意思。
“這個嘛……”
發現一個人的難為，蔡建國理解起來有點吃力。這次剛看到點希望，轉眼就沒了嗎！？
“不！不是！吳大頭！你到底，能不能聽懂啊！？”
“嗨！”吳有才一摸頭。“都怪，老子當年讀書少！但凡當初用點功，今天也不至於難為成這樣！”
蔡建國差點一腳踹過去。“吳大頭！你不是來幫忙的，你是來搗亂的！從那兒來，給我回哪兒去！滾！”
吳有才沒挪地方，直接從背包裏拽出尚方寶刀。“蔡二愣子！你少特麽跟我吼！看看，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