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送去衙門
“行了！”韓風隻覺得渾身冰冷，征戰沙場多年，都沒有覺得這麽冷過。
韓文欣輕輕抽泣著，不敢再出聲。
韓風一瞬間看起來疲憊極了，“眼下你們母女二人都懷有身孕，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隻是在這期間不許你二人踏出院子半步，欣兒也莫要回來了。”
“父親想就這樣了結？”
韓淩熙氣極反笑，從沒想過韓風這般輕飄飄的發落了她們，“李玉娘謀害祖母，韓文欣也並不是不知情。”
韓風睨了韓淩熙一眼，“欣兒是東宮的人，肚子裏還懷著皇長孫，玉娘也懷著身孕。禍不及胎兒。”
礙著鳳夜天在場，韓風還是軟了語氣，“淩熙，我不是不發落她們，等到二人誕下孩子，我這個做兒子的，自會替母親討回公道。”
想來到那個時候，李玉娘早就和韓風和好如初了。
“怎麽，你不相信父親？”
韓風瞧著韓淩熙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我今天就在這裏立下誓言……”
“爹爹……”
韓文欣打斷韓風的話，低著頭，“女兒知道長姐是為著祖母好，這件事是娘親犯了糊塗，好在不是什麽毒藥，祖母現在又無大礙。
為了讓娘親恕罪，女兒請爹爹將娘親送往溧陽老家將養著，每天吃齋念佛，為祖母祈福，直到祖母原諒娘親。”
“什麽？”李玉娘麵上一驚，不顧還有外人在場，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跑到韓文欣麵前。一巴掌打下去，滿眼是淚，“你……我肚子裏可是你的弟弟，再說了這件事……”
“娘親！”韓文欣拔高聲音，“女兒身在東宮，身不由己，不然也就跟著母親去溧陽老家恕罪了。”把李玉娘想要說的話全部堵在嗓子裏。
韓風抿了抿嘴，“隻是你娘親肚子裏還懷著孩子，鄉下怕是呆不慣。”
“妹妹想的也太簡單了，”韓淩熙冷笑一聲，不過是去溧陽老家，侯府必然會讓下人好生伺候著，“李姨娘犯了罪，自有衙門發落？”
衙門？這丫頭還想要鬧到衙門？
韓風眼睛瞬間睜大，“萬萬不可鬧到衙門。”
這是傷風敗俗，不為世人所容的大罪。
一旦鬧出去，別說皇上會怎麽說，就是他們家的女眷和未來孩子的仕途都到此為止了。
“爹爹，祖母不辭辛苦將您養大，為您娶親。如今被人所害，爹爹還要為著自己的臉麵考慮嗎？”韓淩熙直戳韓風痛處。
“不孝女！”再也顧不得還有離王在場。韓風快步走到韓淩熙麵前，胳膊高高舉起。
“爹爹大可不必惱羞成怒，”
韓淩熙昂著脖子眼睛直視著韓風，“就算今天我將侯府上下都得罪幹淨了，就算您以後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昭告天下與我斷絕關係，我都不在乎了！我隻求您能還祖母一個公道！”
“你！”韓風雙眼猩紅，眼底的殺氣漸漸收緊。
綠瑩看著情勢不妙，拽了拽韓淩熙的衣袖想要提醒她。後者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執拗的看著侯爺。
“你的前程呢！”韓風盯著她，一字一頓，“也不要了？”
韓淩熙自嘲的笑了笑，“大不了我被休妻，什麽王妃，什麽榮華富貴，我通通不要了！”水藍色的衣袖自桌子上掃過，“啪嗒——”一聲，陶瓷茶杯應聲而碎。
“瘋了！”韓風伸手指了指李玉娘，又轉過身指了指韓淩熙，“你們都瘋了。”
“侯爺，”眼瞧著韓淩熙來真的，現下又有鳳夜天坐鎮撐腰，雖說沒說幾句話，但是為著麵子也會站在韓淩熙一邊。
李玉娘淚眼汪汪，“您就饒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我去溧陽老家，我去吃齋念佛，我去恕罪。”
韓風看著日夜相伴的枕邊人，如今淚眼婆娑的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求著自己，撇到她漸漸大起來的肚子，閉了閉眼，“周管家，送離王和離王妃回府。”
他這是做出選擇了，韓淩熙冷笑一聲，“想要趕我走？那不能夠！”
“離王，讓您看笑話了”，苦笑一聲，韓風對著鳳夜天作了個揖，“還請您先帶離王妃回府，侯府的事我自有定奪。”
韓淩熙朝著鳳夜天搖搖頭，眼中含著淚水。
“淩熙雖然嫁給我，到底也是你們侯府的大小姐。祖母又是她心尖上的，這個時候讓她走，怕是不怎麽合適吧？”鳳夜天穩如泰山。
“王妃！”
幾方陷入僵局，誰也不肯讓步的時候，老夫人身邊的嬤嬤一溜煙跑進來。連讓看門小廝通傳都忘了，“老夫人醒過來了！”
“什麽？”韓淩熙一把推開韓風，“祖母醒了？”
“嗯，”嬤嬤說著有些哽咽，“老夫人醒了，正傳你們過去呢。”
祖母剛醒，怎麽能勞累？
韓淩熙說道：“祖母剛醒，我們這邊還有點兒事情沒有辦完，不如等明日，祖母精氣神兒好些了，我們再去探望。”
“離王妃，老夫人說了，請您和各位，現在就過去。”嬤嬤傳達方才老夫人的話。
行吧，韓淩熙擦了擦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下來的眼淚，“好。”
韓風率領一眾人圍在韓老夫人的床前，“母親受罪了。”
“無妨，”眼神看了一圈，韓老夫人指了指李姨娘，“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就別來了，我身上還有病氣，別傳給你了。”
李玉娘聲音有些不穩，“老夫人的身體重要。”
老太太平日裏是最不待見自己的，眼下醒了過來，要是讓她知道是她做的，估計就被掃地出門了。
欣兒是以後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自然不能背上這個汙點。
這一路她也想清楚了，隻要看看抓住韓風對這個孩子的重視，她還能東山再起。
至於欣兒，為了她得太子妃之位，她也隻能背了這口鍋。
老夫人擺擺手，“韓家的子嗣更重要。”
“還請祖母饒命”，韓文欣突然跪在地上，衝著韓老夫人磕頭，“娘親一時糊塗做了傷害祖母的事兒，請祖母看在未出世孩子的份上，饒母親一條命，別讓姐姐將母親送到衙門。”
真會挑時候，韓淩熙站在一旁，手心握緊。
看著韓文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隻覺得惡心極了。